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宋清然来说,林如海需要活着,哪怕能再活一段时间都是好的,一来能解黛玉思亲之苦,二来也能在治理江南盐政上帮自己一把。
在江南,盐政一道,就好似一张大网,可以将方方面面的力量牵扯在一起。
宋清然需要利用这张网来行事,有林如海在,对下面的各层关系下起手来就方便许多。
若是林如海此刻就死去,那许多事都会比较麻烦,当然,也只是麻烦。
……「王爷,看得林大人这脉息:左寸沉数,左关沉伏,右寸细而无力,右关需而无神。
其左寸沉数者,乃心气虚而生火,左关沉伏者,乃肝家气滞血亏。
右寸细而无力者,乃肺经气分太虚,右关需而无神者,乃脾土被肝木克制。
最严重的是,肺腑处曾受钝创,迁延不愈而溃烂成毒疮……」「事已至此,小老儿只能尽量医之,能不能醒来,还要看天意,如能醒来,或许还能迁延个数月,如不能再醒,只怕……小老儿医术有限,惭愧之极……」一柱香的功夫过后,赵太医面色愧然的对贾琮说道。
宋清然点了点头,此事也无法为难赵太医,伤口溃烂成毒疮,原本还有肺疾,这些伤病在这个时代已算是绝症。
几人一同出了病房,等赵太医开了药方,再用银针,试试效果再做下一步定夺。
「爷,甄家世子及盐政衙门司仪曹事求见」「呵呵,来的还挺快」宋清然也是一笑,这前后一个多时辰,这边就有动静了。
「劳烦赵太医在这静心诊治,如需什么难寻的药材只管对我说,我会让人从宫中快马运来」此处是后宅,宋清然不便在此处理其他事宜,对赵太医交待了一声,又对陈姨娘点了点头,才准备起身到前厅去处理事件。
这陈姨娘容貌确实难得,不到三十的年华,确一点都不显老,皮肤细腻的如小姑娘一般,走起路来腰肢款摆,却非故意弄姿,而是天生,胸前一对乳儿更是又大又鼓,如非宋清然知道她未产过子,还以为正在哺乳期。
带着护卫到了前厅,这次宋清然坐到了前厅主位上,下人们上了茶水,宋清然才让人通传,让这两人进来。
稍前一人二十余岁,样貌还算俊秀,一身青衫,带着士子头巾,还风骚的拿着一把折扇。
靠后的一人穿着盐政衙门的官服,看补子应该是个从六品的文官,四十岁上下,留着短须,样貌也很规整。
「金陵甄氏族中世子,甄连建见过燕王殿下」「江南盐政衙门司仪曹事,周民行见过燕王殿下」见二人还算规矩的见礼,宋清然点了点头,招呼二人坐下,慢条斯理的喝着茶,等二人说明来意。
这个江南盐政衙门司仪曹事周民行,行事要奸猾许多,按理说,他是官,甄家的世子只能算是民,不论行走还是坐卧,理应以他的主才是,即便甄家在江南是名门望族,除非是年长的族长,否则也没有他一个六品官去歉让的道理。
可这江南盐政衙门司仪曹事周民行,事事不出头,进屋拜见时也是让甄连建先行半步,落座时也让他坐了主客位,他坐在了甄连建的下手。
「有点意思」宋清然还是不说话,也不主动寒暄,就等着这二人先道明来意。
出头鸟自有出头鸟的觉悟,金陵甄氏的甄连建还是有些小得意的,江南盐政衙门六品主事,都对自己礼让万分,不也正说明自己甄家在江南之地是大族。
因此寻了个空隙,甄连建开口道:「燕王殿下,不知林氏父子所犯何事,需要大动干戈被压到扬州府衙门?他们毕竟是御史林大人请来的,殿下是否可以看在甄家的面子上……」宋清然放下杯子,有些玩味的看了一眼甄连建,又看了一眼坐在他下首的江南盐政衙门周民行。
周民行眼观鼻,鼻观心,有如老僧一般坐在位子上,好像他就是跟在甄连建身边的随从。
「不知甄家世子你是以什么身份来和我谈这件事的?林家代表?亦或是江南望族代表?或者是甄家家主?」宋清然见这甄连建被四连问有些面红憋屈,接着面含讥讽的道:「都不是?噢难道是太子府的小舅哥?」甄家的大小姐嫁到太子府为侧妃,在太子面前还算得宠,不过这中间有太多的利益交换,甄家算是太子府江南的钱袋子,私盐这一块,虽还没有证据甄家参与,可宋清然手下查过,太子府的主要银钱都是从江南流过来的。
