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以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终於到了收工时间。
她慢条斯理地解下围裙,往更衣室走去,脚步却像灌了铅般沉重。
脑中闪过宿舍那间共用浴室的情景…
空间不大,却总是挤满人,老旧管线让热水时有时无,洗澡像玩碰碰运气。
心底那点小小的烦闷像水波般DaNYAn,悄悄绕过心头的岩石,提醒她生活就是这样,一点也不轻松,却也不会让她失去方向。
刚转个弯,就看到店长靠在门边,脸sE微妙,好像肠胃不太好。
“…以晴,来一下。”
店长的语气温温的,像是准备点蜡烛说遗言那种温柔。
苏以晴一听语气不对,脚步自动放慢:
“怎麽了?难道…有人客诉我笑太少?”
店长抓抓後脑勺,笑容有点乾:
“你明天…不用来了。”
苏以晴愣住,像路灯突然熄灭,黑暗里挣扎着抬头:
“我…到底做错了什麽?难不成真的有客人投诉我的脸太严肃?”
“你表现超好,又准时又肯加班,手脚又快,客人都说好…”
店长话一串又一串,突然一顿,眼神闪烁不定,换了口气:
“只是啊…上面不想留你。”
苏以晴一愣,笑得有点苦:
“上面?是指…老天爷吗?”
店长r0ur0u鼻子,尴尬地笑:
“不是神明啦,是老板nV儿唐絮凝,她非要你走,我这当店长的,真是两头难做,只好跟你说声抱歉。”
苏以晴张了张嘴,还想追问,却被店长轻轻拍了拍肩膀,无奈地笑着走回厨房。
她闷着气回到宿舍,瘫倒在床上,如同被挤扁的纸箱一般毫无生气,脸贴着枕头,翻来覆去,脑海里反复回响着同一句话:
“我到底哪里得罪唐絮凝了?”
可是现实不容她任X难过。
钱不会自己长出来,她也没那种命能靠人养。
所以苏以晴压着心头那团昨晚被炒的闷火,隔天一早就挤上尖峰时段的捷运。
拥挤的人cHa0如河堤决口前的洪水,一层又一层地推挤着前进,她却毫无感觉,心里全是对面试的期待和忐忑。
几轮过关斩将後,终於被一家便利商店录取,她当时就差点在便利店的门口笑出声来。
被打击几次都不算事,她早就练就一身铁打不烂的JiNg神。
第一天报到,她还在背冷藏柜饮料排列顺序,店长就小碎步朝她走来,嘴角y挤出个b塑胶还僵的微笑,搓着手指说:
“欸,那个…很抱歉啦,我们人手好像…满了,真的不是针对你,我也是刚刚才被通知…”
话音刚落,她那铁一般的JiNg神瞬间变成玻璃心,啪啪碎了一地。
苏以晴踏进宿舍时,午後yAn光斜斜地洒在地板上,她整个人像窗边晾了一整天的Sh毛巾,看起来乾了,其实一拧就会滴出心酸来。
她的背包是用了好几年的廉价布包,背带有点松,边角都磨白了,今天又被压在捷运人cHa0里挤来挤去,几乎快变成一块抹布。
她把它甩进书桌下,踩着小梯子爬回上铺,像没电的手机一样躺倒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连一声叹息都懒得发出来。
她真的累了。
累到眼皮像裹着厚重的铁丝网,心也沉得像掉进水泥缸。
她头一歪,枕头一埋,瞬间进入放空模式,懒得动脑,睁眼太累,乾脆让自己彻底颓废,好好补上一觉。
连续几天像陀螺一样转个不停。
上课、报到、打工、面试,一场接一场,三餐乱吃,睡眠更是零星断断,T力和意志力在这一刻双双断线,真的撑不下去了。
现在只想当条沉睡的海参。
方向感没有,存款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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