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万象万灵】

    三人驱车来到协会总部门口，那是一整栋巍峨耸立的摩天大楼，在都市的钢铁丛林中显得格外气派。

    会长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道：「整栋都是协会的资产。」那语气中，却隐隐透着一GU令人难以想像的底蕴。

    「我们这麽进去，没问题吗？」瑶画仍有些不安，毕竟自己此刻还是被通缉的状态，虽说协会会长亲自带着，但心头那份

    「犯人」的自觉还是挥之不去。

    会长闻言，轻笑一声，反问道：「你们不觉得，虽然发了通缉，但没照片，要怎麽知道谁是白瑶画？」

    「咦？」墨语凡与瑶画这才猛然察觉到其中的蹊跷。

    公告讯息只说白瑶画为Si灵师，但既没附上照片，也没提及X别特徵，甚至连年龄、外貌等细节都一概欠奉，简直形同虚

    设。

    「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会长的语气带着一丝玩味，却又透着对长老们决议的轻微抗拒，「通缉令是长老们决议的，但

    如何发布，是我的自由。」

    两人突然觉得会长好狂，那份傲然於世、特立独行的个X展露无遗。但也正因此，不至於让瑶画在第一时间就成为众矢之

    的，被整个灵师界围攻，至少给了她一点缓冲与隐藏的空间。

    走进大楼，整T陈设与风格跟分部差不多，只是空间更宽广了些，大理石地板光可监人，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灵力波动。

    会长带着两人前往电梯，准备搭乘。

    他走向电梯，按下按钮，却并非寻常的楼层键，而是语带玄机地说：「我们要前往地下五楼。」可两人分明看到，电梯按

    键面板上，只显示到地下二楼。

    会长取出了一张通T漆黑的卡片，在感应处轻轻「哔」了一下後，原本只到地下二楼的电梯，竟然发出沉闷的声响，开始

    缓缓往下移动，数字显示着前所未有的「B3、B4……」。

    「这是专属卡，基本只有长老与我才有，连副会长武玄天都没有持卡的权利。」会长轻声解释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

    疑的严肃。

    可见这底下的秘密，实在是大到超乎想像。

    随着电梯最终一声轻微的停顿，会长默默说了一声：「到了。」

    电梯门缓缓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整片广阔无边、望不到尽头的白sE墙壁。

    墙壁上，竟然如同生长般，遍布着泛着神秘青蓝sE光芒的矿石，晶莹剔透，闪烁着幽微的光泽，散发着充沛的灵力。

    「灵石矿！」墨语凡惊叹地脱口而出，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这景象，超出了他对灵石来源的所有想像。

    「没错。」会长点点头，声音低沉地说道，「协会在某种意义上，是拥有灵石矿的垄断权，也就是说，我们拥有几乎无限

    的灵石可以使用。」

    「几乎无限？难道不会被采光吗？」墨语凡好奇地问着，目光从那些熠熠生辉的灵石上移开，他感到一丝莫名的诡异，这

    份「无限」似乎不符合常理。

    「你往上看。」会长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抬头指向上方。

    两人循声一抬头，赫然看见空中高挂着一盏巨大的hsE「月亮」，散发着温和的光芒，照亮了这广阔的地下空间。

    不对，这里可是地下室，怎麽可能有月亮？墨语凡心中惊疑。仔细一看，那「月亮」中间竟然有一道笔直的竖痕，像是某

    种生物的瞳孔。

    不！这哪里是什麽月亮？这分明是一颗巨大到令人窒息的瞳孔！

    两人开始恐惧地四周观望，那所谓的「白sE墙壁」，其实并非真正的墙壁，而是长有奇怪的，连绵不绝的纹路，细看之

    下，那竟是鳞片的象徵！巨大的鳞片组成了他们眼前的「墙壁」！

    突然，一条粗壮如红sE巨绳般的物T，从远处的黑暗空中，带着呼啸的风声朝两人探来，但所幸距离够远，并未碰到。

    「那该不会是信子吧？」瑶画的声音颤抖着，脑海中浮现一个恐怖的猜测。

    「这……这是一条蛇？」墨语凡的瞳孔骤缩，惊讶到极点。其T型之巨，单从远处看来，不知全长会有几百甚至千米，那

    鳞片覆盖的「墙壁」与「瞳孔」，无一不在诉说着它庞大到超乎理解的尺度。

    而更让人心胆俱裂的是，这条巨蛇的蛇鳞上，竟然覆盖着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的青蓝sE灵石矿！

