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跟踪

    第八章跟踪

    放学後在网咖里面，小就听着我抱怨今天在学校的一切、还有我现在的拥有这颗光头的原因。

    小就笑到差点断气。

    小就一边笑着、一边问我「要不要我烙郎去给你们教官问候一下？」

    我没好气的回答「免啦不用啦，是我自己倒楣。」的确，这一切的发生只能怪我自己当下不够警觉。

    小就继续说道「下个星期、我没办法跟你一起来打工，因为我要去台南帮我爸爸办一些事情。我还顺便约了网友要出来见面。你要不要一起去。乾脆别去学校了啦，跟我一起去台南玩吧。我叫那个网友多约一个nV生出来。顺便帮你多开一间房间、让你处理一下。」小就他自顾自的讲着，他的眼睛却从来没有离开过电脑萤幕。

    小就即使是说着要去台南跟nV网友约Pa0的事情的时候，还是很用力的用我的「霜」大开杀戒。

    「不用了啦，跟学校请假一个礼拜又不是小事。而且我现在这样、这颗光头让你带去台南给网友笑的逆？」我m0着光头、说是这样说。

    我心里知道、小就一定是去台南跟网友约Pa0，然後顺便帮源叔办事。

    我才不想扯上源叔公司里的业务、先不说扯上了一定会很麻烦、我老爸如果知道我扯上了源叔公司里的业务，可不是把我的手脚打断这麽简单的事情。

    而且、对我而言不管是「跷课一个礼拜」还是「请假一个礼拜」都不是小事，先不说老爸老妈那关该怎麽过。

    我根本就没有跟nV生去开房间的经验。

    我不像是小就，总是有各种手段把nV生拐ShAnG。

    我甚至不像是小就那样、可以那样甩开nV生就像在换衣服一样的潇洒自在。

    「庆菜啦随便啦，反正星期天晚上以前、你决定好了再跟我说。这次的这个网友是我用yahoo即时通约到的。我看照片觉得很不错哦，你如果一起去。看到了本人有意思的话、让给你也可以。」小就从来不会为了这种事情对我使用激将法，例如说「缩喔？台语」「你不敢喔？」之类的。这也是为什麽我可以跟小就长久相处而且没有什麽争执的原因。

