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圣安育幼院（四）

    还不等温虞笙接上话，就有还算耳熟的nVX嗓音打断她们的话题。

    「你们竟然会在这里啊，看不出来是第一次拍戏。」

    程楚璇顺着声音望去，发话的是晓楠，旁边还跟着蒙辰，而两人身後不远处的电梯正在闭阖中，想来刚才电梯灯号上楼载下来的人，就是他们二位了。

    她忍不住多留眼於两者的面部表情。蒙辰和晓楠的状态没有任何异样的紧绷感，亦没有打斗後的呼x1急促。

    ……难不成这两人没碰上电梯内那个鬼修nV？

    而晓楠发现这两人像是傻了，竟然没回话。她眉头轻挑，不愠不喜的单手cHa腰站在那，张口就有GU家中长姊对弟妹的不耐，却又带点矛盾的关心。

    「喂、问话呢，回答啊，怎麽你们脸sE白成这样？你们该不会衰到刚刚被导演临时cH0U对手戏了吧？」

    蒙辰则仍是那副做派，保持着温文得T的微笑并迈步向前绕过茶几，走往另一张沙发那。

    程楚璇的目光淡淡的落在晓楠问话的脸上，暗自在心中落下这人是个不擅长直白表达关心的类型。她没有先回答晓楠的问题，而是将视线开始跟随着蒙辰移动，反问过去：「我们在这里对老演员来说是很值得讶异和异常的事情？」

    蒙辰落坐於两人旁边的另一张沙发。他身子前倾，悠哉的手肘抵在膝盖上，并用互扣的双手轻轻撑着下颚，笑脸YY的回望程楚璇。

    「正常的新人大多第一天都还在做心理建设，不太会主动离开看起来安全许多的空间。」

    说罢，他还补充一句：「言外之意，就是你们还挺能快速接受现实环境的改变，是个弹X很高的演员料子，非常适合演鬼片。」

    在上司旁边，温虞笙安静得像只鹌鹑，她额边飘出了滴冷汗，嘴角乾巴巴的扯了扯。……多想了，真的多想了。如果不是生理问题必须解决，她和程楚璇根本没打算要离开房间。

    但程楚璇听闻後，便不愠不喜的回赠她的个人看法。

    「这听起来貌似不是一件好事。」

    蒙辰笑眯眯地继续追问：「所以愿意说说吗？关於你们怎麽会想在什麽都不懂的情况下来一楼大厅。」

    两人说话的片刻，晓楠也真把鬼片当自家了。她不局促，一PGU就坐到蒙辰旁边，颇有他们想跟这对刚签约入职影业中的上司下属们好好聊聊的态势。

    程楚璇可不会想在老演员面前刚入局就班门弄斧，她语调平平的给出起头：「那你们可能要失望了，我们并不是你们眼里有潜力的新演员。」说完她便收声，侧过头朝温虞笙瞥去一眼。

    接获视线的示意，温虞笙也不怎麽尴尬，毕竟在这种环境内，面子值不了几个钱，还不如坦言事实。她笑勒勒的说着：「我们进来时刚好那个来啦，所以想去问前台有没有卫生棉……。」

    尽管现实生活和发展并不能全然对等，可按照刚刚电梯中的经历，不论从何种角度去思考，老演员在开头的优势就是对全盘的掌握度定然b一无所知的新人高出更多。

    抱大腿和当Pa0灰全在老演员的一念之间，若然她们没办法把双方的立场拉回完全对等的G0u通层次，那讨论空间可谓是一点都没有。

    程楚璇认为与其跟资讯不对等的老演员合作，还不如尽管维持一知半解的状态，却还是努力在陌生的环境中打滚m0爬。

    毕竟她可不相信其他新来的演员们都可以跟她们一样幸运，遇到蒙辰这样愿意当新手解说员的人。人总说无功不受禄，若有人无事献殷勤，其後必有诈。既然如此，还不如断了对方想要算计的念想还来得更为安全。

    温虞笙当然也懂这个道理，但没程楚璇想那麽深入，她只是觉得蒙辰他们一行人好的太过违和。当然如果蒙辰下一秒说他也是基督徒，那温虞笙就没事了。

    这可不是她双重标准，只是在她的信仰观念中，施b受更有福、行b说更重要嘛……。

    晓楠听了她们这个说辞後，并没有先入为主的失望或是立马改一张脸。她反而微微挑眉，手一挥便凭空变出一盒YeT卫生棉，拿在手里抛了抛：「喔，那就给你吧，一整盒都拿去，送你了。」说完她便将其往温虞笙的方向抛去。

    温虞笙呆愣愣地接住飞过来的YeT卫生棉，她不懂就问。

    「你、你是怎麽把东西变出来的？这是魔法吗？」

    蒙辰面不改sE，仍旧笑脸迎人：「那是她的演技，【无法登台的出sE经纪人】。」晓楠顺势微微点头，「嗯哼，你们当成我有个多余的空间，可以额外存放物资不需要负重就行。」

