十月戴着白纱,不敢靠太近,小丫头将药送到司徒玉跟前,瞧着满手的鲜血,她吓得不轻。
司徒玉抓过药,“去打一盆温水来。”
小丫头忙不迭地跑出屋去,十月心中焦急却帮不上一点忙,眼里除了心疼就是自责。
“十月来啦?”楚小天冲着他甜甜一笑,整个身子不稳,倾倒在司徒玉怀中,手腕上的血蹭了他一身,伤口刮蹭到衣裳,剧烈的疼痛迫使他蹙眉哼唧。
十月再也按捺不住,大步向前,“殿下。”
“殿下莫动。”司徒玉抓着楚小天的手上药,仔仔细细地将止血药倾倒在伤口上,而后扯过白纱与十月共同包扎。
“我正好疼得厉害,十月,药,给我药。”楚小天伸着颤抖的手向他讨药,十月往后退了一点,尽量与他保持一定距离。
司徒玉按下楚小天的手,蹙眉正色道:“殿下不能再吃那种药了。”
“可是我好疼,越来越疼。”寒冷由楚小天的指尖传至司徒玉的心间,他能清楚地感受到楚小天的颤抖,不算剧烈的颤抖,却是撕心裂肺的痛楚。
十月历经风霜,这双眼睛看多了生离死别,看惯了明争暗斗,却终是看不得楚小天掉一滴眼泪,这是他的殿下,是他捧在手心里的殿下。
他的殿下很怕疼,手指划破一道口子都要疼得眼含泪花,旁的人觉得他娇生惯养,只有十月清楚,殿下他的痛觉比常人敏锐。
十月当即从怀里掏出药瓶倾药,司徒玉搂住楚小天,阻止他伸手拿药,“殿下,此药有害,长此以往必会危及性命。”
“我这样的人,死便死了,反正也无人在意。”楚小天忍痛笑了起来。
十月抿唇,欲言又止。不待司徒玉回话,楚小天扒开司徒玉的手,拿过十月手里的丹药一口服下。服下丹药,楚小天蜷缩在榻上,缓了片刻以后屏退十月。
“司徒大人也不必守着我了,下去歇着吧。”楚小天满头冷汗,整个身子都在颤抖,无神的双眼里尽是痛苦之色。
司徒玉抬手擦他额头上的冷汗,指尖所过之处没有多少热度。司徒玉脱下长服躺上床去,一把将楚小天搂入怀中,无奈又失落地叹了一句,“殿下终究还是将臣当成外人了。”
“相处数年之人都未交心交肺,即便情深义重也尚有翻脸之时,我与司徒大人相处不过数月,又属敌对两国之人,大人怎能要求我真心诚意待你?”楚小天蜷缩在司徒玉的怀里,将脑袋埋在他的颈窝处,话语呢喃,气若游丝。
“小殿下,你可以不相信任何人,但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绝对不会。”司徒玉轻轻抚摸些楚小天后脑勺儿长发,动作十分温柔。
楚小天唇角微微上扬,缓缓道出一句,“信任这种东西和情爱一样可笑,这世上无人信我,这世上也无人爱我,我从来都是一个人……”
“殿下,臣会一直陪着你。”骨节分明的食指微微一勾,拭去楚小天眼角的泪水,怀中人面色清冷、唇色苍白,清瘦的身躯颤抖不止。
楚小天微微噌了噌,没再作声,似乎是睡着了。
寒月挂枝,楚小天身上的寒气褪去,被司徒玉如此紧抱,身上竟生出点点汗渍。他动了动身子,司徒玉垂眸一瞧,“殿下醒了?”
“嗯,醒了。”楚小天慢慢支起身子,慢条斯理地整理着中衣,“身子生了汗,烦请丞相命人备些热水,我想沐浴更衣。”
“臣这就去吩咐。”司徒玉裹了一件厚披风走向门口。屋里的油灯不甚亮堂,但仍旧照得他身姿挺拔。
楚小天的目光有些呆滞,仿佛大梦未醒,忽然听得一声唤,只见司徒玉眉头微蹙,“殿下可是觉得身子不舒服?”
楚小天摇摇头,司徒玉道:“热水已经备好。”说着,他拿过披风替楚小天裹上。
正当楚小天下床欲穿鞋时,司徒玉一把将他抱在怀里,“殿下,臣抱你过去。”
“司徒大人这是把我当成废人了?”楚小天故意冷笑一声,嘴上这么说着,身体却安安分分地任由他抱,没有半分挣扎。
“臣不敢。”夜风一吹,走廊上的灯笼慢悠悠地摇晃着,长廊外的树枝草叶被吹得沙沙作响。冷,很冷,也很静。
候在屋外的小丫头们哈欠连连,双眼半眯,见司徒玉抱着楚小天走近才打起精神施礼。司徒玉迈步进屋后驻足须臾,“你们下去歇吧,不必在此候着了。”
小丫头们齐齐应声,随后关上房门。屋中热气氤氲,穿过层层红帐,一方浴池出现在眼前。池中水汽腾腾,上边飘着诸多花瓣,旁侧摆放着香炉、瓜果等物。
司徒玉放下楚小天,楚小天坐在浴池边沿,将一双白皙、纤细的腿浸入池中,“司徒大人屏退所有丫头,那么接下来谁来伺候我沐浴呢?”
“臣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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