    这个星期六、还有星期日、我和小就照样在网咖里混了一整天。

    一样是小就玩着我的帐号到处砍人，一样是我开着小就的帐号到处去捡别人Si後掉出来的装备与宝物。

    唯一的不一样是、我这个星期六早上跑去学校附近的「开卷田」书局买了一本学习吉他的书，前面的几页有一堆基本和弦的按法、还有基本的音阶位置图。

    我就这样、拿着那把我的老妈赞助给我的旧吉他，默默的坐在小就的身边m0索着。

    这件事情、这个画面、让我和我坐在小就得旁边g自己的事情的这个原本就很突兀的画面，变得更加的诡异了。

    其实我真的很佩服小就，小就对於网路的世界m0索得很透彻。

    无论是网页的聊天室「寻梦园」、通讯用的即时通、MSN。小就他通通都有涉略。

    无论是在网路世界、还是现实生活中，小就他总是毫不犹豫的贯彻着自己的本X。

    也就是男人的本X。

    还记得国中一年级的时候。

    我连我自己都还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欢的是男生还是nV生的时候。

    也不知道所谓的青春期，还有那些健康教育的课堂上老师说的内容、到底是真的是假的时候。

    在那个第四台还不是合法的东西的年代。

    电视频道并没有管制所谓的三级片或是aP。

    当然有些特定的频道、需要使用夜市买来的解码器来看、才能够消除马赛克画面。

    我猜想源叔也没有限制小就那些无所谓的小事。

    毕竟源叔似乎完全不会限制小就所有的事情。

    我还记得国一刚开学之後的第一个礼拜，小就就带着隔壁班的nV生、回他的房间过夜。

    甚至很讲义气的小就，还自掏腰包的在夜市买了一颗解码器跑到我家的客厅，来帮我们家的电视安装解码器，也解码了我的人生第一次看aP。

    可是、我们家只有一台电视机，不像小就他们家每个房间都有电视机。

    我根本就完全不可能大剌剌的在家里看aP。

    我的老爸老妈、b起源叔算是相对很保守的人。

    我还记得国中一年级的时候。

    我跟小就第一次在学校的厕所cH0U烟，被训导主任抓到了训导处。

    训导主任通知了我的老爸老妈来学校、理所当然的也通知了源叔来学校。

    我的老爸老妈来学校之後，跟训导主任道歉之後，把我带回家後，先是把我臭骂一顿，又罚跪又揍我的。

    很明显的、我的老爸老妈很不喜欢会cH0U烟的国中生。

    然而源叔呢？

    源叔来学校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小就「你为什麽在教室cH0U烟？」台语

    小就很自然的回答「我没有在教室cH0U烟。」台语的确，我们是在厕所里面cH0U烟的，小就他没有说谎。

    源叔听到这句话之後，很不解的问小就「那你是在哪里cH0U烟？」台语

    小就很自然的回答「厕所」台语。

    源叔马上就很凶的转头问训导主任「阿在厕所cH0U烟有什麽不对逆？」台语

    原来、源叔早在小就开学前就告诉小就、在学校cH0U烟不要g扰到别人、因为不一定大家都像他们家一样习惯菸味，所以要躲去厕所才不会g扰到不喜欢菸味的人。

    虽然说源叔的出发点是要小就有公德心，不要g扰到别人。

    但是这个价值观好像怪怪的，不管是对於我们的班导师、或者是训导主任而言，源叔的这个价值观、不管从什麽角度来看、好像都无法被接受。

    甚至是小就从国中一年级就开始骑机车上学。

    还会把自己的机车停在大家停脚踏车的停车棚里面、就cHa在众多的脚踏车之间。

    因为这件事情，源叔也被训导主任叫去了学校。

    源叔也只是告诉小就、不要把机车停在脚踏车停车棚，要停在机车用的停车棚。

    这些种种说不完的事迹。

    让学校的老师还有训导主任、每一个学校里面的教职员工，根本不想再把源叔叫去学校，因为对源叔而言。只要不要g扰到别人。就没有关系。

    然而学校对小就的一切，也只要是「安份的在学校里面不要闹事」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小就的家长的价值观非常得偏差，小就的价值观也非常的离经叛道。

    所有的老师都不想讲，也不知道该怎麽讲。

    无论是对源叔，还是对小就。

    这对父子认为的不怎麽样的事情、不管任何一件、在学校里面都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学校里面的每一位教职人员，每一个都觉得源叔是个神经病，不可理喻，小就的家庭价值观非常的无限偏差、小就也是个神经病、小就全家都是疯子。

    源叔和小就都觉得学校里面的每一个人都太大惊小怪。?

    到最後、源叔甚至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了，一副就是cH0U烟，大家不都在cH0U烟吗？打架，小朋友打打闹闹有什麽勒？骑机车。难道学校老师都不骑机车吗？这种态度。

    反正大家根本就没有可以互相G0u通的基准点。

    理所当然就不用G0u通了。

    国民中学是义务教育，对老师们而言，小就只要不要闹出太奇怪的事情，让自己的考绩有问题，也就不会想要过问太多。

    反正国中只有三年，熬过了就算了。小就再怎麽会读也不会超过三年。

    你小就只要不要Ga0出太离谱的事情，我们做老师的也就这样过，反正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国中的老师们、大部分都表现出大概类似这种感觉的态度。?

