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我想倾听你的秘密（2）

    yAn光在梦境上刺出了一个小洞，天光终於有缝可钻。

    我微微睁开眼，翻个身拿过手机，检查了昨晚给孟殷笙传的讯息。

    他没读，也没回。

    盯着手机萤幕发呆，突然想到L大的社团博览会好像是在每个新学期开始的第三周，也就是下个礼拜。彼时，校内社团都会在C场草皮摆摊，社团g部可以在这天拉拢新生加入，就连招募志愿役的军人每年都向学校申请了一个摊位做宣传，可见年轻的人cHa0有多少。

    但我想不明白的是，为什麽孟殷笙连假日都要去学校？他只要去学校，十有就是去社团。我不是不知道他有多热衷那一块。可问题是，他平日就几乎每天都在社团了，到底社团里有什麽事忙得他连周末也cH0U不出时间？

    带着疑问上完一整天的班，傍晚走到捷运站门口时，忍不住拿起手机，给他打了一通电话。

    星期六那天我听完他的解释以後，我完全没有去和他说出我的感受，心里始终闷着一口气无从宣泄。所以这次我没有好声好气，没有绕弯子，而是直截了当的把从他放我鸽子，到这几日积在x口的委屈和不满一GU脑儿倒了出去。

    「孟殷笙，我可以理解你忙，也可以妥协你不能一直陪我这件事。但我觉得既然都已经决定在一起了，你能不能在我想找你的时候，稍微和我解释清楚你在g嘛，哪怕不能见面，在讯息里打字也行。我不会要你一定要怎样，也不会要你在我和社团中二选一，但前提是你要跟我讲清楚。」

    我停顿了十秒钟想听看看他有没有话要说，结果没有，我便继续说：「就像上次，你突然说不能去看电影了，你总要给我完整的解释吧？就一句学校有事就完了，你都不觉得这个回答太随便了吗？还有我昨晚传给你的讯息，你连看都没看，我不相信你一整天都没有用手机，连个字都打不了。」

    说出这种话，我觉得自己就像个无理取闹和控制yu很强的nV人。

    可是我就是很在意这种细节的人。

    「抱歉，我有看到，但一忙起来就忘了回。」他说。

    「你很忙，我都不忙？」我带着不满的情绪说。

    其实说完当下我是後悔的，可我觉得我也没说错。於是又补了一句：「我忙，但我还不是每天给你传讯息？人家就算想敷衍了事，也多少会传个早安或晚安，而你连一天打这麽四个字，都觉得麻烦吗？」

    「抱歉。」他说完之後，沈默了。

    「你除了抱歉还有什麽要说的吗？如果你就是两个月玩完了，觉得腻了那也没关系，但你至少得跟我说吧？」眼眶好烫，视线模糊，我忍不住眨了眨眼，眼泪就这麽落进了口罩里。

    「你不要想太多，没有那麽夸张好吗？」他试图粉饰太平，「要不然我明天去找你？」

    他这样说话，我就好像真的彻底沦为不讲理的nV人了。

    「算了。」我叹了口气，深呼x1让自己冷静下来，「你现在只需要告诉我，为什麽你平日要忙社团，假日也要？这也才刚开学吧？而且就算社团再忙，也不是你一个人承包所有工作吧？你有忙到连给我回一句话都做不到吗？」

