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冰泉初会

    遗碑山谷外，夜羽行於碎石小径，脚步不疾不徐。一路所过，山岚起伏，林木Y翳，唯灵气如细线般於空中游动，紊乱不定。

    他未曾急赶，只因灵海震荡未止，神魂仍有余伤。极寒之核在识海深处不时散出冻意，使得他运转灵力时如经冰刃；虽不致伤本元，却也难以安心调息。

    约莫半日後，他在一处夹峙於峭壁间的幽谷停下。此地名不见经传，地形洼陷，寒雾自地底升起，却不刺骨，灵气亦未稀薄，反而有一GU隐约聚势。

    「可歇。」

    夜羽低声自语，寻了一处隐蔽石台，布下聚灵阵与断息禁制，随後盘膝而坐，将数枚储物袋一字展开於身前。

    这些，皆是他在秘境中杀敌所得。

    青罗宗、寒火殿、飞鸿谷……每一宗门的弟子，都曾在他鞭下伏诛。他没刻意分辨对错，只知——若不杀，便会Si。

    灵石丹药之外，他更在意的，是功法与杂学。

    一枚刻着兽纹的玉简引起他注意。

    《踏影留形》——身法残篇，仅录三式，可瞬步三段，於灵气紊乱处尤为有效。

    夜羽微挑眉，默默记录。这类术法虽非攻伐，但於逃生与突袭之间，可存一线生机。

    他又翻出几本残卷，其中一本书页发h的古册引起注意。封面上写着四字：「灵脉测流」。

    夜羽坐於破庙角落，身前一圈灵石正缓缓聚气。灵鞭横置膝上，燃灯在袖中微亮，银蓝sE光丝时隐时现。他神识沉入玉简，翻阅着刚从储物袋中翻出的几本功法残篇。

    《灵脉测流法》可观地形灵气走向，虽无攻伐之能，却利於行走於乱境之地；《踏影留形》则是一门简略身法，能织气为影，在三息间移形换位，颇为实用。他心知自身虽已练气十层圆满，但真论生Si搏杀，仍需更多手段傍身。

    山道轻响传来，他目光微凝，神识缓缓扫出，落在破庙之外两道逐渐靠近的身影上。

    一男一nV，年岁看上去与他相仿，皆为练气四层，气息不稳，衣着略显破损，似方才经历过一场小型争斗。

    「前面好像有人啊……不会是什麽野修吧？」男修挑眉低声，语中含着几分不以为意。

    「哼，能在这种地方落脚，多半是散修，看起来又没几分灵压，应该只是个穷鬼吧。」nV修嘴角噙着淡淡冷意，说着已快步踏入破庙前庭。

    夜羽未动，仅略抬眼扫了一下两人，便又低头继续翻阅手中玉简，彷佛并不打算理会。

    男修轻笑两声：「这位道友，我兄妹二人路过此地，见此处寒雾稳定，想借住一宿，不会打扰你吧？」

    夜羽淡声：「随意。」

    nV修眼中闪过一抹轻视，低声道：「瞧他那样，估计是什麽小宗门跑出来历练的，说不定连真正的斗法都没经历过……」

    男修闻言，随手从怀中取出一枚玉符走近夜羽，笑道：「赠你一枚玉符，内刻清心之纹，可助入定，权作交个朋友。」

    夜羽抬眸，目光平静地看着玉符三息，未伸手：「好意心领，东域多诡，我不喜接陌生人之物。」

    男修神sE微变，但仍强笑道：「呵，戒心挺重，倒也有些意思。」

    夜羽转头不语。

    nV修倚墙坐下，cH0U出怀中古筝灵器，轻拂几下，声音浑浊不成调，却像是在无声暗示着什麽。

    「对了，道友怎麽一人落脚这里？」男修再次问道。

    「独行。」

    「原来如此。」男修点头，似笑非笑，「那可真是难得。」

    夜羽神sE不变，实则心中已有防备。他听得出这两人言语间无视、探试、装作亲近，显然早有目的。这等修士，在东域家族林立之地极为常见——笑里藏刀，话中埋针。

    「我等此行是为探一处寒泉遗迹，听说其中有碎冰髓可寻，虽非重宝，却能压T内燥火。」nV修忽道，「若道友有兴，不妨一同前往？」

    「我？」夜羽语气平静。

    「自然是你。」男修笑着说，「你我同龄，不必拘礼。况且，你这般孤身，路遇危险也不易自保。三人同行，互有照应，岂不更好？」

    夜羽轻轻点头，将玉简收入怀中，缓声道：「也好。」

    语气虽淡，却有几分主动让步的味道，让对方二人眼中更添轻视。

    「看样子还算识趣。」nV修低语。

    破庙中灵雾缭绕，三道身影相对而坐，表面平静，实则暗流渐生。谁也未察觉，夜羽袖中的燃灯已悄然一亮，银蓝光丝牵引识海微震——那是他神魂自动运转的预兆。

    真正的猎手，从不在意猎物如何低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