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你在卖货没?」
「还没!我说我做物流……那种派件的,也没说Si啦……但我今晚去她家,她朋友看到我,都问我:你是不是做金融的?以为我是中环上班的投资银行人员。」
「那你怎麽回答?」丹麟笑了一声。
「我怎麽答……我就笑罗。笑完我自己都觉得像狗……」肥星吐出那根竹签,朝屋檐边一弹。
他cH0U口菸,火光明暗变换之间,说:「你也笑她说谎,你自己又不讲实话。其实你是怕她看穿你,然後把你甩了。」
「也许吧……丹哥也觉得谈恋Ai很麻烦吧?」
「麻烦。」
「会不会有时不知道为什麽又会想试试看?」
「看到她x1完粉我就不想了。」
「不是说你那个毒虫客……」肥星一缩肩,马上改口说:「不是不是,我不是说她麻烦啦,我是说……丹哥好像还蛮放不下她的喔。」
这时,手机震了一下。他掏出来,是其中一个客户。040。讯息只有几个字:丹哥,我今天不收礼物了,我nV朋友会发现。
他看了眼,把讯息转给肥星看。
肥星接过手机,一看,笑到不行,「他nV朋友是不是以为自己交了一个便利商店收银的男朋友啊?收粉都叫收礼物……刚刚好给她幻想用的啦。」
丹麟拿回手机,把对话删了。
「他nV朋友真的不知道吗?」肥星问。
「不知道吧,因为一旦知道,就得选。而且……只要那nV人还让他上,他就不会停,不会戒,不会变好。」
菸吐出来那一下没什麽重量。没压力。没情绪。他心里知道,那话一出口,里面有点酸。
替那男的,也替那nV的。替整个局面。一个在吃药,一个装没看到;一个以为自己能救人,一个嘴上说要戒,身T每次都先跪。一个巴掌,一个亲亲。说分,说戒,说变好。说一年,说两年,说到第三年还是说说。
说着说着就ShAnG了,说着说着药吞进去。身T永远b嘴巴诚实。
而且,变好不是说出来的。是痛,是真的痛。把皮掀开,把烂掉的r0U铲掉。清乾净,骨头也要换。他知道这种痛,太少人忍得过。
他跟肥星走出唐楼,没人讲话。後面发电机还在叫,声音渐渐远去,被旺角街头的车声吞掉了。
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大家都在「交nV朋友」。小弟、客人、厂哥。每个人都突然变温柔了。几个下线最近开始用奇怪的符号作为对话开头,有人在讯息最後会加微笑,有人还会打Ai你误发给他,再急忙撤回。
上周刚拿完三百克的大麻的某个家伙,这周突然说他要改过,金盆洗手。封锁所有人,求丹麟给笔白钱,要买戒指。
还有那种一交货就会自动提起我nV朋友昨天煮饭给我吃耶、传讯息突然改用贴图、甚至送货送到一半还停下来打电话讲:宝贝我到啦还报备。身上还背着三包粉。
还有还有。昨日在太子一条後巷收尾,一个年轻小子收完帐跑过来问丹麟:「丹哥,你觉得……我应不应该跟我nV朋友说我其实在做这事?」
他菸还在手上,火烧到指缝,他才愣过来。
taMadE。现在是怎样?
谁都可以恋Ai,谁都可以讲Ai。这小子眼睛发光。没嗑药那种亮,是恋Ai那种,是那种「我会为她戒掉一切」的亮。这种粉红泡泡,b毒品还难防。一飘起来,就把整局吹翻。
有够邪门。
丹麟不是不想要。是他不能。他不能看着一个喊他「情人」的人,转头吞药粉,再转回来喊他名字。该分清楚的还是得分。情人是放在床上抱的,不是从地上捡起来、替你T1aN药粉的。一旦吃药,那就不是情人,是病人。
这种甜大概是是把屠宰场贴上彩玻璃,然後说:你看,那里是天堂。甜是真的。有点像Ai,只是里头藏着瘾。
虽然丹麟称不上什麽好人,也没特别想当谁的救生圈。但他还是有那麽一点点,不想看人Si的良心。像看到动物被车撞会皱眉,听到楼上有人跳下来会愣一秒。会想这样好像不太对。丹麟也一样。
不是大动作,也不让人知道,只是悄悄调整。他开始清帐,有nV朋友的客户,就换个剂量轻的货;下线如果有nV朋友,就拉线,不准再踩。
丹麟知道这没用,该Si的还是会Si,该上瘾的一样会上瘾。他会骗自己,这样做,也许能让某个凌晨晚一点响起警铃,也许能让某个nV孩多活一晚,不会在男朋友回家的时候,已经没了脉搏。
不为赎罪,也不为高尚。就试着帮他们留活路。
可他终究还是没防住自己。
他在家楼下见到祝青黛,她今天没cH0U,冒着冷汗,却笑着对他说:「我今天有忍住,你看。」
Cater4-4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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