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不会那麽容易就想起夏梦帆了。
而夏梦帆从跨年的两个礼拜後就没试着打电话给我,两个多月後连讯息也不会传了。
起初她有些生气,为什麽我要放她鸽子,语气充满不解与失望。
接着她有些担心,为什麽好端端的突然就连络不上了,好一阵子天天都打电话给我。
发现我没事後她开始疑惑,为什麽突然离开她,是不是她做错什麽事了?讯息里总是没有理由的道歉,即便她说「我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但还是对不起」
我好想跟她说她没有错,错的从头到尾都是我。
如果我没有那麽糟糕是不是就可以配的起她?如果我不喜欢她是不是就可以继续当朋友?
一旦发现自己对她有不同的感觉时整个心境就会不一样,我无法正视那双带有忧伤的大眼,会不小心就深深陷入而无法自拔。
我没把握不会让她发现我的心意,害怕自己做出什麽过於出格的行为。
即便自己也知道nV孩跟nV孩之间的界线本就模糊,大多的牵手跟拥抱都可以用好朋友来解释。
可一旦心虚就会把所有事情放大,我再也无法正视每一次正常不过的牵手。
一天上学,我把吉他带来学校,想在放学时拿去换弦。
硕大的吉他使我一进教室就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我有些不好意思,快速把吉他放在教室的最後面。
「诺芯我可以弹你的吉他吗?」放学时候大家围着我,正确来说是围着我肩上的吉他。
我点点头,心想着也不赶时间,便把吉他和书包都放了下来,「来吧,小心拿。」
朋友小心翼翼的接过吉他,纤细的手指在琴弦上来回挪动,按着看似凌乱实际却有规则的和弦,右手拿着弹片轻扫着琴弦,我看着她有些诧异,原来每个人玩起音乐真的都有独特的魅力。
「哇你好厉害喔!」梁芷熙止不住地赞叹着,「我也想玩!」
朋友看了我一眼,我示意她可以将吉他借给梁芷熙後她才将吉他交手,梁芷熙兴奋的拨着琴弦,不会弹琴这件事丝毫没有影响到她玩吉他的热情。
「诺芯你可以教我吗?」梁芷熙渴望的眼神炙热的快将我烧伤,但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教些什麽,愣了一会後才点头答应。
「你按这个跟这个,还有这个......」我逐一指着指板的格子告诉他应该按哪里,梁芷熙也全神贯注在吉他上面,但毕竟她从未碰过吉他,按和弦这件事还是相对困难了。
「超难的!」梁芷熙把发疼的手指r0u了一遍又一遍,「你们这些玩吉他的人是手指都没有神经吗?」
「每天按,长茧了就习惯了。」寒假苦练的痕迹是左手上四块发y的茧,厚茧形成保护壳使娇nEnG的手指免於铜弦迫害。
梁芷熙休息一会後似乎不服气,搓了搓手後又说:「来吧,再一次,要按哪里?」
「就这里跟这里,小拇指放这边,然後......」我全神贯注在教梁芷熙吉他,脑中却还是闪过当时和夏梦帆一起看圣诞晚会的片段。
「吉他很简单的,我可以教你。」
「真的?」
「真的。」
「诺芯,诺芯!」梁芷熙急促的语气将我唤回,我回过神来,「这样对吗?」梁芷熙期待地看着我。
我看了一眼吉他後恍惚的点点头。
我已经学会吉他了,但我把我想教的人踢出我的世界了。
或许从来就不是什麽超人,只是不守信用只会用逃避来解决一切的废物罢了。
而因为背对着窗户,导致我没有办法看见走廊上的人,走去校门的路上梁芷熙才跟我说。
刚才我在教她时夏梦帆站在门外看了好久好久,虽然躲在柱子後但还是被梁芷熙发现了。
看着教室里的我们她或许真的彻底失望了吧,明明是我先答应她的。
我没有毁约,只是履行的人不同了。
教室外的走廊是短短下课十分钟里学生少数的去处,男生们互相追逐奔跑着,不同的老师经过说着相同警告的话却毫无用处,少年们依然在拥挤的走廊释放过多的JiNg力。
我把双手伸出栏杆外,下巴靠在栏杆上吹着风,四月的风b起前阵子已经减弱许多,盛夏似乎即将来临,一天天变暖的天气和逐渐减弱的风都提醒着我夏天离我越来越近了。