「你……林家同属江南望族,林氏父子也是林如海大人昏迷之前请来的,理应主持林家之事,燕王殿下以势压人,有些不妥吧?」「回去问问你家家主,你说这话是代表他的意思,还是代表你自己的意思,别无端给自己家族惹来灾祸」宋清然端起茶杯说道。
「送客!」何家力叫了一嗓子,把甄连建身边的江南盐政衙门司仪曹事周民行吓的一个哆嗦,急急起身要告辞。
「你……」甄连建还真不敢说是族长的意思,他也代表不了甄家,他这次也只是在扬州办事,被扬州知府张成刚请为座上宾,世子前世子后的奉承,让他有些飘了,又被张成刚怂恿两句,这才敢借着胆子前来问询。
身边的这个江南盐政衙门司仪曹事周民行也是一路奉承着自己,事到如今,却连一句话都不敢说。
甄连建也只能连说两句「你……你……」想放点狠话,可又不敢,最后只能一甩袖子,借着周民行告退的话语也跟着出了府。
「爷,这就放他们回去了?」同样站在宋清然身后的刘守全有些不解,这不像自己家这个王爷的作风。
「小毛孩子,和他一般见识有什么意思,不过那个盐政衙门司仪曹事周民行有点意思」宋清然也知道刘守全不懂,难得又耐心解释一句:「都不是蠢人……你以为那个盐政衙门的周民行明知会不痛快,为何还这样热心跟着这个毛孩子往这边来,不过是扬州知府张成刚探路的一个棋子,真正下这盘棋的还是我京中那位太子哥哥,有点意思了……京中这么大的动静都能让他忍了再忍,江南这边只轻轻动了一下,就有这么大的反应,看样子他很看重自己的钱袋子啊」「好了,不说这些了,老何,你交接完船上运来的礼物,就和老王联系一下,你带人下去修整一番,吃喝用度照宽裕的来,吃饱喝足休息罢,过几日,我们启程前往金陵」何家力闻言了然,大礼参拜后退下。
重新回到后宅时,陈姨娘正拉着黛玉的手在说着小话,见宋清然进来才说道:「王爷,您对黛玉的宠爱我都听黛玉说了,只是这林如林父子本就是小人得志,轻狂的很。
可是……可是他们毕竟是老爷请来的,为了日后的大事……唉」听陈姨娘这般说,黛玉脸上久违的那一抹笑意瞬间不见了,悲戚之色再次上脸,眸眼中泪光闪亮。
宋清然想了想,道:「林大人的病也并非无药可医,这宫中的赵太医在京城里也算是圣手,等过两日用了药看看效果吧,再是不济,林大人也应该能醒来几日的」陈姨娘跟着落泪了,用绣帕掩泪,缓缓摇了摇头,道:「已经两天没醒了……」犹豫了下,陈姨娘再度落泪道:「我们吃些亏受些气不要紧,老爷走时,身边总要有孝子磕头,也要有人摔盆啊……」宋清然想了想,对哭成泪人的陈姨娘和黛玉道:「你们放心,一切有我,即便真有什么不忍言的事,我也会安排妥当」其实陈姨娘比林黛玉要惨的多,林如海死后,林黛玉至少还能有个去处。
不说跟在宋清然身边了,只回到贾府,有贾母在,林黛玉便依旧是尊贵的大小姐。
可陈姨娘一个无出的妾室,命运就难熬了。
碰到不讲究的,多半是随意给点银子打发出去自生自火。
到了她这个年纪,又曾为人妾室,出去之后人生之路必然艰难坎坷。
若是碰到讲究的,那就更惨。
为了家族名节,就会强迫她在佛庵里苦熬余生,直到熬的油尽灯枯。
无论遇到哪种,都不是好路。
所以林如海一旦死了,陈姨娘的命运也将迎来巨大转变。
她怎能不悲?黛玉与这陈姨娘自幼就在一起,陈姨娘也只比黛玉大上个七八岁,如放在后世,正值花季,连剩女都不能算,可此时尽有些要养老的意思了。
黛玉自是明白陈姨娘的苦处,可有些话她这作晚辈的是难以说出口的。
第二百五十七章、恭问圣躬安。
