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灯後,我的视线顺着室内一一扫过。虽说空间不大,却被分区规划得井然有序,几乎每一寸墙面都被摆设占满,令人难以喘息。
首先是墙角处摆着一座灰sE的铁书柜,里头整齐排列着蓝sE档案夹,看起来像是什麽被JiNg心分类、收纳起来的机密资料。
铁书柜一旁摆着几台曲面萤幕与一支麦克风,乍看之下像是一座简易的控制台。主机旁则摆着一个半透明的小缸,水中浮游着几只发着微光的水母,随波缓缓摆动。
房间中央摆放的是一张木质书桌与旋转椅,桌下堆满了几箱写满数字的白纸,凌乱却像经过刻意分类。桌上架着一台投影机。它的镜头对准墙面另一侧空白处,彷佛只要按下开关,就能从那片空白中投出什麽线索。
我攒着手里的记忆卡来到书柜前,转开cHa在上头的钥匙,推开玻璃窗,我随手拿了其中一本翻看。
纸上试验者的代码,竟与记忆卡背後的编号如出一辙,不寻常的巧合让我对那份报告格外在意。
文献下方接续的是一连串难以理解的数据程式。对数字不在行的我索X跳过,翻到页尾,一个大大的失败赫然在目,瞬间引发无数联想。
这个也是有关记忆的实验吗?那麽「XM-00」到底是谁?
为了查明真相,我翻遍书柜上的每一本档案夹,然而所有资料的结尾,无一例外,都以失败告终。
我心中五味杂陈,既为实验的失败深感遗憾,另一方面,则是对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就此中断,感到不甘。
「看来,又要重新来过了。」看着眼前被我弄得凌乱不已的桌面,语气里透着一丝烦躁。
不甘心就这样结束,我站起身,走到控制台前,试图从另一个角度找出突破口。
顾不及危险,我迳自按下开机键,前方的萤幕不一会亮起,我C纵滑鼠试图破解登入密码,只可惜接连输错号码,激发电脑安全机制,需要二十分钟後才能再度解锁。
「怎麽会这样??」连续两次的挫败让我有些气恼,查明真相的热忱也被削弱。我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最後那台未启用的投影机上。
深怕出错的我,详细观察投影机的构造,白sE简约的外型,没有太多的cHa槽和线路连接,投影镜头宛若监视着房内的一切。
即便我翻遍了cH0U屉,仍找不出相关的使用说明书。这时,我掏出口袋中的那枚记忆卡,打算Si马当活马医的找个凹槽cHa入。
没想到,就是这般无心之举,竟有了意料之外的进展。
从投影机发出的影像照映在白墙上,为了促使画面清晰,我起身走到门边去关灯。
画面慢慢显影,就像第一人称视角观看,而我竟然看到了我自己。
多半时间的镜头都是雾的,就在我觉得是不是记忆卡老旧时,我听见了哭声。那人在我的屍身旁,哭得不能自已。
顿时,我心头一紧。听着耳边那一声声熟悉的呼唤,我更确信了猜想。这段是属於珣音,同时也是代号XM-00的记忆,在我Si了之後。
「不知道摘除记忆疼不疼,她怎麽下得了手。」稍早之前,分明还为了珣音的事感到气愤,可一看到镜子里哭肿眼的她,我心软了??
组装的片段记忆呈现眼前,我目不转睛的盯着,像是想要弥补对珣音的亏欠与承诺,我不敢放过任何细节。
画面里,是襁褓中的小海琳躺在为她准备的婴儿床,尽管她嚎啕大哭,却始终得不到珣音的回应。
她低着头,摇晃手中的摇铃,对身後的啼哭声置若罔闻,只顾着啃那块不知放了几天的蛋饼。小海琳因饥饿而哭闹不止,直到珣音终於忍不住情绪。
她爆发了。奋力将玩具往地上一扔。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婴儿床边,看着不断啼哭的海琳,她溃堤似的朝着宝宝大吼。
「你不要再哭了!你已经杀了你妈,难道现在还要祸害我吗?」
「你为什麽不去Si啊!」
「你倒是把若雪还给我啊!」尖锐的话语像把利刃刺向我的心脏,我捂着嘴,眼泪竟跟着不停的流。
原来在我离开之後,她也过着如炼狱般的生活。
情绪激动的珣音更是将大掌扣住海琳的脖颈,因为压住气管,後者的脸sE由涨红逐渐变sE,就在我跟着紧张,害怕发生憾事时,她松开了手。
哇的一声,重新恢复呼x1的海琳,像是获救般的大哭,只是这次,她被人轻轻抱起。珣音不断在她的耳边呢喃。
「你为什麽就这麽像她呢??」
彷佛历经了一场情绪的云霄飞车,我瘫坐在旋转椅上,有些无力,却仍紧盯着萤幕上那些断续闪现的回忆片段。
「对不起,我们不痛了。」我的丧礼之後,她牵着早已变得冰凉的手,柔声说道。接过礼仪师取下的戒指,她的眼前又起了薄雾。
在提取完记忆之後,珣音亲眼看着我的身子被推进火葬场,不难想她的内心会有多麽煎熬。或许是极致的崩溃,现场的她格外冷静,攒着手里的SD卡,她的嘴角竟在无意间上扬。
「你还在,我不会让你Si的??」
自此之後,珣音把自己关在研究院里,没日没夜地进行实验,就为了能实现她心中所想。然而,事情终究没有想像中顺利??
「为什麽不对!又哪里不对了!」珣音一把拨掉桌面的整叠文件,她焦躁的啃咬手指和抓头发,满脸不甘的看着萤幕显示的错误字样,踢着垃圾桶泄愤。
旋即,发泄完情绪的珣音,又默默的一个人收拾残局,就这样日复一日,直到一旁的铁书柜上摆满了许多档案夹。
「为什麽想浏览记忆会这麽难??」撇除自T排斥反应,她几乎试过所有方法。
只是想将记忆深植脑海、彷佛对方仍活着的执念,让她吃尽苦头。植入晶片的部位早已无法长出毛发,她也只是默默地用剩余的发丝遮住,从不多言。
「会成功的??」她不断的自我说服。
当思念变成执念,那所谓的Ai是否会在无形之中变了味?
30-那些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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