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一)生日礼物

    圣诞晚会的隔天大家热烈地讨论着前一天的表演，我独自坐在座位上补作业，也藉此逃避这个话题，毕竟我昨天几乎没看到什麽表演，随着天sE渐暗晚会的最後我们只能听着礼堂的音乐声并脑补画面。

    寒风渐渐减弱，今天b起前些日子温暖了一些，但依旧需要用厚厚的外套来包裹住自己，我的手上握着夏梦帆送的暖暖包，其实今天不怎麽需要用，但还是想要握着。

    我盯着作业簿逐渐没了心思，脑海不断浮现某张小巧而JiNg致的脸蛋盯着舞台的模样，那双大眼里的清澈是我从未在别人眼里见过的。

    自从昨天的独处过後我总一直想起她，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触动我的每一根神经，看到她被欺负我会为她感到愤怒，看到她对一件事物的热情会让我也燃起斗志。

    尤其她昨天看着吉他手的模样更令我无法忘怀，她的眼里透漏着对吉他的渴望，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她为一件事物如此着迷。

    自己的内心其实有慢慢意识到自己对於夏梦帆的情感正逐渐变质，可内心却又不断地反驳自己，是因为她b较特别才会有这种错觉，是因为她和自己一样都身处在某个无法逃离的黑暗之中。

    我一直坚信自己对於她就仅仅是友谊，但她就深植在我内心深处最脆弱的软榻之中，柔软且舒适，却布满一道又一道的伤痕。她用手轻轻覆盖伤口，温温的，很温暖。

    慢慢的，伤口随着覆盖癒合，我也逐渐变得依赖她，总需要她为自己疗伤。

    她无需做任何事，就只是做她自己，那活泼可Ai的样子就足以使伤口癒合。

    她说我是她的超人，，但她又何尝不是我的救赎？

    如果只是朋友，真的会把对方视为唯一的救赎吗？

    如果只是朋友，会不断地想起她的脸，想起她的笑容吗？

    内心的两端不断拉扯着，心里已经默认某个答案，却又不断说服自己只是友谊。

    时间久了，连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

    喜欢真的好cH0U象，或许我还没m0清喜欢的轮廓，或许那不是喜欢。

    我不能喜欢她。

    我清楚自己没资格喜欢任何人，尤其是她。

    「诺芯你收好了吗？」梁芷熙朝我探了过来，我正把课本塞进书包里，「好了，走吧！」

    我们走出校园，没有像以往一样去公车站，而是走去学校大马路旁的文具店，梁芷熙突然提议要买文具，而我也有要买的东西，便答应和她一起来。

    昨天在滑手机时看到社群软T跳出好友生日的通知，点进去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夏梦帆。

    上头写着三天後，也就是明年的一月一月生日；我假装不知道这件事，想着给她惊喜。

    我打算在和她一起跨年、迎接新的一年时也悄悄接住属於她的十七岁，最後一个未成年的夏梦帆。

    「诺芯，黑sE跟白sE，哪个好看？」梁芷熙站在笔袋区已经半小时了，好不容易挑出想要的款式，却被颜sE困住了。

    「白的吧。」我思索了一下。

    梁芷熙皱了皱眉，拿起白sE瞧了两眼，「可是白的容易脏欸，还是黑的好了。」又拿起黑sE放进购物篮。

    「那你问P？」我丢了一个白眼给她。

    离开笔袋区，柜台前方有两个高我半身子的大柜子，上头一左一右展示着一个个可Ai的小木偶，立马x1引了我的目光。

    它们被摆放在巨大的木柜上，用着透明的玻璃罩隔绝外界，避免遭人破坏；小木偶不能看清外界的全貌，也无法参与世上的悲欢离合。

    小木偶一生就只能活在展示区中，它们的世界或许没有白天黑夜，只有开店和闭店。

    「我怎麽不知道你喜欢这种木偶？」梁芷熙看我盯的出神忍不住开口问。

    「没有，只是觉得它们被关在这里有点可怜。」我若有所思的说着，梁芷熙看了一眼展示区的木偶，「会吗？这世界那麽邪恶，里面反而安全一点吧？」

    我点点头，「也是。」

    小木偶那麽单纯，这世界的尔虞我诈它可能看不懂吧。

    突然有些羡慕小木偶，没能看见世界的背面或许是件极为幸运的事。

    将近一小时过去，还是没能找到想买的东西，我有些丧志，这时梁芷熙却突然喊我，「诺芯你看，这超可Ai的！」

    我凑近一看，是一颗水晶球造型的夜灯，水晶球的正中间有一只盖着被子的小熊，当夜灯开启时暖hsE的光照亮整颗水晶球，小熊的图案也更加明显。

    「真的！好可Ai！」我没看过水晶球里画上图案的，觉得格外新奇，我捧起水晶球的木头底座仔细地端详，透着光的睡觉小熊深深x1引我。

    「对了，你还没找到要买的东西吗？」梁芷熙接过我捧着的夜灯，把它放了回去。

    「还没，」我叹口气，「找不到适合的。」

    「你要找什麽？」

    我挠挠头，有些无奈地说：「生日礼物，我真的不知道要送什麽给我朋友。」

    梁芷熙再次把夜灯拿起来，「送这个阿，那麽可Ai。」

    「有想过，但感觉不适合她。」虽然很符合夏梦帆活泼可Ai的形象，但我觉得这还不是最好的。

    突然觉得自己还不够了解夏梦帆，我不知道她喜欢什麽、讨厌什麽，也找不出最适合她的东西作为礼物。

    这时我的余光撇到旁边还有其他样式的水晶灯，我边走边看，发现最边边的水晶球里面画的是一只被银河包围的鲸鱼，我好奇地往它的名称看去，标签上写着「五十二赫兹」。

    鲸鱼的双鳍摆在身T的两侧，像悠游在水中一般，但牠却被困在银河里，旁边的点点星光在世人眼中是明亮的星星，但对五十二赫兹来说或许是刺眼的存在，牠必须更努力才能看清前方的路。

    五十二赫兹生来就是孤独的，牠可能不被听见，可能异於其他鲸鱼而无法融入；但牠依旧不断地唱，不断寻找这世上与牠相同频率的鲸鱼。

    曾经，夏梦帆也是人群中的五十二赫兹。

    我慢慢地将水晶球放回架上，不想把这个寓意带给曾经孤单的她；但我突然想起了什麽，又重新捧起水晶球决定买下来。

    「梁芷熙，你觉得这个好吗？」我指着手上的水晶球徵求梁芷熙的认同。

    梁芷熙走了过来，捧起水晶球观察了一番，「还不错啊，蛮好看的。」

    「但我印象中五十二赫兹不是那只孤单的鲸鱼吗？生日送这个好吗？」

    我自信的点点头，「我有信心她会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