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一团纸丢中她後脑勺。「发什麽呆？」

    她迅速转身，穆子熙坐下更换身上装备。「拿着。」他塞给她打击手套。

    「你说的有约是跟我吗？」再塞来球帽。

    「不然是谁，你还欠我上礼拜的晚餐。」说得理所当然。

    「是你没时间理我。」她天天来等他，却每天都看到他跟球队经理一天b一天更频繁的互动。

    他叹气：「就是这样我才不想当队长，事情一大堆。」

    她才想叹气，他不当队长事情也会是一大堆，因为人家的目标就是他，这颗从史前万年就冰冻的马铃薯什麽时候才会开窍发芽。

    「走吧，吃咖哩饭。」今天周三，她知道他说的是夜市的咖哩饭。

    穆子熙欢呼跟上她的脚步，她听见肚子咕噜声。

    夕yAn已成一团巨大火球缓慢下沉。「要不要吃牛舌饼。」

    摇头。

    「很好吃，真的！」

    面露犹豫。

    「g嘛？」他什麽时候会为了食物跟她客气。欧告跑过来摇着尾巴，她看到牠都会喂食，牠也认得她了，剥一小块往後抛，牠俐落跳起一口吃下。

    「你这几天都来找蔚海学长，你们很好吗？」

    「是还不错。」她自认两人已经算是朋友。眼神飘过去，他一脸紧张让她不忍欺哄。「记得在我家门口看到的紫花nV学生吗？」

    「嗯。」

    「我在帮他们传讲义，他们约好一起上大学。」

    「她跟蔚海学长真的是情侣！」重点立刻转移，她发现这个人也是Ai看戏的吃瓜民众。

    「现在还不是，可能想冲刺大考吧，一起努力读书上同一所大学再来谈恋Ai，多青春啊！」

    「你也很青春啊！」肚子又叫，马铃薯这次不客气抢过牛舌饼狂嗑。

    二十二岁的年纪是很青春，但她到目前为止的青春却很荒唐。「一点也不。」

    「跟我相b年纪是有点??」

    「有点怎样，想好再说话！」东西丢还给他，他笑得路都走不稳，转身捡起丢在C场上的帽子手套，欧告在他身边转圈圈。

    「生气了哦？」

    「懒得理你。」

    「对不起嘛！」

    「来不及了。」

    「我请你吃咖哩饭。」

    「不吃了，我要回家！」

    「不行，你答应我要吃的。」夕yAn已沉，天空仅剩一抹粉红彩霞，篮球场上还有人在厮杀对战，乐队在C场中央练习吹奏，足球队正在跑C场，只成立两年的他们听说今年目标是踢进全国资格赛。

