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她的声音不属於这里

    资料室的灯光熄灭时，林树仍站在原地。

    他握着那份档案，掌心冒汗。那张照片上，是童年的自己──但角落有一道细微的剪裁痕迹，好像原本照片里，站着不只他一人。

    他记得自己孤单长大。可这照片在说：你记错了。

    忽然，他耳边传来轻微的呼唤声。

    「……林树……」

    他猛然转身，黑暗中什麽都没有。

    那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更清楚──

    「你记得我吗……我是芊芊。」

    他呼x1一窒。

    芊芊。

    那个他记忆中最清晰，也最模糊的nV孩。

    十岁那年失踪。警方说找不到，老师说她没报到，其他孩子甚至说她从没存在过。

    可林树始终记得她的名字，记得她在秋千上问他的那句话：

    「如果我不见了，你会找我吗？」

    她的声音现在再次出现，穿过墙、穿过血r0U，直接进入脑海深处。

    「我一直在这里。」

    「在你记不起的每个晚上，在你梦里最安静的角落。」

    「我不是Si了，我只是被拿走了。」

    林树不顾一切冲出资料室，顺着声音奔跑。

    他越过昏h走廊，来到一扇从未开启过的黑门。

    门上挂着一张牌：

    「非名单者档案区：禁止进入」

    他推门而入。

    里面竟然是──一间幼儿教室。

    矮桌、粉笔、破旧拼图、斑驳墙纸……都像封存在童年的记忆深层。

    墙上贴着一张张孩子们的画作：七个小人牵着手站在C场上，太yAn用红笔画着笑脸。每个小人脚边，都写着名字。

    林树找到自己的画──脚边名字是「林树」。

    但最右边那个nV孩，红sE洋装、黑sE长发，脚下的名字被涂黑了，只剩残破两字：

    芊……

    他的指尖颤抖，伸手要触碰画纸──

    墙壁忽然流下鲜红的YeT，从画中渗出，滴到地板，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教室里的灯一盏盏熄灭。

    最後，只有讲台上的音响自动启动，放出一段破损录音：

    「学生名单登记错误。编号000无法归档，转入模糊区。」

    「芊芊非存在纪录个T。移除记忆中系结後，进入观察阶段。」

    「副实验者林树：观察中。」

    林树瞳孔剧烈收缩。

    ——副实验者？

    他不是被害者。他曾是参与者之一。

    一阵眩晕袭来，他撑住讲台，一旁自动弹出cH0U屉，露出一台录影机与一封信。

    信封上写着他的笔迹。

    打开後，里面只写了一句话：

    「请记得，不要让她再次被消除。」

    这一刻，他意识到：

    芊芊不是「Si了」，而是被这栋楼从所有人的记忆中抹除。

    而林树──曾是这项实验的「控制变数」。

    只不过，他自己也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