宋清然喝了口茶才对二人接着说道:「林家近支基本没什么人,现在苏州林家那些人都是极远的血脉了,血脉淡薄的几乎可忽略不计。
所以就算选子嗣,也不必非要从他们那边选。
选来后帮不上什么忙,心思还不纯粹,干脆从养生堂抱一个三四岁的孩童来充作孝子,养在陈姨娘膝下。
因为黛玉肯定是要随我回京城的,回京城后,林家也可效彷薛家,举家迁移至京。
有我、有荣国府,有那么多兄弟姊妹在,必然能照应好」陈姨娘闻言,一双杏眼睁得熘圆,结巴道:「还……还能这样?」林黛玉也是目瞪口呆的看着宋清然,因为他所言,却实是条出路,只是这血脉之事……宋清然道:「为何不能这样?这样做,岂不是比寻两个白眼狼进家强百倍?陈姨娘和黛玉也不会受这样的气」岳姨娘是真的心动了,关键是宋清然说养到她膝下,那她这个姨娘在林家就有一个立足的根本,不必再为将来的生活苦恼。
不过,她还有犹疑:「可那到底不是林家血脉,老爷怕不会答应……」宋清然摇头道:「林大人若醒来,我会对他提此事。
若醒不来……就抱一孩子来,赐他姓林,他就是林家血脉,对外也可宣称他就是林他给姑丈当一回孝子,林家抚育他长大成人,供他读书进学,便算是报酬。
既然话已说开,我也就明说了,黛玉回京就要嫁入王府的,林家的这笔银子王府是不会要她一分的,如何支配全由黛玉一人独自主作主,不过我个人建议是在王府临近之处买一片宅院,也好让陈姨娘和养子有个安身立命所之,至于林大人的其他妾室,愿意在林家守着的,王府会按月供银供米,替黛玉为她们养老送终。
不愿守的,也会给一笔不薄的银子作遣散银,本王也不是小气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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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仗着这点乱张口乱伸手,就不要怪我不讲情面,林如林父子便是前车之鉴,还请陈姨娘代为转达我的意思。
总而言之,黛玉是我的女人,不管林大人在与不在,我都断不会让人算计欺负了
她去。
劳烦姨娘给家里人说明白」
陈姨娘点了点头,又转头对垂着头的林黛玉笑道:「我跟着黛玉只盼望老爷他能好转起来,如果真到了王爷您所说的那一步,我能跟黛玉一起受王府的恩泽,这辈子也无所求了」
黛玉低着头不出声,她身旁的紫鹃却看着宋清然抿嘴笑道:「王爷对我们姑娘可疼着呢,这次带着太医一是为了老爷的病,二也是为了一路照料我们姑娘的」
陈姨娘自然明白紫鹃的意思,燕王府自不会只黛玉一个女人,可黛玉在燕王心里是很重要的。
……作为天下第一等肥差,盐政衙门虽然受限于品级,在规格上不敢僭越。
但内中装饰,绝对远超同等品级的官宅。
客房都是现成的,单独一套小院,不大不小的三间套房,陈设精致。
各式家私古董也以精美但并不华丽的瓷器为主,如江南水色般看起来赏心悦目,很是舒适。
陈姨娘面上一直带着温婉的笑意,引着宋清然看了看三间屋子,道:「这处房虽一直没人住,但常有人打扫,很是干净。
王爷若是不嫌弃,就在此处歇息吧。
有什么不满意的,尽管说」
宋清然自然没什么不满,出行在外,自然没法和王府以及大观园比了。
等岳姨娘走后,宋清然看了看留在屋子里的黛玉和紫鹃,嘿嘿一笑道:「玉儿,我可是到了你的地盘,如今你是东道,你要招待好我呢」
没了外人,黛玉似开朗了些,看着宋清然不怀好意思的笑,脸上有些羞红。
宋清然这「好好招待」
几个字咬字特别,她是听得出来其中意思的。
抿嘴笑道:「还要怎么招待呢?」
玩笑归玩笑,晚饭就在这小院子里吃的,宋清然、晴雯、宁蓉儿、薛姨娘、黛玉四人陪着宋清然一起吃了晚饭后,薛姨娘知道宋清然应该还会有些话要交待黛玉,就拉着宁蓉儿、晴雯各自回了自己房里。
