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周五下午，天气微Y，风里带着一点Sh气。

    学校大礼堂外人声鼎沸，教官们维持秩序，广播社正忙着调整老式双卡音响与麦克风的收讯角度。

    礼堂内，y木摺椅一排排摆开，前排坐着校长与家长会g部，後排则是高年级学生与部分教职员。

    舞台上挂着粉红与银sE相间的气球拱门，後头是一幅手绘月球布景，浮着几颗表情诡异的Ai心。

    主持人是广播社社长，戴着金边眼镜，手里拿着稿纸：「接下来，是二年甲班的双人演出，由沈映真同学与高书瑶同学，为大家带来——《带我去月球》。掌声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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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瑶穿着制服，外加学校合唱团常用的白衬衫与丝带，整T看来朴素。

    映真则换上了白洋装，裙摆落在膝下，特地穿了白sE细带鞋，像是要上某种正式表演。

    在舞台侧台等待时，她轻声对书瑶说：「等一下，记得对着我唱，好吗？」

    书瑶一怔，还没来得及回答，灯光就打了上来。

    两人走上舞台，琴声响起。

    映真的指尖在键盘上轻轻落下，旋律是那熟悉的：带我去月球，那里空气稀薄，带我去月球，充满原始坑洞……

    书瑶接着开口，声音柔和，却稳。

    整个礼堂静了下来，连吊扇的声音都彷佛慢了半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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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子谦坐在最後一排。

    他手里握着那本《唐诗三百首》，书页没翻，目光落在那句：人生若只如初见。

    当那段熟悉的旋律响起时，他缓缓抬头。

    台上的她，站在灯光里，像梦里那个崖边的影子。

    她的声音没有多余技巧，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诚恳。

    而他知道，那不是唱给舞台的，是唱给过去某个来不及说话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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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子进入中段时，沈映真忽然加快节奏。

    她没有示意，左手加入即兴和弦，右手则快速拉高旋律，声音变得奔放且充满情绪。

    书瑶愣了一下，本来该接的副歌段被打断，她只能让出主旋律。

    映真自顾自地唱：带我去月球，不再回到地球，带我去月球，只剩我和你的宇宙……

    现场掌声响起，有人惊讶於那段即兴，也有人开始窃窃私语：「她刚刚是不是……换key了？」

    书瑶只觉得耳朵里嗡嗡作响。

    她没再唱，只站在钢琴旁，静静看着映真弹完最後一个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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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礼堂掌声雷动，主持人重新上台：「感谢二年甲班带来JiNg彩演出，接下来是……」

    声音还在继续，书瑶下了台，回头张望。

    她在人群中扫视，却没找到那张她想看到的脸。

    沈子谦的座位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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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校园另一头。

    沈子谦独自坐在後C场旁的长椅上，手里握着那封信。

    风从东边吹来，像是从很远的地方。

    他低声念了一句：「若你也记得梦里那个崖边……那你会怎麽选择？」

    然後，他把信重新折好，收进口袋里。

    第十三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