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楉青墨。

    2025.04.19-帆夭

    瑾玹自回去後,便是抄书,好长一卷书,字迹行云流水。

    月sE下的他,挽着长袖,浓墨间思绪万千,他受罚,从来不是傻傻的受罚,会很清楚地去捋顺自己做错甚麽。

    ……

    金枝玉露,稻香漫天。

    九末枫凝砂,五月青柠画。东风柳未落,净仙踏诚埋。

    季过再无卷中人。莫追朝冬季秋枫。

    四季同生,生规,是絻纸亲笔写下,四季轮替为重,七重天最美的规则与训诫。

    「姐姐?」絻纸抚过珠帘,嗯……今天向楉还没睡。

    向楉盯着桌子,回头看了一眼,又转回去,「上神,这个。」

    向楉眼底含笑,看着桌上薄薄的纸。

    不知道上神会不会喜欢?

    「?」絻纸走到桌边坐下,只撇了一眼,起身将向楉搂到怀里,搓呀搓,向楉含糊不清的「嗯嗯唔唔」。

    上神的青袖和王爷书上的石榴花,她描摹了不知多久。

    关於纸笔哪来的?

    不知道。

    她会用毛笔?

    看来是记忆没忘乾净。

    看着向楉拿笔,絻纸握着她的手,在眼下点上红朱砂。

    「写名字。」

    絻纸手指YAn红花下的空白,向楉握着她的手蹭蹭,软声道:「不会。」

    絻纸扶额,好,这个忘了。

    絻纸拿过笔,刚要写下,向楉却制止:「不要红sE。」

    她也不知自己是何时听说的,但听说用红笔写名字,容易……

    「那黑sE好不好?」絻纸可能也想到这点,问了一声。

    「嗯。」向楉挪出一半椅子,安静的趴在桌上,摆弄着絻纸另一只手,絻纸只是转头看她一眼,……真是放肆。

    ……还不是你允许的?

    向楉玩着那手,玩着玩着有些昏昏yu睡了。

    絻纸探出手,m0了一下她的脑袋,青丝柔软。

    絻纸将向楉抱起来,放到了床上。

    「姐姐晚安。」

    「嗯……嘻嘻……」向楉直接睡过去,絻纸拉了拉她的被角。

    絻纸描了向楉的睡颜,题了字,放在木桌上。

    然後偷偷地把画给带走了。

    不知道姐姐会不会喜欢?

    絻纸返回婠丝南,月明星稀,照着婠丝南安静不已。

    絻纸回到掌门殿中,没有急着进去。手指抚过那棵石榴树,花sE金红,正开的YAn丽。

    树Y缝隙间透出月光,月sE宛如一灯相照。

    今是五月中旬,再过一阵子便是凡间与仙界同遇中元普渡。

    天上一日,凡间一年。凡间真要靠所谓玄学还愿,那是每三百余年,才会遇到一日。

    想必那些凡间烧过来的东西,又会如往年,堆满向楉的屋子。

    毕竟她是最温柔的Y差。

    可惜絻纸会有一阵子没办法离开婠丝南。

    唉,想想就烦。

    想着想着,絻纸挪步到瑾玹屋外,冷望着瑾玹抄书的身影。

    岁月如烈马奔腾,好想也没过多久。意气风发的少年,谈笑之间,已经是岁月沉淀的沉稳。

    还有......他竟是b自己高了。

    「掌门,外头热,进来坐坐?」

    「......」

    絻纸不理解,瑾玹从头到尾,头都没抬,怎麽知道她在外面?

    就......她竟然也有被看破的一天。

    离谱。太离谱了。

    絻纸坐在瑾玹屋里,支着脑袋,看着窗外,又什麽都没在看,放空,再美的景sE,看了几万年,总归会变得无趣。

    瑾玹不知是怎,不时偷偷抬眼,看着絻纸的背影。

    絻纸转回去,正好对上瑾玹的视线,她开口问道:「怎麽了?」

    「您的头发。」

    絻纸伸手m0了m0,是一只羽毛,很有趣的,cHa在她头上。

    她细细拿在手中端详,墨青sE的,有些像蒲公英的种子。

    好久没有捡到羽毛了。

    瑾玹何时竟是这麽安静?

    __似乎一直也不是个多话的......?

    一瞬间陷入短暂的寂静。

    絻纸将手搭在窗边,张开手心,浮毛随着温风飘了出去。

    瑾玹看着絻纸,语气带笑道:「这一幕,倒是相衬得很。」

    絻纸瞥了一眼他桌案上的长卷。

    「凛冬将至,长翅南归,彩羽浸天,浮毛没地。生似燕,暖来而寒去,羽落而羽生。」

    是啊,相衬得很。

    她一生几乎都守在南方。

    每回北方入了寒,总能见燕群南往。

    时常捡到些羽毛。从前还会收藏,後来发现年年都有,也就作罢。

    过了一阵,絻纸待得有些想睡了,开口问道:「你抄到哪了?」

    「言戏。」瑾玹抬了抬眼,搁下笔,关切问道:「掌门不回去吗?」

    絻纸皮笑r0U不笑道:「等你抄完再走。」话落,絻纸走到屋外,摇椅晃荡晃荡,就睡着了。

    瑾玹没再说话,掌门如此,许是要再降罚的。

    瑾玹不自觉加快了速度,必须让掌门快些回去,虽已入夏,却仍旧容易受凉。要怎麽罚?他认了便是。

    虽说如此,抄完生规,瑾玹晃了晃,手腕生疼,熹微已经浮现。

    瑾玹走到絻纸旁边,下跪认错。也许这次是真的触了掌门的逆鳞。

    絻纸听着身旁的动静睁眼,道:「平身。」

    「掌门不罚?」

    絻纸捋了捋有些散乱的长发,而後笑问:「罚什麽?既以惩你抄书,又怎能有一错二罚?」

    一错不二罚,的确是原则。

    絻纸平时这个点,也差不多该起身了。

    门被轻轻推开,鲤鳐进来了。

    絻纸心绪略显复杂,她救了一宗门的人,同时牺牲了一丝魂魄。清除记忆,哪是如此容易?

    鲤鳐端正行了个礼,小小一只,跪在那,看着地板,锦鲤一身橙sE的纱衣,很可Ai,但到底为何会重生呢?

    也许是婠丝宗一夜Si了太多人,才让她回来。

    免双宁也是苦了半生,一句话指引着她,又苟延残喘不知多久。

    下一生,免双宁会是这婠丝宗的柠檬花,絻纸会等着__等着小小的花妖转世而来,从此,她是新的自己,会有不一样的路,婠丝宗也会是不同的地方,不会是一条不归路。

    但设阵於免双宁似乎没有什麽好处,何况免双宁要的只是伤害过她的人的命,并不是所有人的。絻纸忽觉此事蹊跷,靠在瑾玹耳畔说了两句话,瑾玹答是,而後对鲤鳐道:「免礼,你当去问候掌门。」

    鲤鳐抬起了头,小跑到絻纸身边,絻纸开口道:「不必。」

    「掌门,您为何在这?」

    絻纸好笑瞥了一眼瑾玹。

    ......该说什麽呢?

    瑾玹主动开口道:「犯了点过,抄书,掌门看着我抄。」

    一句谎言都没有。在絻纸面前扯谎,大概又会换来三遍,喔不,三十遍生规。

    鲤鳐看着,师傅竟也会犯错?

    絻纸拍了拍鲤鳐:「灵非圣贤,孰能无过?」说完同鲤鳐擦身而过,迎向院外的YAnyAn。

    2025.04.24

    22:47-帆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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