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酉初,天刚擦黑,那辆绿篷马车终于在一家客栈外停了下来。等二人入了客栈,如燕三人这才跟了上来,抬头看了看招牌,发现二人入的是一家官营的大驿所,名曰“迎宾驿”。
三人刚刚下马,店里伙计便迎了上来,招呼道:“几位客官,你们是住店还是打尖呀?”
“打尖。”李元芳答道。
“好嘞,三位里边请。”店伙计立刻转头,率先走在前边带路去了。
元芳对着如燕及司奕飞说道:“咱们三人一起跟进去太过扎眼,你们二人先在这大堂里等我,我跟过去看看就回。”
如燕点点头说道:“那,你自己小心一些。”
李元芳见她关心自己,不禁心情大好,唇角忍不住微微勾起,“我你还不放心呀?你好好的在这儿等我便是了。”说着快步跟着那掌固和车夫穿过外堂向二进院走去。
二进院有十几间客房,与外面不同,这里十分安静。掌固和车夫快步向正中的一间上房走去。
李元芳四下看了看,纵身而起蹿上院中的一棵大树,借着树影的掩护飞上了房顶。
掌固和车夫边走边说着什么,少时进了上房。
李元芳伏在上房顶上,轻轻将房瓦揭下两片,向房中望去。只见,一个身着便服的中年男人在房中来回踱步。听到掌固和车夫走进来,房中之人闻声转过身来急急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夫人呢?
掌固苦着脸道:“还夫人呢,小的两人差点儿送了性命。”
那中年男人猛吃了一惊,“你说什么?”
掌固回道:“嗨,这个女人可真是厉害,他识破了您的计策,把我二人诱到官道旁用石头砸昏,自己跑了。”
那中年男人狠狠一跺脚道:“跑了,跑哪儿去了?”
掌固道:“小的也不知道,应该是顺着官道下去了吧。”
中年男人骂道:“你们两个废物,连这点儿小事儿也办不好,要你们有什么用?”
掌固很是委屈,“您就别骂了,看看我们这脑袋……”说着,二人转过身去让中年男人看看自己头上的伤口。
那男人一看,二人的脑后各开了一条大口子,血已经凝固。
他无奈地说道:“下去,下去,赶快把伤口洗干净。”
二人答应,捂着伤口小跑着离开了。
中年男人叹了口气,缓缓地坐在了椅子上。
房顶上,李元芳将两片房瓦轻轻地盖上,探头向下望了望,见院中没有人,他飞身而起落在地面快步向外堂走去。
再说如燕这边,李元芳离去后如燕和司奕飞就随着伙计进了外堂。大厅里,各色人等围在桌前,猜拳行令,推杯换盏一片喧闹,真是好不热闹。
如燕用眼睛向四周扫了一圈,当看到一个身穿黑色胡服的人时,顿时“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司奕飞被她突然的发笑弄得莫名其妙,问道:“显儿,你笑什么?”
如燕靠近他的耳边,神秘兮兮地说道:“师兄,我跟你说,那边那个穿黑底紫领胡服的,是个女的。”
司奕飞顺着如燕的目光看去,只见墙角边一个孤独的男子独坐一桌,眉头紧锁,看起来很是忧郁。
司奕飞看了许久,只觉得此人除了长得稍显瘦弱一些,其他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你怎么知道?我看他长得挺英气的呀!”
“呵,是挺英气的,不过扮演得再好也难逃我狄如燕的法眼,你别忘了,我可是曾经的‘变灵’苏显儿呀!”如燕有些得意地说道。
见她满脸得意,司奕飞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便故意说道:“我不信,你如何证明呀?”
如燕果然中了他的激将,急急说道:“那还不简单,走,咱们会会她去。”如燕说完便直接就向着那人走了过去。
“啊,真要去啊?不要了吧,我跟你开玩笑的!”司奕飞被她突然的动作弄得一怔,可看如燕已经快步向那人走了过去,他只能很是无奈地跟在她的身后,也向那墙角边走去。
如燕来到那人身旁,笑盈盈地对她行了一礼,说道:“这位公子,堂里没有座位了,能否让我师兄妹二人与您同用这副座头呀?”
那人四下看了看,堂里确实没有空位,又见是个女子来求,便勉强地笑笑,点点头,“二位请坐。”
见她同意,如燕便也不客气的搬了凳子故意挨着她坐了下来,如燕将那人仔细打量了一遍,在看到她耳朵上细细的小眼和脖子上那平坦的喉结后勾起了嘴角。
司奕飞也坐到了那人的对面,向一起跟来的店伙计点了一些吃的。
如燕微微倾身靠近那人,刚想附到她耳边直接将她的女子身份揭穿,却在这时,那人身上一阵淡淡的花香传入如燕的鼻息,她眸光一闪,赶紧又正回了身子。她扯起了笑对那人说道:“看公子面如冠玉,目若朗星,言谈举止温文尔雅,定是一位饱读诗书的仕中举子吧?”