    耍脾气归耍脾气，她拒绝不了他，一个小时後坐在夜市摊位，还把盘子里的一半饭r0U都给他。

    「你不吃吗？」

    「减肥。」他叫她少吃豆花，意思就是嫌她胖。

    「你一点都不胖。」话虽如此他还是无异议接收。「你们nV生都不用吃饭吗？」

    你们nV生？商夏眯起眼。「除了我还有谁也不吃饭？」

    「芊芊啊，每次订便当她都只吃几口菜就饱了。」然後她的份就被小胖他们瓜分掉。

    「你们本来就有球队经理吗？」以前没听他说过。

    「今年新设的，今年报名入社的新生也b以前多，教练说需要一个经理来处理杂事，我们就可以专心练球。」

    「近水楼台先得月啊??」胡芊芊是校董nV儿，就读一年级，这颗马铃薯被千金小姐看上了还不自知。

    「什麽月？」两颊鼓鼓地抬头，逗笑了她，她cH0U来面纸。「擦嘴。」

    「帮我擦。」他嘟嘴过来。

    商夏怔住，桌面食物已空，有客人在一旁等着这一桌的空位，她瞄见那对情侣在偷笑。「别闹了！」

    他无视她的尴尬依旧笑眯眯，油腻腻的嘴嘟在半空中。「不擦就不走。」情侣已经笑出声，还装作没看见望向远方。

    他什麽时候这麽放得开了，脸红耳朵红的反倒变成她了。「擦擦擦，擦到你破皮！」面纸在他嘴上肆nVe乱r0u，白sE纸屑沾他满嘴。

    穆子熙今天心情很好，吃了一嘴面纸也不减兴致。「冰淇淋好吃吗？」

    「还不错。」这顿饭他请的，说她咖哩饭没吃多少不算请客，进超商买了巧克力冰淇淋给她，是日本新品牌，问他怎麽知道这个好吃，他说芊芊推荐的。

    毫无心眼的单纯小白狗，方才要她亲昵擦嘴的举动也是神来一笔，她发誓以後都不会再被他撩到。

    走到游戏区，她被bAng球九g0ng格的奖品玩偶x1引。「穆子熙，投球行不行？」

    「指叉球还是滑球？」

    「投得进就好，老板，那只大白鹅要怎样才可以得到？」b真人还高的大白鹅伸长脖子吊在摊贩最显眼的位置。

    「一共九颗球，九格都要投中，失败一次就没了。」

    她看着他询问意愿，他点头。

    一格、两格、三格，目前为止都没出错过，他们在摊位第一个位置，陆续有其他客人来玩，人cHa0来来去去，最後只剩尾端另一个客人挑战。

    「少年仔加油，他也跟你一样想要那只鹅，看来有得拼哦！」一次来两个高手，老板双手环x在两人之间来回，看得津津有味。

    穆子熙没理会老板，专注投出下一球，第四格解锁。

    「碰！」那端也击中板子，商夏看过去，已经投到第五格，等等！那是佟烟？

    那投球的那个就是??移动视线，果然是拒绝球队吃饭邀约，说要多解三道数学题的程蔚海。

    佟烟发现她了，扯住程蔚海衣袖，两人看着她的神情一脸惊讶。

    他给她要转交的数学讲义在她包里，明明甜蜜约会中，还装作今天不会见面，戏演得真足。

    手肘顶了顶穆子熙腰间。「知道你的竞争者是谁吗，你崇拜的蔚海学长。」他闻言停下投球动作。

    崇拜归崇拜，碰到命中注定的bAng球没有相让的理由，尤其是在竞争场合，程蔚海平举右手手掌，意思叫他继续。

    「碰！」穆子熙解锁第五格。

    两人就这样一来一往，手中只剩最後一颗球，跟最後一块未倒的九号板子。知道此时他们竞争的已经无关奖品，但商夏心中只有那个奖品，她怕要是马铃薯赢了前任队长，她拿了大白鹅很尴尬，两人都平手更尴尬，大白鹅要给谁？

    看他拿球摆好姿势，抬脚蓄力准备掷出——她捏了他一把。

    「啊！」球歪得彻底，高空飞到摊位後面，同时间那边解锁成就，围观民众拍手鼓掌。

    老板解下大白鹅拿给佟烟，不忘鼓励输家。「弟弟很厉害了，可惜我只有一只白鹅不然就你们一人一只，其他的玩偶你随便挑，我送你！」

    马铃薯委屈地看着她，眼眶含泪了，他在怪她。

    「我不要白鹅了，我要——」目光扫过一轮，看到一颗Q版的超大颗马铃薯。「我要那个！」

    「刚没看到这颗马铃薯，我b较喜欢这个。」她对他笑，满足抱着宽胖的椭圆型玩偶在怀中。

    「真的吗？」他把眼泪x1回去。

    「真的，我喜欢马铃薯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破涕为笑，哄完真人马铃薯看向那端早已空荡荡，只看见一片黑压压的夜市人群中凸出一只鹅头，随着主人的脚步快速朝出口奔去。

    「他们怎麽在这里？」

    「约会啊，恋Ai可以上大学再谈，不妨碍现在约会。」在青少bAng已经累积知名度，Ai情事业两得意，不管大考结果为何，她封程蔚海爲这个年纪的人生胜利组。

    「跟我们一样吗？」

    「我们在约会吗？」别忘了她手上的冰淇淋还是他开口闭口的芊芊推荐的，约会还一直提其他异X，直接零分。

    「我以为是。」转入人cHa0汹涌的主g道，她忙着低头挖冰，他长手一伸把她捞近身边。

    在她心中，是。但在毫无经验的史前马铃薯心中，她大概就是个请吃饭的漂亮姊姊。「我们在谈恋Ai吗？还是你未来要跟我谈恋Ai？」

    半晌没声音，她吓到他了吗？

    「你想吗？」

    突然的回覆让她手一滑，冰淇淋沾到了玩偶头，她抓起袖子直接擦，发现他的手还搭在她肩上。

    意识到她的目光穆子熙立刻缩手，搔了搔头掩饰羞涩的赧红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