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灰印之生

    沉界环底的天sE，永远是病态的蓝灰sE。

    那是上层废气与漂浮磁场混合後遗留下来的空气滤痕，永远不明亮，也不全黑，像是一张不肯闭眼的Si人脸，悬在城市之上。

    淩烬从不仰望。他知道那张脸不属於任何神，也不会给任何人指引。

    他只看眼前那堆失控爆裂过的侦查晶盔。

    「修得起吗？」佣兵粗声问，将碎裂的晶盔往桌上一扔，带起一阵烧焦气味。

    淩烬不说话，捡起残片，手指滑过裂线边缘。感知残留灵波还在，应该没炸穿核心。

    「三枚灵币，五个时辰取。」他淡淡开口。

    佣兵冷哼：「你这种没潜质等级的灰印渣，也配开这价？我这可是三级潜质用的晶仪——」

    「你要是能修，早就不找我了。」淩烬不抬头，语气平静。

    那名佣兵盯了他几眼，终究还是没再说话，只骂骂咧咧地走了。

    他收起碎片，转身走入後场。

    灵盔刚一放进解构台，警报灯忽然闪了一下。

    【侦测异常潜质波段】

    【请重新绑定识频】

    【警告：模拟试炼模式错误启动中……】

    他还未来得及伸手断电，视觉瞬间cH0U空，意识被强行拉入模拟场域。

    ——那不是训练模拟，而是潜质极限试炼。

    设计给高阶潜质者用来挑战识压与JiNg神负荷极限的黑市训练舱。

    而灰印T，理论上根本不能进去。进去，就等於Si。

    可当识界即将崩溃时，模拟舱中忽然亮起一道极暗光痕。

    那不是潜质本身，而是他背脊上的断界印。

    空间识层被撕开，模拟敌影的识链全数崩溃。

    整个试炼舱内的识波线图像，像布条一样炸开，资料自燃。

    外面的控制台瞬间当机。所有屏幕浮出一段提示：

    【识网错层断裂】

    【来源标记：未注册潜质T残痕】

    【标签更新：灰印T反震激活】

    【强制中止连结】

    他从模拟舱中弹出，满身血汗，心跳失控，口中一片乾涸。

    但他还活着。

    旁人不敢靠近。

    那晚，他梦见了一双银白sE的眼睛，在雾中睁开。

    不是人的，也不是兽的。

    像某种无声的火焰，在他识海中低语。

    「你也……想留下来吗？」

    牠问。

    他没回答。

    但牠留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