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公子难道真的不太行?

    松墨虽心生疑惑,却只得小声应下,若有所思地带上了房门。

    屋里安静下来。

    昭凌走到书桌边坐下,挽起袖口,露出一截修长清晰的腕骨。他拿起墨块缓缓研墨,墨块与砚台相触发出沙沙轻响。

    真生气了?

    姜璎心中隐隐觉得不安,踌躇片刻,终究还是走上前去,伸出手道:「我来吧。」

    「你怕是不会。」昭凌头也不抬,腕上青筋随着研磨的动作若隐若现。

    姜璎抬眉,不服气地道:「不会可以学嘛。」

    昭凌只得松手,看着姜璎笨拙地倾斜墨块。她研墨的节奏杂乱无章,墨汁时而飞溅。

    她边做边低声嘟囔着:「话说回来,让你一个人进去我还是不放心。不如我也想个法子,偷偷溜进去?」

    「你能怎麽溜进去?」昭凌抬眼问。

    「要不,我扮成你身边的小厮混进去?」姜璎磨墨的手不停,随意说道,「再不然,乾脆进去醉月阁当几日丫鬟,总能探听些消息出来。」

    「胡闹!」

    话音未落,昭凌骤然拍案而起,一声闷响震得桌上的茶盏微微晃动。

    她知不知道醉月阁是什麽地方?知不知道进去当丫鬟意味着什麽?以她的姿sE,真以为自己能全身而退吗?

    姜璎吓得手一抖,墨汁溅在雪白的宣纸上。她惊魂未定地抬头瞪他:「你g嘛?」

    昭凌此时已然b至身前。他撑在桌沿的双臂将她困在方寸之间,松木混着墨香的气息扑面而来,那双总是含笑的眼睛,此刻却幽深如潭。

    「听着。」他声音压得极低,喉结随着吐字上下滚动,「这件事交给我去办。你老老实实待在府里,不许再动这些歪念头。」

    房中寂静片刻,只余昭凌沉重的呼x1声环绕耳畔。

    姜璎身子微僵,指节发白,她强自镇定地放下墨锭,垂眸轻声说道:「那个玉簟秋来头不小,今日包子铺老板还说可能是妖作祟。我只是不想你出事。」

    说罢,她不自觉地伸手胡乱抹了抹脸颊,掩盖自己的不安。一道墨痕顺着她纤细的手指蜿蜒至腮边。

    昭凌心中微动,对自己的冲动有些後悔,眼底的冷意与怒气顿时散了几分。

    「我不会有事的。」

    话落时,他已缓缓抬手,修长的指尖轻柔地落在姜璎脸上,从颧骨到唇角,指腹极缓地摩挲着,耐心细致地擦去那道墨痕。

    姜璎一下子愣住,呼x1屏在喉咙深处。从未有男子这样近距离温柔地触碰过她的脸颊,她甚至能看清他睫毛在眼下投出的细碎Y影。

    肌肤被他指尖摩挲而过时,一阵温热的感觉顺着指尖渗透进她的心底,让她的脸颊瞬间滚烫,心跳也乱了节奏。

    昭凌唇角轻扬,手指从她的脸颊上移开,指尖相互摩挲了一下:「没见过你这样研墨的,竟能弄到自己脸上去。」

    姜璎这才後知後觉地去m0脸颊,却只触到一片滚烫。她没看见自己耳尖红得能滴血,异样的感觉久久挥之不去。

    而昭凌若无其事转过身,掩饰住自己内心的悸动,指尖埋在宽大的衣袖下方,微微颤抖。

    玉簟秋的回信是翌日傍晚送到昭府的。

    昭凌拆信时神情淡淡的,眉梢却微微扬了一瞬,随即又敛去。他捏着信笺的指尖泛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y,目光不偏不倚地落在姜璎身上。

    而姜璎正往嘴里塞桂花糕,两颊鼓鼓的像只偷食的松鼠。

    「玉姑娘回信了。」他说得语调很轻,几乎听不出任何情绪。

    闻言,她眼睛一亮,急忙咽下嘴里的点心,差点被噎到:「咳咳……她怎麽说?」

    昭凌垂下眼,长长的睫羽投下一层浅影,语气仍是风轻云淡:「约我七日後去醉月阁一叙。」

    「太好了!」姜璎一拍桌子站起来,糕点屑从她指间簌簌落下,「你瞧瞧,我就知道昭凌公子的魅力无人能挡,连玉姑娘这样的人也不例外!」

    昭凌眉间微蹙,那双如墨般深邃的眸子直直望进姜璎眼底,又默然收回,神sE淡漠地将信笺折好,随手夹进书页里,不再多言。

    自那日起,昭凌的神sE便b从前疏离了不少。虽仍与姜璎同住一室,但每当姜璎试图靠近,他不是借故离开,就是专注於手中事务。

    这日傍晚,姜璎在庭院里修剪花枝,yAn光透过树叶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偷偷抬眼,望向不远处正在石桌旁读书的昭凌。他一袭月白sE长衫,衣袂随风轻扬,衬得他愈发清冷出尘。

    「他不会是真的紧张了吧……」姜璎不自觉低喃出口,剪刀在花枝上停顿了一下。

    「你自言自语什麽呢?」松墨的声音突然从身後传来。

    她回头,只见松墨手里端着冒热气的药罐子,脸上还有几道柴火燻出的黑印,看起来颇为滑稽。

    姜璎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这几日与松墨渐渐熟悉,她倒觉得这个少年机灵又耿直,甚是投缘。

    「哎,我问你个事。」姜璎凑近松墨,声音压得极低,「你们公子这些年,真的从不近nVsE?」

    松墨谨慎地环顾一圈,这才一本正经地凑近,悄声道:

    「以前倒不是没人来府里示好,可咱公子就是不理会。王大人想把自己侄nV说给公子,公子直接以心有所属推辞了。弄得周嬷嬷还担心过……」

    松墨越说声音越轻,姜璎也忍不住贴得更近些:「担心什麽?」

    松墨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担心公子是不是有什麽隐疾。」

    姜璎原本还带笑的神sE倏然一僵,手中的剪刀「咔嚓」一声剪断了一根无辜的枝条。

    「周嬷嬷可真是。」姜璎状似漫不经心地问,「那个心有所属是怎麽回事?」

    松墨耸耸肩:「谁知道呢,反正公子从没带哪位姑娘回过府,直到……」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姜璎,「直到你出现。」

    他眼底多了几分揶揄:「我问你,你跟公子……真的还没那个?」

    姜璎面上一热,抬手在松墨额头上轻敲了一下:「早说过了,没有!」

    松墨夸张地「哎哟」一声,脖子一缩,却依旧满眼八卦地道:「不对啊,公子明明对你那麽特别。莫非他真的……不太行?」

    不远处的昭凌似乎听到些什麽,缓缓回过头来,那双淡漠深邃的眸子,冷冷地向两人扫了一眼。

    松墨立刻吓得一哆嗦,抱紧药罐子便急匆匆地溜了。姜璎也慌忙垂下头,继续假装认真地修剪花枝,只是握剪刀的手稍稍抖了一下,险些剪错。

    待昭凌重新低头看书时,姜璎才悄悄地抬起眼帘,偷偷瞥了他一眼。

    日光g勒出他修长俊逸的背影,越发显得清冷孤傲,只是姜璎心中此刻又不免泛起几分微妙的不安。

    她低头看着脚尖,突然想起自己接近昭凌的初衷,想起那个不可告人的任务,心里涌上一阵前所未有的愧疚。

    如果昭凌真的如松墨所说那般纯情,那她将他引向醉月阁的计划,是不是太过残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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