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在这热浪滚滚，无处可逃的夏天，叶书逃到了谢沐打工的商店，他舒服的坐在冷气口下看着谢艺画画，还给她扎了两个小辫子，「什麽时候拆线？」叶书没有抬头，弄着手里的发丝问着。

    「下礼拜？前天回诊好像是说下礼拜二？」今天星期五，正在将货物排上货架的谢沐想了一下。

    前天医生还让他别碰水，然後什麽来着……忘了。

    「能不能对自己上心一点，谢艺都圆的很福气了。」叶书绑好橡皮筋，拍下自己的杰作，谢艺真漂亮。

    「福气是她应得的。」谢沐答。

    叶书知道谢沐就是这样，只对身边的人付出，而自己从不在选择内，「大艺术家下次画我。」看着谢艺拿着画笔随手一撇，起舞的蝴蝶一下便出现。

    谢沐听见这句笑出声：「她宁可画我，也不会画你。」

    「怎麽可能？会画我的对吧？大艺术家？」谢艺一旦进入作画模式会很专注，她没有回答，而是谢沐开口：「你长那样，我长这样，你觉得还会画你？」他从货架後探出头，对着叶书挑眉。

    「靠……边一点啦，等下撞到。」叶书刚骂出口，看见谢艺的小辫子晃着，立刻拐了个弯提醒谢沐不要撞到货架。

    但根本不会撞到，谢沐仰起胜利的笑容，看见叶书左手遮挡右手，让谢艺看不见，而只有谢沐看得见的右手，竖起了挺直的中指。

    谢沐笑着，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两下，拿起一看，画卖出去了，钱刚入帐，看着五位数的数字，谢沐有点震惊，谢艺真是他的宝藏，「书子，有没有推荐的热水器？」谢沐问。

    「热水器？不知道耶，不过我家是用这个，我找下图片。」叶书又给谢艺换了个发型才拿起手机。

    「终於肯换了？」叶书调侃着，还没热天的时候，叶书会让他们去他家洗澡。

    「嗯，画卖掉了。」最初还是叶书让他们把画挂网上试试。他转了两千块钱，那边的叶书立刻抬起头：「爸！」

    「欸！」谢沐回答，两人笑的不行。

    门推开了，挂门上的铃铛叮铃铃响起。

    「有杀虫剂吗？」

    谢沐还在整理货架，听见这声音探出头，正好瞧见叶书对客人b了个方位，那人一转头，果真是程时清。

    转过身的程时清和探出头的谢沐四目相对，而程时清一脸没睡饱的模样。

    「给我能毁天灭地的杀虫剂。」程时清一看见谢沐，眼神更哀怨了。

    「呦，清醒弟今天怎麽Ga0的？」谢沐看着程时清往杀虫剂那去，也跟了过去。

    程时清已经没那个力气去纠正谢沐的名称，「蚊子蚊子蚊子。」他连说了三次，一次b一次烦躁，「每天晚上都在我耳边开电音趴，怎麽杀都杀不完。」程时清挠了挠脖子上的肿包，看来是被SaO扰的受不了了。