    温虞笙端着手中的那盒卫生棉，一想到她手臭到cH0U了嗜血的什麽碗糕，便垂头沮丧的咕哝：「好羡慕……鬼片中的天职马内啊。」给她来点这种款的演技不好吗？虽然血Ye可以把拍谜呀打跑听起来很厉害啦，但是哪里可以生出来活人的血给她用？

    晓楠的记忆停留在温虞笙的技能是超级实用，可以预感鬼的攻击三次。她以为对方在凡尔赛，不禁翻了一个大白眼送给对方。

    「你的演技才让人羡慕吧，当你发现见到鬼只能跑，或碰上有限制饮食的鬼片完全不能使用我的演技时，你就不会羡慕了。而且只要你们顺利这部杀青，每个人的背包都会被拓展出约莫三十立方公分的储物空间。」

    程楚璇想起一块钱的嘲讽，她挑眉问声。

    「当真？」

    晓楠望向她，大叹一口气的说着：「骗你g嘛？工作下班前又不能出鬼片。」

    感受到上司无缝接轨的追问，温虞笙这个起步慢的下属茫然兮兮的小小举起手，忐忑地问着其余三人。

    「所以那个背包……在哪里啊？」

    蒙辰露出了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眸光带点扎人的怜悯感：「你竟然还没有看过吗？我还以为新人第一拍散场後就会稍微研究与琢磨几分。」

    温虞笙脸上的笑容因为这句话差点彻底破防的崩裂了。

    谁会没事乱点乱看啊！万一她点下去爆出什麽奇奇怪怪的东西怎麽办！不要用这种慈Ai又关怀的眼光看她好不好！

    程楚璇并不意外像条牛一样，不cH0U几下几乎不会动的温虞笙并没有特别确认过。她睐了温虞笙一眼：「菜单栏里面，左上角那个点下去就会看到了，另外演技名称在工作识别证上，可以挥手翻面查看自己的演技状态。」

    温虞笙当即像个已知用火的土着，偶尔用左手m0m0下巴的嘀咕几句，右手也不时的点来点去又挥来挥去。

    「车票夹是什麽？台词本又是什麽？」

    蒙辰咳了下，清清嗓子，才歛回萌新真好的慈Ai爷爷眼神，他维持的笑容，轻声的回应。

    「车票夹b较难解释，你们如果有办法拍完这部鬼片，出去後自然可以看到前辈们留下来的经验谈，而且下戏後想说什麽都可以说，不太会受到片场的文化所限制，至於台词本……。」

    他很坏心的将话音拖长，笑笑的将掌心朝上的张张左手，并得到晓楠一个没好气的眼神，和一瓶凭空落到他掌心处的铝罐装饮料。

    温虞笙目光Si瞅着那罐饮料，……是可乐，靠，好馋。

    蒙辰左手拎着铝罐可乐的上缘，食指往易拉环g去，清脆啵的一声，他轻松单手开罐，并笑容染上小得意的说着：「你要不要乾脆直接点击出来看看？」

    问完，下一秒，蒙辰和晓楠各自右手就端出一本薄薄的白皮书，上面只有「台词本」三个大字。

    程楚璇心中对此有了不同想法，因为这两人并没有像温虞笙或是她在卫浴空间时那样用手点击。她尝试在心中默念「菜单」两字，结果真如她推测的一样，原本缩放在左上角的栏位自动展开。

    ……起心动念就可以使用？这科技玄幻到有些过度人X化了，都不怕想错东西或是演技意外施放吗？

    程楚璇回味以往打游戏不小心手残空大的悲剧，不禁悲从中来，心底复杂万分的再念了一声台词本。於是她的手里也得到与那两人同款的白sE薄本了。

    她任由旁边的下属还在空气东点西找，她自顾自地翻开白sE的台词本。程楚璇打开第一页後，左上角呈现五个问号和一些基本资讯，下方则留白。

    【？？？？？】预计拍摄时长：30天。

    她目光往右侧第二页扫去，页面左上角写着对手戏，下方则有个大头贴，虽然不是彩sE印刷，但程楚璇能够靠着那黑白的图片认出是刚刚电梯里的鬼修nV。大头贴下面也有其他资讯，看着很像网路上的怪物百科全书。

