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那些曾经

    透过珣音的眼睛，我彷佛走入了那些我未知的世界，没有我的日子，她像个行屍走r0U的游魂，唯有沈浸在实验里的她，才勉强能活着。

    这天，珣音如往常般在实验室里测试数据时，玻璃门窗外是一群穿着西装笔挺的男人在参观研究院，他们的谈话内容似乎和手里的实验有关。

    「真的要抓紧时间了，最近的自杀机率倍增，这样国家动荡不安，不是一件好事。」为首的男人皱眉，双手交叠在身後，语重心长的说。

    与政府配合的实验尚处研发阶段，不知道是哪个不食r0U糜的官员施加压力要促成这次的合作。他们想藉由浏览他人的记忆，提供自杀者生存意念。

    可事情远b想像中受限，先不论受试者的匹配程度，就连寻找捐赠者都是一大问题，难不成要他们这些研究员去刨坟，提取记忆吗？

    更何况晶片真的植入以後，会不会有自T排斥或心理层面的1UN1I问题都欠缺考量，他们真的能心安理得地推出政策吗？

    珣音不想搭理那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男人，迳自转过身，翻了一计白眼。

    时间很快来到傍晚，珣音提着手提包快步从研究院走出，驾车前往邻近的托婴中心。就在寻找停车位的同时，她看到了相似童年的场景。

    「又到了这一天吗？」她在嘴边呢喃。

    男人将买来的花束摆在同一个角落，他轻倚着栏杆拭泪，接着仰望头顶的蓝天b着手语。

    「你们好吗？」像是为了确认在天上的他们能够收到，他反覆地b画好几次。

    许是因为有类似遭遇，珣音感同身受地攒紧了拳头，将头靠在方向盘上，宛若和他一起悼念那些先行离去的家人。

    几分钟後，平复情绪的珣音下车了，她慢步走向托婴中心，准备去接海琳回家。

    「小海琳今天的JiNg神不错喔！会自己玩玩具。」老师热情的和珣音分享海琳在园内的情况，但有些疲倦的珣音轻点了点头，将孩子从老师的身上抱过来。

    历经半年的时间变化，珣音对海琳的态度有了一些微妙变化，原本的恨之入骨，终究因岁月的相处被倾注一点一点的Ai意。

    寻求安全感的海琳抓着珣音的领子，她因为路边一时经过的吧噗车，而咯咯笑。她的笑很治癒，连嘴角的小梨涡也很像她。

    珣音伸手轻轻拨开海琳被风吹乱的发丝，两人并肩走在回停车格的路上。

    这时，她发现那名男子仍未离开，正不断伸手试图拦下公车，却无一辆愿意停下。於心不忍的珣音，挣扎片刻後，终於下定决心邀请他上车。

    许是从来没收过善意的他，竟有些受宠若惊的推迟，後来在珣音的一番b画後，他才敢打开车门，甚至上车前还不忘将椅垫能靠到的衣服K子区域都拍了一遍，深怕给她带来麻烦。

    回程的路上，因为男子是聋哑人士，车内格外安静，仅有海琳偶尔几声笑语。

    珣音不时透过後照镜关注男人与海琳的互动，意外发现他竟会主动扮鬼脸逗她笑。从他自然的举动里，她看见了一种对孩子真挚的喜Ai。

    倘若他的孩子还在，他一定也会是个好爸爸吧！

    「如果把海琳交给他照顾，应该也很合适吧？」蓦地，她不留神地讲出心里话，就连她自己都愣了一下。她连忙摇头，试图甩开那些突如其来的杂念，重新专注於眼前的路。

    後来，到了男人家。或许是为了表达感谢，他主动邀请珣音进屋坐坐。平时一向怕麻烦的她，明明有千百个拒绝的理由，却破天荒地点了头。要说有什麽理由，大概是那屋子的摆设和她已故NN的老家，有几分相像吧??

    珣音抱着熟睡的海琳，环顾四周。屋内虽然陈设简单，却整洁有序。她低头的瞬间，瞥见角落里那桶收得妥妥的积木，心里忽然一紧，掀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情绪。

    或许在面对已故之人的遗物时，他们的想法是相似的，不刻意收起，却也没有特意整理，就摆在视线可及之处，方便随时想念。

    男人从铁盒里拿出几块饼乾当作茶点，他礼貌X的向珣音再次感谢。

    「不好意思，家里没什麽好招待的。」

    为了不让男人下不来台阶，珣音拆开了饼乾包装，啃咬了一口。

    见他贴心地拿着竹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替海琳搧风，珣音有些恍神，彷佛从他的动作里，瞥见了许久未见的温暖。

    珣音并不是第一次见到他，可每一次相遇，男人总是用着一双渴望的眼睛，望向那群正在玩耍的小孩们。

    他肯定也很孤单吧??

    兴许是收到暖意和共情他的际遇，珣音竟主动向男人提出连她都感到可笑的建议。

    「不然这孩子就交给你养吧。但作为交换，我希望你能把家里关於从前的一切，都好好收起来。你办得到吗？」

    也许男人会感到莫名其妙，但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办法。藉由寄托，让自己在人世间有生存的目标，就像她一样。

    尽管刻意放慢了b划速度，男人仍无法从震惊中缓神过来，他先是看了看孩子又看了看我，表情凝重的像是在思忖着什麽。

    「我没有要丢弃孩子，只是暂时想要忙碌事业，需要找个人托付。」她诚挚的看着他，并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搪塞，期望他不会错把她当作什麽拐卖儿童的嫌疑犯。

    过了良久，回过神的男人才缓缓b画：「为什麽是我？」

    「因为我见过你Ai孩子的样子。」

    这场无声的僵持持续了许久，就在珣音以为他会拒绝，准备抱起海琳打道回府时，男人终於舒展紧皱的眉头，露出一抹微笑。

    「徐士良，谢谢你。」珣音像是做了一件对的事，心中泛起一抹欣喜。看着他的笑容，她也忍不住被感染，久违地展开笑颜。

    接下来，珣音拿出一部闲置的公务机递给徐士良，并将紧急联络人设定为自己的名字。

    「有紧急的事就点这里。」

    为了让这段关系更紧密，她主动提议，希望徐士良能隐瞒自己的存在，并成为海琳表面上的父亲，与她一同生活在这里。

    他虽然不太明白她的用意，却还是默默点头，答应了她的安排。

    这一天，他们都有了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