那人笑了笑,“姑娘过誉,僻野寒儒,周游四方,何敢妄言饱读诗书。倒是二位,行事不拘小节,一看定是那江湖中的侠义之士。”
如燕听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大侠岂能是如我俩这般,这可真真是侮辱了大侠的名声。”
那人也笑道:“是姑娘过谦了。”
这时,店伙计将二人点的东西送上了桌。
如燕为自己倒了一杯水酒,举杯对那人说道:“小女与公子今日能在此地相遇也算有缘。何不道出姓名,以便叙谈。我先自报家门,小女狄如燕,旁边这位是我的师兄司奕飞。”
那人微笑着也拿起了面前的酒,对着如燕恭敬地抬了抬手,“姑娘所言极是,小弟宁无双,今年二十有一,很高兴认识二位。”
司奕飞也对她举杯,“那,我可要称你一声贤弟了。在下痴长贤弟几年。也并非如贤弟猜的那般是什么江湖大侠,愚兄只是一介生意人,在扬州做些丝绸买卖的。”
宁无双听后怔愣了片刻才说道:“你们是扬州人?”
如燕见她的反应更是确定了心中所想,立刻抢着说道:“是呀是呀,我们此次上京做完了买卖,正准备返回扬州呢,不知宁公子是要去往何方,若是同路,也可与我们结伴同行呀?”
如燕的话令一旁的司奕飞一愣,满是不解地望向了她,见如燕悄悄给他打了个眼色,他只好压下了心中疑惑,保持了沉默。
宁无双听了她的话,稍稍想了一下,觉得眼前二人看起来都是练过武艺之人,与他们同路应该会比自己一人上路要安全得多,于是便回答到:“可恰凑巧,小弟也正是要前往扬州去寻找家兄,若是二位不弃,小弟便与二位一同前往。”
“那感情好,那就那么说定了吧。”如燕一锤定音,抬手将杯子里的酒一口喝了下去。
如燕等三人刚刚闲聊了几句,李元芳便从二进院返了回来。他扫了一眼四周,很快就发现了如燕二人。看到如燕与同桌的俊逸公子聊得正欢,不禁微微皱了下眉头,快步向那三人走去。
“如燕。”来到几人身旁,李元芳唤道。
如燕与司奕飞看到他回来了,连忙站了起来。
“元芳,你回来了,怎么样了,可有何发现?”如燕问道。
李元芳摇摇头,目光扫过了一直站在如燕身旁的司奕飞,轻轻咳嗽了一声。
司奕飞一愣,连忙会意过来,让开了身子说道:“哦,元芳兄,来,你坐这儿。”
李元芳心中很是满意他的识相,面上却不露声色,他站到了如燕身旁看向对面的宁无双,问道:“如燕,这位兄台是?”
“哦,忘了给你介绍了,”如燕倒是没有注意到李元芳的小心思,连忙介绍道:“元芳,这一位是我和师兄刚刚才认识的宁无双宁公子。”
李元芳抬手抱拳,“宁公子,在下李元芳,是如燕的未婚夫君。”
他抢先自我介绍的话语,让如燕很是不高兴地瞪了他一眼,可在宁无双面前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悄悄地用脚踢了他的小腿一下,以示报复。可惜那点力度对李元芳来说却是不痛不痒。
宁无双赶紧起身施礼,“李兄,小弟有礼。”
“行了行了,而今大家也都认识了,都别站着,坐下聊吧。”如燕说道。
几人闻言一同落座,开始闲聊了起来。正说话间,旁边传来一个声音:“几位,对不住,能说句话吗?”
几人闻声转过头去。看到一个中年男子正笑容可掬地站在一旁,仔细一看,正是李元芳刚刚在屋顶上看到的那个男子。看到他,李元芳的嘴角现出一丝冷笑,点了点头道:“请说吧。”
中年男子说道:“堂中已无空位,只有你们这桌还有张凳子,不知几位能否见容?”
李元芳望向了宁无双说道:“这就要问问这位宁贤弟可愿意了。”
见那中年男子看向自己,宁无双连忙说道:“您请坐吧。”
中年男子赶忙道:“叨扰了。”说着,他来到司奕飞身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几位,怎么称呼。”
“李元芳。”元芳说道。
宁无双一拱手,“宁无双。”
如燕与司奕飞也都报上了姓名。
那中年男子笑道:“在下鲁英,敢问几位是北上,还是南下?”
宁无双回道:“我们几人要到扬州。”
鲁吉英笑道:“这可真是凑巧,小弟要到山阳县,也要经过扬州。”
“山阳县?”如燕惊呼。
蝶梦庄生 我可是曾经的‘变灵’苏显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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