    他刚拿起架上的喷雾，谢沐立刻从他手中cH0U走，「NN小田里不是有种罗勒？拿去房间放，蚊子就没了。」

    「我N有田？」程时清一脸糊涂。

    「你跟你N不熟？」谢沐刚说完，看着程时清把手放在了自己的x上。

    「大概不是很熟。」程时清面无表情正经的说。

    谢沐低声骂了句笑出来：「靠……你是没睡好发病？」

    「有没有病我是不知道，但再睡不好是真的要发病了。」程时清cH0U回谢沐手里的杀虫剂，「结帐。」

    「确定要在房间喷这个？你先去NN田里拿罗勒，省一笔，没开都还可以退。」

    「我只想睡好觉，还有我不缺钱。」程时清看都没看便掏出钱包。

    谢沐点点头，不缺钱是吧，「1000，只收现金。」对着程时清伸出手。

    眼前的程时清抬头用那无神的双眼看过来，从钱包里cH0U出千元大钞，谢沐震惊了，还真不要钱啊？

    「弟弟清醒点，别想不开。」他把千元钞塞回程时清钱包里，再cH0U出红sE的百元钞，「这样就够了。」

    谢沐刚打开零钱柜，就看着程时清走出商店，「欸，找……钱。」

    算了，下班再拿去给他。

    「这白抛抛谁啊？」叶书转回头看向谢沐，他兄弟看起来跟白抛抛很熟。

    「张N的孙子，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谢沐说。

    「张N有孙子？我还以为她是独居老人。」叶书拍了自己的头，笑得有点傻

    「靠，人家有nV儿好吗？」谢沐把手机丢个叶书，让他挑热水器。

    他把晚上的兼职辞了，实在没办法让谢艺一个人待在家，也不想麻烦叶书一家照顾谢艺到凌晨。

    目前存款还过得下去，谢艺的画让拮据的生活好了一些，真的再没钱，他还能去打地下格斗。

    「炫姐问你还要不要接模特，她新来的徒弟缺实战经验。」叶书抬手将手机画面转向他，画面上方跳出新的讯息通知。

    喔对了，还有刺青模特，身上的皮肤也是他拿来赚钱的工具。但只刺衣服遮得到的地方，腿就不打算了，毕竟已经长袖不离身，再穿长K他真的会热Si。

    「有没有图？有图再接，上次刺天堂鸟，线歪了。」谢沐掀起衣服露出右侧腰，指了花朵的线条。

    「我跟他要。」叶书怕痛，根本没有办法想像针反覆在皮肤上刺，他看了眼谢沐，啧啧，他好兄弟身材怎麽那麽好。

    为了钱，除了偷、抢、骗，谢沐真的什麽都g得出来。

    有时候看谢沐在地下打拳，被揍的鼻青脸肿，这种讨皮痛的方法，唉，还能说什麽。说要防身，防一防跑去打地下，早知当初不要介绍教练给谢沐。

    「谢沐！好久没看到你了。」刚说完人就到，拳击教练出现在门口。

    「泰哥。」叶书唤了声，泰哥很粗，身T，是身T很粗，身上的肌r0U随时都能一拳揍趴他。

    谢沐点了点头，「泰哥。」

    泰哥是他的拳击教练，因为叶书介绍，没跟他收钱，而泰哥的朋友龙爷，就是Ga0地下格斗的。

    龙爷一眼就相中谢沐，问他要不要试试地下格斗，谢沐立刻拒绝了，龙爷只是笑着将拇指和食指靠在一起搓了搓。

    在家里缴不出水电费，被切断电源和水资源，以及米缸见底的时候，他在压力下妥协了。

    「最近忙啊，很久没来了。」泰哥拿了几瓶运动饮料，来到收银台结帐。

    「兼职b较多，忙了点，空了一定去。」他按着计算机，泰哥对他不错，没有收学费，也学到很多防身动作。

    「龙爷那边还去吗？」泰哥知道谢沐缺钱，不收他学费，自己也会去下注，下了谢沐几次还赢钱。

    谢沐没有马上回答，从谢艺m0着他的脸，哭着说痛痛飞走後，心里面那份排斥增加了。

    他去几次，回家就得躲着谢艺几次，最看不了他的小公主哭泣难过。

    救护车鸣笛声此刻从远方传来，一下就近了，他在鸣笛声靠近时跟着开口。

    「不去了，哪天Si的是我，我家小公主前面就没人了。」谢沐用着轻松的语气说出口，说完才想起谢艺在这，看了一眼，後者正专心画画。

    「也好。」泰哥看起来不太意外，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有空多来我这，你的天赋很好。」

    等泰哥走远，叶书走了过来一拳揍在谢沐手臂上，不解的用眼神示意旁边的谢艺，这才发现谢艺的头b刚刚还低。

    他靠了过去，画看起来差不多完成，画的还是他。低头去看，谢艺眼眶泛着泪，再看见谢沐的脸後，嘴一瘪，还抓着画笔就开始哭。

    完了，小公主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