    【对手戏】

    穿着打扮不似现代的nV人待更正

    戏场道具：金属裁缝剪／？？？？／？？？／？？？？？？？

    武打戏动作：？？／？？／？？／？？

    见到一堆问号，程楚璇皱眉着往後面的页数翻阅，清一sE都是问号，而且左上角都注记是对手戏。

    而好不容易把台词本从虚拟状态Ga0出来的温虞笙，她的第二页对手戏跟程楚璇一样，但是第三页她的不是全为问号。

    【对手戏】

    打电话吓人且完全不认识的SiP孩们待更正

    戏场道具：无

    武打戏动作：？？？？／？？

    温虞笙吞了口口水，默默合起来并往前面的桌子摆去，谁知她松手的刹那，那本台词本就逐渐便透明，直到完全消失。

    蒙辰和晓楠也随手往空气一抛，放任台词本回到虚拟空间内。随後蒙辰语气悠悠的算是想给点暗示：「一个良好的演员不会开拍时忘词，一部影片落幕後，导演会看每个演员对台词的JiNg准表现，给出其理应配得的酬庸。」

    在换句话说的游戏内，温虞笙还挺能无痛入境随俗。虽然这种谜语人的状态让她有点不舒服，但勉强还是能知道蒙辰在告诉她们两个，只要把台词本里面对手戏的资讯凑齐，那杀青後就会有不同等级的奖赏，跟游戏的分级概念一样。

    程楚璇没把台词本急着收回虚拟空间，她垂眸看着大量的问号，并果断将范围限缩到网路游戏的概念。例如：玩家装备。

    她声线微平的问着：「最终的酬庸会有演戏时专用的武器道具吗？」

    蒙辰眼底染上还算满意的情绪，他静静的看着程楚璇几秒，才给出他的回覆。

    「当然有，但片场很少会在结束拍摄後把拍戏的武器道具赠送给演员。」

    「你的纹身在哪里？」

    蒙辰抬起右手撩开他的浏海：「在这儿。」浏海原先遮住的是一枚逆十字架，花纹不似程楚璇身上的复杂，反而简单更多，仅仅是黑sE的基底做镂空，并且四边都带了箭头。晓楠没出声，可她也撩起T恤的一角，露出在後腰处的纹身。

    温虞笙没来得及进入状况，她忍不住又问：「你们都有纹……等等，怎麽了？」她问题都还没问完，就被程楚璇拉着手站起身，朝着电梯走去。

    乍看之下，蒙辰确实都耐心的在回覆任何提问，但这也是个弊端。一场良好的合作，从来不是建立在一问一答的T系下。先不说程楚璇自认没什麽可以带给合作关系的价值，光从蒙辰还不愿直白坦言来意和诉求，就已经令人看不到诚意所在。

    程楚璇没回头，淡淡的对身後那两人说去：「谢谢你们的解释，我突然有点不舒服，先回房了。」

    可晓楠却立刻起身绕到她们面前，出手拦住想回房的二位。

    她直言不讳，且直接与程楚璇四目相对：「所以我的卫生棉能换来你们愿意合作吗？」

    程楚璇不得不顿住脚步，同时心中暗暗啧嘴一声。温虞笙结结巴巴的把决定权甩锅给她家的好上司。

    「问她、问她，别问我，我都依她的，她是我老大。」

    程楚璇尽管受人之恩，但一码归一码，她并不吃这套价值綑绑。

    她呼出一口气，双眼微微眯起，嘴角亦上扬不少：「先不说你们为什麽这麽执着我们两位新来的，我想先确认你们要怎麽保证不会出卖我们？还是就这麽全凭良心的口头约定？」

    问完，她也侧过头让视线跟随慢悠悠走过来的蒙辰：「而且她的演技真的只能储物？虽然我们是新来的，但光从隐瞒实情这点就令人看不见诚意。」

    蒙辰笑意不改温煦，从容不迫的应声。

    「很久没看到这麽谨慎的新人了。」

    程楚璇松开拉着温虞笙的手，亦不紧不慢的笑着回望蒙辰。

    「彼此彼此，责任制薰陶下，成为主管的我有义务要在情况不明朗时，多斤斤计较一些，替底下的下属谋点小福利，望能海涵。」

    蒙辰目光定定地落在程楚璇那看似被人情世故打磨至情绪圆润不少，实则暗藏锋芒的冷YAn双眼。他笑意不禁多了些玩味。

    「如同刚刚我说的，台词本如果在杀青时越完善，演员的酬庸会更加高。我们本来只是想靠你们分享资讯刷台词本的，并无恶意。」

    见程楚璇眼底的戒备少去一些，蒙辰便轻声交代着拦住去路的晓楠。

    「为了释出我们的善意——晓楠，说吧，还有东西拿来。」

    晓楠不愠不喜的交代出自己的演技其实除了储物还有其他功能：「……因为我是一名经纪人，所以我可以在线下时提前知道指定艺人的下一场通告是什麽，包含我自己不得不下海临演的都能知道。」一边说，她边从背包的虚拟空间拿出一枚古铜sE的勳章。