    「这就是灵石矿的真相？你们囚禁一只妖灵当灵石矿采集场？」墨语凡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与一丝愤怒。

    「妖灵？你可小瞧他了。」会长冷笑一声，随後讲出的话，如同惊雷般在两人心中炸响，让他们受到巨大的震撼。

    「他便是万象万灵。」

    「什麽？」墨语凡和瑶画几乎同时发出惊呼，这个名字对他们而言，只是古老的传说，是书中才会出现的禁忌。

    「你们以为万象万灵会是什麽奇特的存在才如此命名？不，只因为他曾吞噬过万象，更吞噬过万灵，故称，万象万灵。」

    会长的语气中带着深沉的敬畏与一丝恐惧。

    墨语凡此刻，脑袋里猛然浮现一道曾不止一次听过的冰冷声音：

    「我们，见面了。」

    那道月亮般的巨大蛇瞳，此刻正SiSi地、直gg地往墨语凡看着，彷佛洞悉一切，一GU难以名状的压迫感瞬间将他笼罩。

    墨语凡额头上的「封」字，猛然浮现出来，原本暗淡的金sE光芒瞬间变得耀眼刺目。

    那曾经残破不堪的金字，此刻在万象万灵的注视下，又碎裂了几分，裂痕如同蛛网般蔓延。强烈的灼烧感侵蚀着墨语凡的

    灵魂，痛苦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糟糕，快走！」会长脸sE骤变，他赶紧拉着墨语凡与瑶画离开此地，迅速往电梯口退去。直到电梯门关闭，隔绝了万象

    万灵的气息，墨语凡额头的灼烧感才稍稍舒缓一些。

    「你的封印是不是跟万象万灵有关？」会长转头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封印似乎是我爷爷种下的。」墨语凡喘着粗气，他脑袋一片混乱。

    「墨李……」会长低头深思，似乎在回忆什麽久远的往事。

    「当初四大灵师家族封印的就是那头巨兽？」瑶画追问，她想起家族古籍中那些模糊的记载。

    「传闻是这样没错，但我不是四大家族的人，并不清楚实际情况。」会长语气平静，却让两人感到疑惑。

    「会长不是四大家族的人？但听说你可是八阶灵师！」墨语凡惊讶道，八阶灵师，那可是灵师界的巅峰存在。

    「侥幸而已。」会长淡淡地说道。

    这话听的两人哑口无言，还有侥幸成为八阶灵师并收服七级灵宠陆吾的人吗？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万象万灵真有那麽恐怖？刚刚并未感觉到他有多少灵力。」瑶画虽然感知能力没有涂方陵与言侯强大，但她的确并未感

    受到万象万灵身上有多少灵力波动，那感觉，甚至不如一只普通的低级妖灵。

    「我们起初也是这样认为，所以才造就了那起惨案。」会长的语气变得沉重，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什麽惨案？」墨语凡心头一紧，直觉告诉他，这与他的父母有关。

