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说:
我抓着牠的毛,这时挺後悔没有弄马鞍。牠甩甩头绕过史丹提夫,经过那两匹马时我运用在古堡被迫上马术课时学得技巧驱使牠们,两匹马顿了半拍後迈开步伐跟上,将自己的主人甩在身後。
小驴甩甩耳朵,我知道牠在紧张,所以拍拍脖子安抚。
「安洁大人——」
史丹提夫凄惨的呐喊随着我远去渐渐小声,安静的夜晚只有达达马蹄跟驴蹄响。
我不敢松懈催促小驴继续跑,史丹提夫出现的太突然,也不知道有没有其他同夥。连续奔驰五个多小时,天sE渐渐亮了,我这才让牠们停下来喝水小歇,把两匹马的马鞍拆掉,调整一下放到小驴背上。
牠不太喜欢的样子,甩了甩身T在原地跳跳跳。
「忍耐点。」我拍拍牠的背,拿起乾面包嚼嚼,看着两匹马思考该怎麽处理。
想来想去,卖掉最好。
到最近的城镇把马转手,我垫垫掌中的钱,感谢史丹提夫跟她小夥伴的付出,原本想过要不要卖到更远的地方,问题是我没有太多粮草,带两匹马是负担大於用处,也不知道牠们能不能卖得b现在高。
算算时间,他们步行两、三天就能到这里把马买回,加油吧。
看到马场主人在检查那两匹马的蹄,我才想到这个一直忘记又想起来却反覆没有完成的事情。
「小驴,你要不要穿鞋子?」
小驴摇摇尾巴满头问号,就当作牠要吧,新钱还没握热就喷回去给马场主人,看铁蹄用上去的画面超级疗癒,他还帮忙调整好马鞍,真是个好人,骑起来总算稳了。
是说我上辈子的驴子也有用铁蹄吗?
不记得了。
骑着小驴往旁边的山路走,当yAn光刺激眼皮时,我抬头看才发现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日落,血红的夕yAn渲染着天——曾经有个人跟我说他家乡的海景很美,尤其在日落时更有风味,但是平常不开放给外人看,等到战争结束了,他想带大家去开开眼界。
然後就没有了,他Si在汉米敦手下。
顿时,我有新的目标。
除了四处卖药、行医,人生也可以稍微来点乐趣吧?
我静静思考过去那些年里,认识多少人又送别多少生命,夕yAn将影子拉长,直到断裂在山谷,从前以为舍去的纷扰,随着重生又席卷回来,在这个让人崩溃的世界,为什麽每件事情都意义不凡,唯独我是如此轻足。
这夕yAn红得让我想起凯尔蒂雅,那家伙Ga0不好正压在哪个欧米佳身上执行繁衍大业,我为什麽觉得她会出来旅游呢?阿尔法之王在忙碌之後很喜欢找欧米佳抒压,这点谁不知道?也是所有人民期盼的。
说不定下次见面,她妥协哈乐德的建议让艾莉娃人工受孕,不知道生下来的孩子可不可Ai?跟梦里的那三个b……
凯尔蒂雅,灵魂伴侣对你而言到底是什麽?
是束缚还是转机?这份关系里肯定不存在Ai情。
肯定是夕yAn太红,才导致我想这些有得没的。
好几天过去,史丹提夫果然没追上来,但是翻越一座山不容易,小驴很明显累了,下山後我牵着牠走,看见远方有城镇时鼓励小驴继续前进,牠勉为其难摇晃尾巴,一跛一跛走着……但是我很确定牠没受伤,这只驴子可以再装啊!
或许我现在太孤僻了,看牠闹脾气不想走,居然想掏钱讨好驴子,一进去城镇就问附近的店家哪里有寄宿马的旅馆,对方告诉我随便哪间都有,还附带一枚奇妙的眼神,好像在看什麽稀奇生物。
是怎样?