    当然、全校的老师看着我和小就两个人天天黏在一起，理所当然的也就把我和小就两个人画上等号，甚至完全的忽略我跟小就的行为举止。

    当然我和小就的这些事情，包括在学校cH0U烟，或者是小就骑机车到学校。也引发了不少学长们或是同学们的不满。

    理所当然的，也有学长们跑来找我和小就的麻烦。

    我还记得第一次被高年级的学长盯上，围堵在厕所时。

    小就完全不理会对方的呛声台词还没有说完、就抓起墙壁上的灭火器开始对他们狂喷。

    小就一边喷，一边狂笑。

    最後还拿着灭火器砸对方老大的头。

    Ga0得整个走廊雾茫茫的。

    我还记得那一次源叔到学校之後，只是告诉小就打架就打架、不要破坏公物，还有不要把对方打得太严重，也不要闹出人命。对源叔而言、没有打Si人的打架就只是小打小闹而已

    而我的老爸老妈、他们虽然是不会在学校骂我。

    但是回到家之後、我也是在客厅的祖先牌位前面跪了一整天。

    或许、我的老爸是考量到是那些学长们人多欺负人少、而且是他们先找麻烦的，所以也只是一直提醒我在学校低调一点。

    我的老爸对我说不要再让他们去学校了，因为他们不喜欢被老师叫去学校的感觉。

    也或许是因为我的老爸老妈不会在学校责骂我。

    我的老爸老妈、他们都只是默默的听完训导主任抱怨。

    我的老爸老妈他们会对训导主任道歉。

    可是学校可能觉得我的老爸老妈的这些道歉很虚伪。

    所以这间学校才一致X的认为、我跟小就就是一样的家庭环境下长大的小孩。

    这间学校里面的所有的老师、也就很理所当然的把我和小就两个人画上等号。

    其实、我一点也不排斥被学校的老师把我跟小就画上等号。

    因为这样子反而省去了很多的麻烦。

    可是这也让我听过很多的老师的冷言冷语。

    例如说国中二年级的时候。

    小就跟着他们家的少年仔、拿着竞选总统的旗帜飙车、被警察抓进去燕巢的少年监狱进修。

    班上的老师上课的时候总是会问我说「银双你怎麽没跟着一起去燕巢观护所进修？」这样很可惜进去进修之後才会变成老大啊。你怎麽不趁这个机会跟去？之类的这些冷言冷语。

    反正类似这样子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了，讲都讲不完。

    这些都是我国中的时候的事情了，毕业之後的我根本也懒得回想。我就是在这样子的椰榆之中度过我的国中生活的。

    这个星期，因为没有小就跑来学校门口等我放学。

    所以我就很巴结的、自己走路回家。

    走路回家的我，一定是走完整条的义华路。

    再穿过一片稻田，回到凤山的青年路的那边，再转弯到保龄球馆里面的网咖包台。

    换句话说。

    在我走到凤山的青年路以前，我走的路线都是一直线的。

    而我总是低着头的走路。

    原因是因为我很怕踩到狗屎。

    因为在那个年代、路上的野狗真的很多很多，有的时候我还要在口袋里面装个几颗石头，防止野狗突然暴走跑来攻击我。

    这个星期三的早上的第一节下课。

    教室外面有一个很漂亮的学姊，她叫我们班上的nV生、把我叫出去教室谈话。

    「诶，学弟，你的那颗光头是教官叫伊秀剃的。你g嘛一直跟踪人家？」漂亮的学姊口气中没有害怕、也没有不满的感觉。

    漂亮的学姊的脸上只有淡淡的笑意。

    「嗄？」刚睡醒的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我跟踪谁了？

    「跟踪谁？」我很纳闷的回问。

    「就伊秀啊？你g嘛跟踪她啊？你想对人家g嘛啊？」漂亮的学姊笑笑的说。

    「伊秀？是谁？」我还是没有反应过来，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一直睡觉、Ga0得我的头脑现在有点不清楚，还是这位漂亮的学姊Ga0错人了。