一时间主厅里只有宋清然、黛玉和紫鹃三个了。
「清然哥哥累了吧,紫鹃让下人准备热水,让清然哥哥泡个热水澡」
紫鹃点点头笑道:「行,那我去安排」
紫鹃笑的有些诡异,不知怎的,黛玉心里感觉有些害羞:「你诡笑什么?」
紫鹃嘿嘿:「没有,我就是高兴!」
说完就跑开了,只留黛玉与宋清然两人。
宋清然笑着搂着黛玉进怀里,轻声安慰道:「不要怕,一切有我,没人能欺负了你的」
其实黛玉能不担心嘛,在这个时代,女儿并不算真正的林家血脉的……林如海从林家远支中选了一个,也就能清楚的说明他的态度。
如果真到了林如海不在世了,林家的家产再被夺了,林黛玉回到贾府就算贾母照顾,日子也不能太好的。
毕竟贾母年岁大了,不知还有几年。
王夫人对黛玉算不上亲切,她对宝钗是更亲一些的,毕竟那是她亲妹妹的女儿。
到时候黛玉可就当真寄人篱下,看人脸色过活了。
还好有了宋清然,这也让黛玉感觉心里踏实了许多,尤其是那句:「不要怕,一切有我,没人能欺负了你的」
黛玉知道宋清然是真心疼她爱她的。
所以黛玉在紫鹃命下人抬来浴桶,注满热水后,也没离开,而是和紫鹃一起,服侍宋清然沐浴。
这算是她第一次帮男人洗澡,红着脸小手不知道该放在哪。
最终还是在紫鹃的指引下,拿起搭在木桶边的浴巾,替宋清然擦起背来。
晚上宋清然并没有留黛玉在房里过夜,不是他不想,而是要替黛玉的名声考虑,再是人人都知她要嫁入王府,在这个时代,末婚女子在男人房里过夜,传了出去,都是一件极丑的事,更何况林如海生死末知,更不能如此了。
还好老天还算眷顾,林如海在第二天傍晚时分醒来了。
在听闻宋清然带着天子的口谕前来,挣扎着半坐在床上,让妾室帮着带穿上官服上衣,戴上官帽,才让人请宋清然来。
见宋清然在黛玉的陪同下进了房,想挣扎着起身,无奈身子太虚弱,只能坐回床上,用身体动了下表示行礼,才开口道:「臣林如海,恭问圣躬安?」
宋清然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回道:「圣躬安!」
又接着道:「林爱卿,朕问你,江南盐政一道,每况愈下,是该如何整治?」
林如海惭愧回道:「老臣无能,愧对陛下厚爱,老臣去年入岁时开始下手整治,无耐私盐已被江南八大盐商牢牢把控,明面上每年所卖官盐极少,可私下里都在倒卖私盐,却又无法抓到证据。
臣也曾带手下盐丁缉拿,无奈人多时他们就会躲避,人少时就敢与臣手下盐丁用刀见血的拼杀……」
宋清然点了点头接着道:「朕知道了,此次派燕王宋清然协助林爱卿以重手缉拿私盐,如何配合由林爱卿自断」
对话结束,宋清然恢复微笑面容,重新以晚辈的礼
对林如海躬身一礼道:「清然见过林大人」林如海咳嗽许久才慢慢止住,有些气虚地说道:「燕王殿下请坐,老臣失礼了」宋清然笑着坐下后才道:「林大人不必见外,于公于私我们都算亲近之人,叫我清然便可」林如海从黛玉一直站在宋清然身边,还不时用眼神看他,就隐隐猜到了一些,不过此时也不便明问,只能等私下再问黛玉。
他的身体他知道的,即便被宫中的太医用银针配合猛药催醒,也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了,想来也没多久的时命了,能熬到新年过去就算是林家祖宗保佑了。
宋清然还是先把林如林父子的事情大致对林如海说了下,也表示不会致林如林于死地,只是给他个教训,借扬州知府的手给点颜色。
也把自己准备在养生堂过继一个孩子的想法说给林如海听了。
林如海看了看黛玉,闭目许久后,还是点了点头。
他信寄过后就曾经后悔过,真被远房占了家产,黛玉以后日子一定不会好过。