恍惚之间右边突然多了一个人,转头一看是蓉婷,我有些不知所措,平时在同个圈子里的人单独挑出来就变的陌生了。
我们的距离不近也不远,是中间刚好可以在站一个人的微妙。
蓉婷什麽话也没说就和我一起趴在栏杆上,她也只是静静的看着远方,眼神貌似盯着某处,却又像是完全放空,什麽也没看进去。
「怎麽了,心情不好吗?」我半开玩笑的问她,虽然平时都会集T行动,但单独和她说话的机会真的不多。
蓉婷摇摇头表示没有,平常安安静静的她此时不说话也不会让人感到奇怪。
她总走在人群的最後,是一不小心就会遗忘的程度;独自蹲下绑鞋带从不会说等,只是默默系好接着跟着大家的步伐。
面对她我从未产生过多的好奇心,初次印象里她就是个安静的nV孩,不会做与自己个X有反差的事,唯一的一次就是交男朋友吧。
「你呢?也心情不好?」她终於开口说话,转头看向我的那一刻有种要被看透的感觉,安静的人总带GU神秘感。
我也摇摇头,「没阿,就吹吹风。」
「你最近很常这样,」蓉婷没来由地说了句,「应该说你一直都这样,只是前阵子突然没有,但这阵子又开始了。」
我一头雾水,她的神秘感似乎也跟她的言语有关系,总是没来由地说一句令人费解的话,需要花过多的时间去拆解与合并。
「这样是......哪样?」我试图理解她想表达的意思,却仍然无法成功。
蓉婷偏着头努力思考着,似乎想用我能够理解的字句来向我解释,「我也不太会说。」
「感觉你前阵子变了很多,但是是好的那种,」
「不像以前那麽神秘了,不过就那阵子,现在又回到一开始的样子了。」
我愣住,只能微微的点着头却不知道该怎麽回答,我第一次听到有人用「神秘」来形容我。
「我对你的第一印象就是神秘,我从来没听过你讲自己的事情,你感觉也不愿意讲。」蓉婷接着说,「对我来说,虽然是同一群朋友,但有时候我都觉得你很有距离感,但你也不是不愿意跟别人交谈,你甚至有时很活泼。」
「所以,不知道,就很微妙。」蓉婷耸耸肩,这是我第一次听她对着自己讲那麽一大段话。
「可能是因为,前阵子认识了一个很特别的朋友吧。」我第一次对别人说夏梦帆的事,还是一个相对较不熟悉的朋友。
蓉婷想了一下才开口,「那你们还是朋友吗?」
我摇摇头,蓉婷似乎也猜到了答案,正思考着要怎麽接话时她的眼神突然飘掉,接着缓缓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轻声地说:「那是你朋友吗?上次在C场看到的那个。」
我朝着她的目光看去,夏梦帆正朝我走过来,她捧着课本以及铅笔盒似乎要去上课,不同的是今天她自己一个人走,手上的课本也只有一本。
我的心脏瞬间跳得飞快,慌张地想把眼睛从她身上挪开,却依旧顺着她行走的轨道一路看过去,几个月她似乎又变瘦了,本就瘦小的她看起来更瘦弱了。
在她和我对到眼的那瞬间我似乎看见她眼里的泪水,随着她一眨眼泪花好似也跟着散去,刚刚的画面早已不复存在。
最後她就这样从我眼前走过,我看到她眼里装载着复杂的情绪,她的大眼从没把心事藏好过。
刚刚那一幕全被蓉婷捕捉进眼里,她疑惑的问:「你们怎麽没打招呼?」
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麽解释,蓉婷向来安静,b起倾诉她更喜欢倾听,久了她也习惯从对方的言语、眼神甚至肢T去解读对方没说出口的是什麽,她悄声的问,「特别的朋友就是她吗?」
「嗯。」我无法说谎,我刚才的反应早已验证了一切。
「心情不好也是因为她?」
我没说话,或许会被当成默认。
「为什麽突然就不是朋友了?」
「就有些事情改变了,变质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第五章(三)毁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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