    不过坦白说，我隐隐约约的，好像知道这个名字的主人、就好像是那天h教官叫来帮我剃头发的那个美容科的学姊。

    「好啦好啦，这个给你。你不要再跟踪人家了哦。」漂亮的学姊塞给我一张用随堂测验纸摺成小小的正方形的纸条。

    纸条看起来有点厚，纸条看起来很细心地摺过。

    「等你回教室再打开。我是二年三十班的。」漂亮的学姊满脸堆笑的、细心的提醒着我。

    我一头雾水的回到教室里面。

    教室里面，班上男nV同学们开始起哄。

    「哇、银双。全班第一Pa0。被学姊搭讪耶。」中分头戴着厚重眼镜的小虎喊着。

    「纸条快打开快打开，大家一起看。」剃平头、听说亲哥哥很会把妹的哲仔喊着。

    「你这颗光头竟然有人看得上耶。」戴眼镜，已经二十三岁却还在念高职一年级的毅仔也吼着。

    我没有回答。

    其实我没有回答的原因、完全是因为我真的不知道该怎麽回应这些同学们的喧闹。

    而且，我总觉得、这个纸条应该跟所谓的「搭讪」这种传说中的情境相差很远。

    我打开纸条。

    里面有三张一百块的钞票。

    纸条上面还写着「学弟，那天是教官要我去剃你的头发的。这三百块钱还给你。请你不要生气也不要来找我麻烦唷。」纸条没有署名。

    刹那间、我们班上的同学们又开始起哄「喔喔喔，银双你怎麽那麽会记恨、跑去找人家学姊麻烦喔……」这类的话语。

    反正我已经忘记到底是从谁的嘴巴里面吼出来的这句话了。

    可恶。

    这些家伙竟然挤在我的後面、偷看我的纸条的内容。

    尴尬的我只能一直解释「没有啦」「这是误会」「我根本不知道那是谁」这之类的话语。

    我为什麽要解释？为什麽要怕别人误会？我其实也很不懂我自己当时的感觉。

    上课钟响之後。

    会计课的老师来到了班上，对着全班同学讲着她的人生经历。

    说真的、说真的，会计课的老师讲话的声音、真的会有种很让人有点失控想要扁人的感觉。

    反正、我现在想睡也睡不着。

    我也不想让h教官以为我跑去找学姊要回这三百块，然後h教官又跑来找我的麻烦。

    我更不想被不认识的学姊、当成是一个变态跟踪狂。

    於是我拿出了整本的随堂测验纸、撕下了一张，动手写了一张纸条。

    「亲Ai的学姊。我没有跟踪你。请你放心。这三百块钱是你帮我剪头发的工钱。请你不要还给我。银双。」除了「工钱」这个形容词之外。我实在是想不到可以更优雅完美的形容词、来形容这三张一百块钱的钞票了。

    纸条写完之後。

    我把这三张一百块钱塞进随堂测验纸的中间，对摺再对摺，这个时候的我、有点佩服这位学姊可以把这些这麽厚的纸条摺得那麽漂亮、又那麽小张。

    这节下课後。

    我走到二年三十班。

    请她们班上的一位男同学帮我把纸条交给一位叫做「伊秀」的学姊。

    我离开二年三十班的教室之後，我还顺路去教官室还h教官一百五十块钱。

    我实在很不喜欢欠人钱的感觉，尤其是欠教官钱。

    当然我在教官室里面，还顺便被h教官JiNg神训话了一小段时间，还被h教官找了一点小麻烦。

    但是我总算是有赶在上课钟响前跑回到教室。

    这个下午的春晖社戒菸班。

    h教官向所有的学长学姐们介绍我这位、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的一年级新社员。我一点也不觉得这是一件光荣的事情。

    h教官同时宣布我就是春晖社戒菸班的「班长」。

    其实「班长」这两个字在这个春晖社戒菸班里面，显得格外的讽刺。

    春晖社戒菸班，上课不用喊起立敬礼。

    因为h教官总是会在所有的学生之前到达集合地点。

    然後上课钟声响起之後，就会开始无止尽的跑C场。

    反正两节课、所有的春晖社社员们、最少要跑二十圈C场。

    h教官的理由是，我们这些cH0U烟的人，肺活量一定很差，要用跑C场来帮助我们的肺活量变得很好。

    说是跑C场，其实大多数的人都是用走的。

    两百公尺的C场。

    又有谁能够真正的、没有间断的冲刺二十圈呢？

    我不知道有没有这种人存在在这个世界上、至少在春晖社戒菸班里面、没有这种狠角sE。

    今天一直到放学时间，那个被我跟踪的「伊秀学姊」都一直没有给我回信。

    其实我并不在意，可是我真的很不喜欢被人误会的感觉。

    今天放学的时候，我刻意放慢了脚步。

    或许这样子做、就能够错开跟「伊秀学姊」同时走到义华路的时间。

    或许这样、或许这样子做的话、应该也不会让伊秀学姊误会我是在跟踪她了。

    我知道、我并不想被误会，我也讨厌被误会的感觉。

    走着走着、我走到了义华路口的7-11。

    我走进去7-11。

    走到冰箱前面、数着自己身上的零钱。

    抬头看到落地窗外面有一个眼熟的nV生经过。我猜想这个很眼熟的nV生，一定就是「伊秀学姊」了吧……

    我在冰箱里面拿了两罐铝箔包的苹果多。

    结帐之後走出了7-11。

    我走到「伊秀学姊」的旁边。把我手中的其中一罐苹果多递给她。

    「伊秀学姊吗？我没有跟踪你。这个请你喝。还有那个.....那个.....请不要害怕。」我承认、我承认、我承认我开始词穷了。

    不过我猜、请伊秀学姊她喝饮料、应该是最快速的解开误会的方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