    「藏书阁。」会长吐出三个字，如同点燃了引线，将所有问题全都汇聚在一起。

    「藏书阁？」两人异口同声。

    「我曾说你父亲是抄经人，但你可知何谓抄经人？」会长语重心长地说道。

    「不清楚，莫不是抄写佛经之类的？」墨语凡猜测道。

    「不。」会长摇头，眼神变得深邃，「是抄写镇压的字灵。」他想起那时的光景，还会忍不住感叹，那是一份何等枯燥而

    又神圣的使命。

    「万象万灵身上出产灵石矿，虽不能破坏其本T，但仍有办法取下作为灵石使用。」会长解释道，毕竟灵石矿若是被破坏

    掉，那所有狂暴的灵力会全数灌入破坏者的T内，足以撑爆任何灵师。

    「我们起初并不知道这是万象万灵，只是在某次开挖地底通道时遇上了他，才发现其身上有灵石矿，且几乎取之不尽。」

    会长眼中露出惋惜与感叹的神情，「不仅如此，连其灵力都很微弱，於是我们囚禁了他，从他身上开采灵石。」

    「但毕竟其身形巨大，无法用普通方式囚禁。於是我们找来四大家族将其封印，并在上方盖了一座藏书阁，请字灵师抄写

    经文，企图用字灵之力压制这条灵蛇。」

    「岂料，灵蛇身上的矿石越少，本T散发的灵力越多，直到某一日，我们几乎开采完其身上全部的灵石矿，意外唤醒了

    他。」会长语气沉重。

    「什麽？」墨语凡惊讶万分。

    「等我们反应过来时，才发现此灵蛇拥有九级妖灵的实力，且破坏力巨大！」

    「身上矿石越少，实力越强，是吗？」墨语凡迅速理清了思路。

    「是的，更可怕的是，他能附身於任何有灵力的东西身上，包含灵师。一旦附身，便不受实T束缚，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万

    象万灵。」会长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深入骨髓的恐惧。

    墨语凡似乎能猜到後面的事情了，藏书阁，父亲，惨案……

    「於是那日，他大闹藏书阁。被附身後的灵师，能将自身灵术发挥到极限，且拥有几近无限的灵力。」

    「好强！」墨语凡感叹道，心中对那场战斗的惨烈有了初步的想像。

    「最後，他附身在昔日的天才，武天铃身上，亲手杀了你父亲，也是我最好的好友。」会长讲到此处，不禁有些悲从中

    来，眼眶泛红。他与墨语凡的父亲墨子竹情同手足。

    「而墨李，也就是你爷爷，他趁着武天铃强行夺回身T使用权的那一刻，将其杀了。」

    墨语凡怎麽也不敢相信，事情的真相，竟然会是这样的光景。他的爷爷杀了他的父亲，而他的父亲，却是被万象万灵附身

    的母亲所杀。

    「那一战牵扯的人很多，看过那一战後还活着的，大概只有含我之内三人了吧。」会长声音嘶哑。

    「三人，哪三人？」瑶画急切地问道。

    「我，言侯的父亲，言天阙，以及涂方陵的爷爷，涂霸封。」会长缓缓说出两个灵师界赫赫有名的名字。

    「那我父亲呢？」瑶画追问，她的父亲听闻也是那场战役中的一员。

    「说起来那一日，也是靠你父亲，我们才能成功封印他。」会长语气中充满了对瑶画父亲的敬意。

    「怎麽说？」瑶画想了解真相，关於父亲的一切。

    「Si灵师有一个特点，身旁的屍T越多，他便越强。」会长目光落在瑶画身上。

    这句话，瑶画不可否认，这是Si灵师的特X。

    「他C控了所有Si去的灵师，连同我们几人全部围攻，才争取到武天铃唤醒意识的一刻，让墨李有机会出手。」

    「那他是怎麽Si的？」瑶画问道，眼中含泪。

    「那时灵Ye全部使用完毕，他为了维持Si灵术的大量消耗，於是y生生毁了三颗灵石。」会长语气沉重。三颗灵石，累积

    起来的狂暴灵力可是常人不可想像的，那是足以撑爆身T的恐怖能量。

    「最後他身T承受不了灵石的副作用，这才过世的。」

    「他是英雄，我心中的英雄。」瑶画的眼泪夺眶而出。

    「不，他是我们所有人的英雄。」会长说道，眼中也泛起泪光，最好的两位友人，都在那场改变灵师界的战斗中丧失了X

    命。

    「为什麽不杀了他！」瑶画怒吼，万象万灵，就是这家伙害Si了自己的父亲！为何还让它活着？

    「不行，为了协会的长续发展，必须有他身上的灵石矿为引。」会长显然也是支持不杀的。

    这是一个痛苦却不得不做的决定，关系到整个灵师界的存续。

    「我知道了。」墨语凡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与理解，他知道这是权衡利弊後的结果。

    「最後，可以告诉我，研究所那里，到底在研究什麽？」墨语凡问出了最後一个问题。他发现那里的实验品，几乎都与蛇

    有关，跟万象万灵的形象相近，难道只是巧合？

    「这我不能说，或者说，我也制止不了。」会长语气复杂，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什麽意思？」墨语凡追问。

    「明天你们两人去一个地方就知道了。」会长没有再多做解释。

    许多深埋多年的真相终於解开了，只是从未想过，竟是如此残酷而沉重。

    墨语凡与瑶画只感觉眼神疲惫，脑袋像要炸开一般，他们迫切地想要好好休息一下，独自厘清这些令人心碎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