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光旧梦｜第六章｜她从不抢却全场皆知

    秦如嫣梦见自己穿着婚纱，站在一片灯光之中。

    主持人正念着她的名字：「沈太太，请发表致词。」

    她刚拿起麦克风，场灯忽然全灭。

    有人在黑暗中轻声说：「这不是她。」

    那声音此起彼落，重复着：「不是她，不像她，不是她。」

    她想说话，喉咙却像被什麽堵住，只能眼睁睁看着聚光灯从她身上移开，打在一位身影上商怀瑾穿着简单的驼sE风衣，走进场中央，什麽都没说，众人却自动鼓掌。

    掌声如cHa0。

    她在梦里惊醒，额上冷汗淋漓。

    这并非幻觉。

    她在现实中，一次又一次T会到那种「被取代者的焦虑」。

    她穿她穿过的品牌，学她学过的菜单，练她留下来的语气、步调，却始终换不来一个真正的认同。

    她没有错。错的，只是那个人的存在太过安静，却又无法忽视。

    本周沈家安排了一场高层私宴，邀请几位家族企业老董事与资深关系人出席。秦如嫣再三准备，订制了低调奢华的餐具、选酒与搭餐，甚至排练了整场致词流程。

    她在内心对自己说：这一次，我一定不能输。

    然而入座时，一位老董事无意地问道：

    「咦？怀瑾今天没来吗？」

    「她……已经离开了，我是现在负责这边的……」秦如嫣笑得有些僵y。

    「可惜了，她上次亲自安排的那场艺术慈善酒会，场地选得真好，还请了国际讲师，那气质，一看就有涵养。」另一位nV眷跟着附和。

    她苦撑着继续微笑，手指在膝上紧紧抓住裙布，指节发白。

    晚宴结束後，她回房崩溃摔了香水，对着镜子哭喊：「她到底给你们下了什麽蛊？都过去了，还要提她！」

    她越想越愤怒，冲进书房将当日报导拍到沈廷岳面前：「你看看！今天聚会所有人提的都是她，甚至有人问我是不是她的妹妹！」

    他一言不发。

    「你也以为我只是个替代品，对吧？」

    他终於开口：「你是替代品，不是因为她还在，而是因为你太想取代。」

    他站起身，目光第一次那麽冷静又决绝：

    「你不是她，也永远不会是她。她从来没抢过什麽，你却演得太满。」

    「别把自卑当成委屈。」

    那晚，秦如嫣喝了半瓶酒，一边哭一边刷手机。

    手指不受控地点进商怀瑾的社群帐号。

    她没有发什麽，但那张封面照却引来无数留言

    「这才是我们想看见的沈太太。」

    「不争不抢，却永远让人记得她是谁。」

    「愿你以後的每一场退场，都不需解释。」

    她看得眼泪止不住，恨自己为什麽到现在，还输给一个不在场的人。

    另一边，商怀瑾坐在窗前，陪曜琛玩拼图。

    小男孩问：「妈妈，别人都说你是以前的沈太太，那现在你是什麽？」

    她轻声回：「我还是你妈妈，这就够了。」

    「可是爸爸那边的阿姨……她说自己是新的妈妈。」

    商怀瑾顿了顿，没有批评，只是语气平稳地说：

    「不是穿上高跟鞋、住进某间房子，就能成为妈妈。」

    「那要怎麽样才算？」

    「要陪你长大，要记得你害怕时Ai听哪首歌，要知道你讨厌红萝卜、Ai吃草莓布丁。这些……不是坐在哪个位置上就能学来的。」

    曜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她拉着他的小手说：

    「真正的妈妈，是那个你想抱着的人。」

    这场风暴里，有人拚命大声地证明自己，有人却默默地活得更像自己。

    她从未发声争夺，却让所有人自动为她让位。

    因为有些人的分量，来自於沉默中展现的完整与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