我牵着小驴走,发现真的是随便哪条街都有旅馆还附带马廊,而且路上非常多神奇的小东西……我挑了一家旅馆进去,在小驴先去休息、我等房间时问了服务生,才知道这里非常流行占卜,整条街十家店有五家是占卜,剩下两家为旅馆跟其他,就知道人流量多可观,即使是路边摊也一堆人排,根本聚集了世界各国的人。
居然在误打误撞之下来到这种地方。
我不相信这个,占卜出来的东西太没根据,结果越不相信越好奇,最後决定到街上逛逛看有没有药草店,如果有肯定都卖很稀奇的东西,想到就兴致B0B0,不过肚子饿了。
找了一家餐厅吃饭,第一次吃到所谓的幸运饼乾,里面的纸条写着类似呼x1一分钟就失去六十秒生命的废话——像我这种不问神佛只是好奇晃晃的人很快就腻了,这里不愧是占卜重镇,走到哪都有关连,我决定逛完这条街就回去了,什麽都扯上命运很烦,Ga0不好这里的药草店也不是正经那种,而是卖占卜所需要的草药……挂羊头卖狗r0U的概念。
走一走我注意到有家路边摊很奇怪,别人摊上都摆满各式各样的纸牌或是一颗水晶球,但是这个只有四根平凡无奇的树枝,很像路上捡到要扔却不小心带回家一样,靠近才看到後面坐着一名老NN,脸上布满皱纹、右眼浑浑浊浊似是盲了。
热闹的街上就这一摊门可罗雀,我发挥自己可笑的善心靠过去问。
「占卜吗?」
「是,但不是。」老NN给一个奇怪的回答,我想这就是占卜师的浪漫吧,之前陪谁去算,那个占卜师也很Ai说些诡秘莫测的话,反正我坐下来了。
「怎麽算?」要自报名字吗?顺便给生日?我有点忘记是哪天了……
「请握住这四根树枝就好。」老NN将树枝递来,原来那真的是占卜工具,我嗯一声握住,她一句话也没说,在热闹的街上怎麽觉得这画面像是一个年轻人在抢老人家捡的树枝一样……我迟疑该不该开口,老NN先说话了。
「你的命运很坎坷。」她猛然抖了一下,然後吐气:「这样啊……」
我满头问号。
「可以放开了。」
乖乖放开树枝,老NN没有看我而是盯着它们,乾扁的手指慢慢摩擦着树皮:「你将面临人生重大岔路,吞噬太yAn的鹰会降临大地,鲜红的海会令你做出抉择,过往的记忆将牵绊脚步,是走?是留?Y影仍存在,狮子将替你戴上金sE麦穗编织成的皇冠,可选择永远活在黑夜里,抑或伴随荣耀。」
嗯,听不懂。
她看穿我的表情,所以翻成白话:「近期三个月内,你将面临命中注定的选择,可以选择逃避,但是作用不大;如果选择面对,你或许可以得到过去抗争後仍触手不及的东西。」
听到抗争我绷紧神经,可是想想不用紧张,抗争本身有别种意思,不一定是我想的这样,而且人生本来就很多选择不是吗?还是三不五时就在选择。
「可以相信或是不信,但请记住,即使生命不断重来,发生点仍在未来而不是过去,生命还是有限的。」老NN笑一笑,脸上的皱纹跟着抖动。我皱皱眉头,算算自己的年纪可以跟眼前这位拼了,只是被史丹提夫复活到二十多岁的时候……不对,她刚刚说,即使生命不断重来?
「你的生命非常有趣,原本断裂的轨迹被拉回两次,看来是深受命运之神Ai戴的人呢。」老NN说完後b出一个数字:「先跟你收费了。」
我感伤都来不及,拉开钱袋看时陷入沉默,嗯,不够,这样跑会不会很没品?
