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人?”楚小天追问之际扯下了脸上的白纱。
十月应道:“共两百六十七人。”
若不是醴朝小殿下这个身份,只怕自己这会儿也和那些宫娥一样被深埋地下,永不见天日了。
楚小天闭眼蓄了些力气,随后睁眼,“另一件是什么?”
“太子夏萧与其母赵皇后对峙于合园殿。”十月此言波澜不惊,像个冷漠的旁观者陈述着自己漠不关心的故事,但他的目光始终温柔。
“对峙于合园殿,莫不是为了我?”楚小天不知道夏萧和他娘亲的关系如何,但此番在合园殿撕破脸皮,自己很难置身事外。
十月点头,“正是为了殿下。麻风疫在东宫传播,加之皇帝下令活埋了那些染病的宫人,弄得整个东宫人心惶惶,赵皇后担心夏萧,故而在今早带领御林军前来,想将我们赶到宫外驿站,却不想夏萧跳出来阻止。”
“纵使她是皇后也无权调动御林军,这是皇帝私下授意的,夏萧不可能看不透。”楚小天闭着眼睛喃喃低语,心中却在想其他事。
十月也蹙眉不解,侧身掩嘴低咳两声,后而继续道:“夏萧和赵皇后争执之际,司徒玉带着皇帝口谕来了。皇帝让我们暂住丞相府邸,待病痊愈以后再回合园殿。”
楚小天久久不言,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等了许久他才低低道了一句,“十月,你去歇着吧,我若有事会唤你来。你与我不同,若是将息不好,这麻风病会要了你的性命。”
“殿下,我不累。”十月握着他的手不肯松开,每一眼都似诀别。
“同样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楚小天将脑袋往内侧转了一点。
十月松开手,眼帘低垂,“殿下,我就旁边,若是有事,定要唤我。”
楚小天不应声,十月失落离去。不多久,司徒玉端着汤药蜜饯来到跟前,“殿下。”
连唤几声楚小天才睁眼,司徒玉将蜜饯搁在一旁,端起汤药轻搅,“殿下,药来了。”
司徒玉单手将楚小天揽入怀中,楚小天蹙眉不言,伸出一只手捧着药碗将里面黑乎乎的汤药喝尽。
一碗药见底,司徒玉搁下碗,顺手从碟子里捡了一颗蜜饯送进楚小天嘴里,随后拿起手帕轻轻擦着他唇边的药渍,“殿下,别急着睡,我吩咐厨房熬了些粥,过会子就好了。我听十月说您近几日都没怎么饮食,此番必定要吃些东西才行。”
楚小天摇摇头,满脸都是疲倦之色,没撑片刻就合眼睡了过去。司徒玉守在床边盯着榻上之人,不言不语,两眼无神,似在想什么事情。
日落月升,日升月落,转眼便过去一个月。楚小天身上的伤口在慢慢结痂,身上的红斑也在渐渐变淡,这精神头却越发不济,整日嗜睡。
时至深秋,大雨滂沱,十月失魂落魄地杵在楚小天门前。楚小天的身子虚寒,天气稍一转凉他就冷得骨头疼,每每要十月搂着才能稍得温暖,得片刻安眠。
十月习惯了楚小天身上的温度,也闻惯了他身上夹杂着熏香的淡淡酒气儿,原以为是自己伺候的这位病秧子殿下离不开自己,却不想竟是自己离不开他了。
秋雨本就寒凉,加之这寒风萧瑟,两两交织,十月心中越发难受。原本就不该生出这以下犯上的邪念,而今……算是自讨苦吃、自食恶果。
楚小天动了动手指,守在榻边的司徒玉将目光从门框上的人影处收了回来,“小殿下可是要喝水?”
楚小天哼哼唧唧,司徒玉听不清他口中之言,故而掀开床帐贴近他的脸颊,屏息聆听。
楚小天眼尾有泪,满头冷汗,神色痛苦,碎碎低/吟,“疼,疼……”
“殿下哪里疼?”这一个多月来未曾听见他喊疼,而今这般痛苦,司徒玉有些慌神。
楚小天兀地睁开眼来,如同见到了鬼魅魍魉,大口喘息,满眼都是惊恐和痛苦,他靠着床沿蜷缩起身子,长发垂于榻下,“好疼,我好疼啊,十月,十月……”
杵在门外将走的十月闯进屋去,一把掏出怀中的药丸,倾出三粒,“殿下,药来了。”
楚小天颤巍巍地张嘴,十月将药送进他嘴里,司徒玉端来温水。咽下药,楚小天躺回榻上,十月伸手欲搂,他却轻轻一推,“你回去歇着吧,有丞相陪我就行。”
十月低低地应了一声,情不自禁地伸手撩开遮住楚小天脸颊的头发,这一动作温柔且暧昧。
司徒玉起身将手中的杯子搁到桌上,回身时正好撞上十月的目光。对峙须臾,十月垂眸拱手离去。
司徒玉折回榻边,楚小天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柔顺乌黑的头发略显凌乱地散落在绣枕之上,白净的面皮上布满汗珠,尽是疲累之态。
“小殿下是疼还是冷?”司徒玉横袖轻轻擦拭他额头上的汗水。
“又疼,又冷。”楚小天眼角泛红,声音哽咽。稍稍抬起濡湿的眼帘,只见司徒玉正在脱衣解带,待司徒玉卧上床之后他才道:“靠我这般近会染上病的。”
司徒玉将其揽入怀里,温柔地摸着他的侧额,“杜太医为臣开了几副预防的方子,臣每日都吃,而且殿下的病症已然好转,所以殿下不必担心臣。”司徒玉又顺手按了按被褥,以免漏风。
“我说怎么闻不见丞相身上的檀香气了呢,原来是我连累丞相每日都要喝那些又臭又苦的汤药,以致于将满身染了药味儿,真是我的罪过。”楚小天将脑袋抵在司徒玉的胸膛处,听着他的心跳,感受着他的温暖。
“这不是殿下的罪过,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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