    风水轮流转，温虞笙可终於能换她上场吐槽了。

    「你这还叫临演啊，根本是主演吧？演技都呈上了，就没见过经纪人得下海扛货加演戏做保底。」

    这什麽经纪人？这年头连经纪人都逃不过当咏春打十个了吗？

    晓楠眉尾cH0U跳两下，显然是被温虞笙的话给实实在在戳心到。她用空着的另一手抹了把脸，决定无视对方的吐槽，话音也b平时更恹去不少。

    「通告内容是圣安育幼院的凶宅试睡员……，演技的事情还是别说了吧。」

    蒙辰笑望着程楚璇：「有所隐瞒是我们的错误，真的相当抱歉，但能不能有个小请求便是仍维持你们有不懂就能直接提问的状况呢？我们保证知无不答，毕竟我们并非授课教师。」

    程楚璇瞥了眼旁边缩在她背後，犹如临大敌之姿的下属，她先问温虞笙。

    「确定都依我？你不尝试单飞一下T验人生？」

    温虞笙轻轻推了程楚璇背後两下：「人生已经这麽苦了，让我当条咸鱼呗？」

    闻言，程楚璇叹口气，将视线重新落到蒙辰脸上，她道：「程楚璇。」她身後的温虞笙也结巴的说着：「我、我叫温虞笙。」

    蒙辰边说着，边向晓楠打去眼sE：「你们都知道了，蒙辰、晓楠，另外还有一个跟着我们的人叫飞虎，不过他帮我们守着房间，所以没出来。」

    接收到示意，晓楠手中的古铜sE勳章化为一纸牛皮纸材质的合约，并交到程楚璇手中。

    「这是戏场道具，你想着要使用它就可以。」

    程楚璇接过那张牛皮纸的合约，当她把视线停留在上头约莫两秒时，便主动跳出一个视窗。

    【夏罗尔庄园主的盟约证明】

    夏罗尔庄园主以公义和公平所为人称颂，由他看管的盟约见证，双方将会誓Si不背叛合作关系，由他眷顾的合作存续时间共计为一个月。

    警告，使用过後若违约，夏罗尔庄园主将会即刻对该名演员施以绞刑。

    她目光落到下方的签名栏位，已经有蒙辰他们三人的签名先在上头了，看来这种合约应该是可以提前准备的。

    程楚璇眉毛轻轻抬了一下：「这就是你们之前拍摄完後，台词本给的特殊酬庸之一？」蒙辰轻声一应，「对的。」

    得到答案，程楚璇便想着要做使用，随後一根沾了墨水的羽毛笔就凭空出现在她前方。

    她把手中的台词本垫到牛皮纸下方，并提起羽毛笔在盟约栏的空白处填写上大名，接着交给温虞笙，让她也做填写。

    之後盟约回到蒙辰的手中，且在他卷起盟约并自动於接合处显现一枚红sE的封蜡之刻，他们在场的四人左手背上都出现了一个图样。

    程楚璇顺势睐了眼，是刚刚勳章上的家徽图样，图样是只老鹰，落到手背上看着像是纹身贴纸那般有点亮面的感觉，而非是他们身上的纹身彻底刻入皮肤下的视觉效果。

    既然都达成合作了，程楚璇职业病犯的伸出右手：「合作愉快？」

    蒙辰回以一笑：「合作愉快，希望你们别太早Si，浪费我们难能可贵的酬庸之一。」

    「彼此彼此，还请前辈接下来在这部戏杀青前多多担待我们了。」

    蒙辰把盟约随手一抛，盟约就像是台词本那样自T消失。他笑道：「另外当作对合作夥伴的良心提醒吧，下回在这种场合报艺名和签名使用艺名会b较好，以免回到现实被找上门。」

    对上温虞笙和程楚璇不解的审量目光，他轻轻地补充一句：「虽然台湾还算法治社会，但狗急跳墙的犯罪也还是偶有发生。」

    晓楠露出犯困的表情，她打个呵欠，然後接着说道：「我上一场的片尾曲是妹妹背着洋娃娃，BOSS和飞虎是我这场通告底下的陪跑演员。」

    有上司代打就不想吱声的温虞笙终於好奇的从程楚璇肩膀後探出一颗头来。

    「片尾曲是什麽啊？」

    晓楠边说，边懒洋洋的开始绕着饭店大厅，一副像是在找什麽的模样。

    「你就当结束拍摄时，逃出大门一定会听到的歌就是了，那代表下一场必须演的那部戏的片头曲，会跟剧情有直接或是间接关系。」

    程楚璇眯眼，再度打开手中捏着的台词本，原先第一页正上方的那五个问号被填入了「圣安育幼院」五个字。下面原本的留白处也出现了妹妹背着洋娃娃的歌词，不过後面却多出了两段跟上头歌词字数同等数量的问号。

    ……她可不记得这首童谣还有後续。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