    「染苒??」他一如既往的喊我，声音像是刻意的放柔，像是想抚平一只炸毛小猫的毛。

    我没有被他牵着鼻子走，冷下声问：「孟殷笙，你要说吗？」

    「最近社内报名了一个电视台办的大专校微电影b赛，是系列剧，我们报名的组员全都是戏剧社的，时间真的排得很满。」他终於和我拖出了实话。

    他明明可以一开始就说，为什麽要拖到现在？

    我重重吐了一口气，「你是不是很喜欢戏剧？」

    他带着笑意说：「对啊，希望能趁毕业前拿下冠军。前几年都是第二、第三名，这次??想拼一次看看。」

    听完後我装作松一口气，我笑了，嘴角弯得刚刚好。

    「那你加油，祝你成功。」

    我好像也只能说出这麽一句鼓励的话。

    挂去电话以後，我走上月台，闭上眼又想哭了。

    我不明白，为什麽很多事我不问，他就不会主动说？为什麽星期六晚上我打电话给他时，他也不会顺便提起这些？一次把所有话都讲完，不是b较好吗？

    这样一来，我也不会多想。

    隔天下班，捷运转区间车刚回到桃园，站内正逢人cHa0高峰的时候。

    虽然孟殷笙说过会来找我，但我其实不是很想现在就看见他。即使昨天听完他的解释，可还是有一GU气梗在了心口，说不上来是委屈，还是是不甘，又或者是单纯没办法这麽快就装作什麽事都没发生过。

    我记得他昨天那句「没有那麽夸张好吗」，也记得他说完「要不我明天去找你」时那试图抚平一切的态度。我打从心底想要忘记这些话，甚至有好几个时刻我都在後悔昨天为什麽要打那通电话。

    排队下楼梯时，忽然手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低头瞧了一眼，是孟殷笙LINE上的头像跳出来。

    【回家了吗？】

    我盯着那行字没回他，直到手机萤幕自动暗下才收回目光。

    人群推挤着我往前走，我垂头顺着楼梯下行，一路走出了车站，就在这一刻，手机又震了一下。

    【宝贝，想你了，我们见个面可以吗？我在火车站前站，我看见你了，朝我走过我来好不好？】

    我脚步忽然一顿，目光下意识开始寻找他的车，我在一棵行道树旁看见那熟悉的车牌号码。

    我站在原地，从上往下看，发现他目光穿过人海，定定的落在我身上，像是在等待我的答案。

    虽然心里千头万绪，可最後还是抬起脚，往那台车走去。

    靠近的那几秒，他笑了，很殷勤的替我打开副驾的门。

    上了车，还没坐稳，他就顺手替我系上安全带，动作很熟练，这跟前两个月的暑假一模一样，那时候他每天都会去接我，然後上车帮我拉安全带。

    「你看起来累了。」

    「上一整天班当然累。」

    突然，他的手伸了过来牵起我放在大腿上的左手。

    「还生气？」

    「没有。」我说谎。

    「骗人。」他笑了笑，把我的手握得更紧了些，「说谎鼻子会变长的。」

    「我鼻子本来就塌。」

    「最好是。」他伸手捏了我的鼻梁。

    我拍开他的手，有些烦躁地转头看窗外，目睹天空一点一点的暗下。

    下交流道的时候，我才发现，他开到的不是回我家的路，而是往南到了中坜。

    我没问他要去哪，只是静静的看着道路变换，大约半小时後穿过拥挤的车cHa0驶进一条大道，才看见道路招牌上写「往八德」三个字。

    窗外的街景渐渐熟悉起来，孟殷轩上次还载我们一起来过。

    这里是八德的重划区，孟殷笙在这有一间房子。

    「你没要送我回家？」我开口问他。

    这附近因为刚开发不久，许多建筑都还在施工中，人不多，不塞车，车子过不到十分钟就抵达孟殷笙住的公寓透天楼下。停在熟悉的街边空格，他没有问我要不要上楼，只是把车停好後下车走到副驾驶座旁帮我开门。

    「上去坐坐吧，就一会儿。」

    我没拒绝，也没点头，但还是下了车，默默地走在他身後搭电梯到他家门口。

    屋子里还留着他平常的生活气息，鞋子摆得整齐，沙发上还有一件没收的薄外套。

    他到厨房倒了两杯水，递给我一杯。

    「有什麽心事对吧？说来听一下。」他凑到我身边，张手搂住我的腰。

    我安静凝视着那张熟悉的脸，有一瞬间，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太难Ga0？明明他什麽都没做错，只是有些事没主动告诉我，我就把所有的失落往他身上推。

    说到底，他没有对不起我，只是我们在意的点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