无论如何,黛玉还是她的亲生女儿,身体也不太好,即便只是女儿,不算林家的香火,可舐犊之情还是胜过了传统观念,如黛玉将来没有嫁妆,不论在哪个夫家都会受气。
「还好林如海当年的书没白读到狗肚子里了」这也许是宋清然作为一个现代人的想法,在他的年代里,哪还太多的注重香火,不管儿女,他们能幸福还是最大的。
可林如海能有这个决定确实算不容易了。
第二百五十八章、金陵知府贾雨村。
宋清然一行不能在这耽搁太久,金陵才是私盐的重灾区,也是四大盐商八大家族的汇聚地。
看到林如海还能坚持些时日,对接完公事,林如海又让人叫来一个盐政衙门的副手,让他协助宋清然处理缉拿私盐一事。
林如海还在,黛玉自然无法,也无理由跟随宋清然再去金陵。
临行之前,林如海单独请见了一次宋清然,此次所谈已非公事,而是私事。
黛玉或许知道父亲要谈什么,在请宋清然时脸上有一抹不自然的羞红,陈姨娘的神色也有些不太自然。
宋清然趁人不备,微笑着拍了拍黛玉的手,给她一个肯定的眼神后,才在下人的引路下,推开林如海卧室的房门,独自走了进去。
「你们先出去吧」林如海让屋内伺候的两个嬷嬷出了屋,只留宋清然一人。
屋子已重新整理,因是林如海性子使然,整个卧室布局很简单,一桌一椅一盏灯,案几上放在一香炉,燃着淡淡的清香,唯有一奢华的则是立在南墙边上的楠木书柜,陈列着释有两家之书,也有儒家典籍,甚至还有法书名绘。
观其藏书,或就能窥出黛玉博学之源。
宋清然很随意,在书架处驻足许久,才转身看向卧靠在床的林如海。
「老夫唤燕王为清然可否?」林如海咳嗽了一声,看着宋清然问道。
这是一种姿态的试探,如果宋清然有任何不悦,后面的话只能是客套之言,不会再有深入。
(苹果手机使用Safari自带浏览器,安卓手机使用chrome谷歌浏览器)「林叔父如此称呼自是应该」「坐吧」林如海很满意宋清然的姿态,外人看不出来,林如海还能看不出来?从黛玉的表现来看,自己的宝贝女儿早被他拱了。
黛玉回到家中以后,来宋清然极为亲近,也褪去了青涩,有一层成熟妩媚在眉宇间,只能说明她失身成了妇人。
宋清然搬起小凳,向床边移了移,撩起长袍坐了下来。
「老夫自知时日不多,有些事也就直问直说了」「林叔父只管直言」「清然和小女……」「不错,黛玉是我中意之人,也已委身于我,我很喜欢」「那清然打算如何安置小女?」「回京后,明媒正娶,燕王府侧妃」「唔……燕王侧妃,也不算辱没林家。
听说正妃是贾府的嫡长女元春?」「是,黛玉和元春在府中时就情同姐妹,元春也非善妒之人」「清然有没有考虑过黛玉身体之事?或许很难为燕王府诞下子嗣」「这并不妨碍我对黛玉的喜欢,再说从去年开始,我就安排太医从食谱上调养,黛玉现在身子已经好上很多,再过两年怀上子嗣应该问题不大」「噢?」听到这林如海眼睛也是一亮。
黛玉年幼时,就有医者诊断过,是先天心疾,打娘胎里带来的,身体虚弱,成年后如果强行受孕,产子是会有危险。
「黛玉虽是心疾,可太医说并不严重,关键还是身子太弱,只要心宽,多加调养可与正常人无异」「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林如海沉默了一会,还是问道:「京城之争,清然准备如何?」「尽力而为,如有不妥之时,我会携妻女远走」
「唔……金陵之行还是要多注意点,水很深」「我会注意的」……三日后,江南众多官宦中人关注的大船又重新启航,入钱塘江水道,向杭州驶去。
船入杭州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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