虽然我想直接开溜,但是欺负老人家不好,所以诚实地告诉她:「抱歉,我第一次算不知道要带多少钱,所以金额不够,能用别的东西抵押吗?」
「可以。」
我翻翻身上的东西,最後拿出史丹提夫的小刀……那把刀非常JiNg致,我用它砍木头、支解猎物很顺手,到现在锋刃都没缺口,是一把非常锋利又实用的漂亮小刀,握起来手感非常好,低调地散发贵重的气息感。
怎麽身上只有这个啊……史丹提夫知道肯定会哭Si吧?把马卖掉就算了,连刀都给人,虽然我是用抢的才得到它,现在觉得抱歉也太迟了。
「这个……」
「太多了,占卜的费用不能太多太少,刚刚好才行。」
「但是我没有别样东西了。」
老NN还是没有拿,好像那是什麽毒物;而我也没有收回去,就盯着她看。
「我身上只有这个值钱。」我重申一次,她却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不一定要Si物。」
所以活物……驴子也行?我蹙眉头,老NN的笑容不变:「那把刀,意义太深重。对老人家而言反倒有杀身之祸,但是多了陪伴却可以活得长长久久。」
我被这句话打醒——对,如果史丹提夫发现刀被拿去抵押,应该会生气但是不会跟我表达出来,而是跑来找老人家,最後g出什麽倒是害人了;至於小驴,那只笨驴不怎麽挑嘴还很可Ai,如果老NN需要去哪都可以骑牠也能搬运重物。
只是我犹豫不决,小驴陪伴很久了,两者之间却只有牠适合……回想之前骑过的驴子,十只有五只被打成蜂窝跟刺蝟、两只脚断被安乐、两只被乱刀砍Si、一只被毒Si。
我,就放过小驴吧。
「嗯,我是有头驴子,不介意的话。」
「但是这个代价也太多了,虽然b刀还少。」老NN在我无言之际说着:「我注意到你内心有想去的地方,那里被一群豺狼虎豹守着,以自身的名义限制非个人之物。如果需要另条安全的捷径,我能提点该往哪走可以平安到达目的地。」
「好……能打平收费就行。」
老NN弯腰开始翻摊下的东西,我以为是拿纸笔,结果是在桌上铺一层沙,挑起最细的树枝在上面画,我m0出身上的地图b对,记住路线。
「带走这个铃铛吧。」
才刚记好,老NN就拉回注意力,她拿着一个破旧的铃铛,里面有东西却听不见声响。
「这要g嘛?」
「你回去时把铃铛挂在驴子身上,我会在夜sE沉淀时过去接收,不用特地牵过来。」
「喔……」我接下铃铛,很沉,离开前想到一个问题:「占卜的未来可以看多远?」
「这个呀,最多三个月。」老NN犹如闲聊般说着:「未来是变化无穷的,不可能一辈子定型,如果有人能算到好几十年後,不是命中注定的结,就是太肯定X格不会改变,未来已经被定型在那。」
「那如果我不改变X格,未来会怎样?」
老NN笑一笑:「所以建议您了。」
「我知道了,谢谢。」
离开摊子後,我走了一段路才想起自己没说要去哪里,然後拿出地图看,目的地在靠近大海处,确实符合海景所在的位置,那位老NN也太恐怖……我回到旅馆时先去马廊看小驴,牠还在睡觉,拿出铃铛晃了两下也没醒。
就这样,要掰掰了。
我m0m0小驴的头,将铃铛系上马鞍後离开。许久没躺到床,照理说很舒服,我却反覆翻身睡不着,实在很难过将牠交出去,但是身T疲倦不堪睡过去,醒来时眼角带点泪,已经没有那般难受。
至少小驴是活着离开,老NN肯定会好好照顾牠,不会像别只驴子还有小毒一样,因我而Si。
起床到马廊时,小驴已经被带走了。我退房後内心复杂地摊开地图,决定先照正常路线走走看,反正路不通能改走老NN的指示。
花了一番T力过去,得到闭门羹。
那座村庄不欢迎外地人拜访,开口闭口都是他们种的灵草常被践踏所以不开放……我看到那所谓的「灵草」也就笑笑的,这种草长得普通容易被当成杂草,但是内行人一看就知道它能用来提炼成毒品。
「这是灵草?我还以为是百甜心呢。」我气得讽刺一笑、甩头就走,结果那个村长居然派村民追过来想杀人灭口,我把那群猴子甩掉後按照老NN给的路线走,还真的从另座山到达目的地。
蓝天与凉风,舒服的不敢置信。
我在那里等到夕yAn下山,终於亲眼目睹逝去的战友曾多次赞不绝口的绝美夕yAn。
b起他说看了会抛弃烦恼,我反而涌上更多忧愁。
被鲜红夕yAn感染的大海让我想起战场上的支离破碎,深红、刺眼,带有烟消味的警惕意味,战友的屍T与笑容都弯曲变形,我忍不住在心里默念他们的名字,每个人的脸孔一一浮出,他们的声音环绕在耳後环绕,说等战争结束要做什麽,却永远都等不到了。
卷起的海风闻起来带有腥甜,被染红的海平面像通往地狱的血盆大口。
促进战争的是我、害Si上万条人命的是我、让无数个家破人亡也是我。
我想弥补,却仍陷入自责。
我想弥补,却仍是自责。
我想弥补。
却困在自责。
再往前一步,脚尖下是断崖残壁,远方穿来的暖风迎向我,原本看似地狱的红海多了暖sE,我想起凯尔蒂雅,在战场时她总是伸出手。
如今我在这里,而你又在哪里?
【GL-ABO】愿爱成真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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