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念睁开眼,静静看着沈遥。
那眼神柔和得不合理,像是她只是从午睡中醒来,眼前站的不是调查员,而是熟识的谁,不是上辈子,就是上上辈子。
「和梦里一样,你果然在这里。」
沈遥站在她面前,刚开机的灵频仪还没跑完自检,她的脑子已经先乱了一拍。
这少nV不只是「现身」她有实T,呼x1微弱但稳定,皮肤有温度,甚至刚才睁眼的时候,明显动了一下指尖。不是残象,不是附灵,不是剧情过量的幻术。
「名字。」沈遥开口,语气乾净得像行政流程。
「我叫白念。」她答得很慢,像是语言系统还在缓冲。
「来历?」
「我忘了,但我记得你的名字。」白念抬眼看她,声音低得像风穿过旧楼梯。「还有你答应过我的事。」
这句话一出口,沈遥那原本机械般稳定的心跳有那麽一秒没对上拍子。
她没有回应,只靠近一步,掀开白念衣襟边缘,看到她隐隐发光的灵纹封印。线条断裂、结构复杂,显然年代久远,还混有失传的古咒残痕。这东西不只封过灵,封的可能还是故事本身。
「你知道自己是什麽状态吗?」
「一点点。」白念勉强坐直,脸sE白得像没来得及存档的灵魂备份。
「我还没完全稳定下来,身T好像借来的,不能离镜子太远,也不能久留。太久的话,我会像梦一样慢慢散掉。」
她说得很轻,像怕这句话一说出口就提前触发了倒数计时。
沈遥听完,眉头轻皱:「所以你现在是限时实T化版本?」
白念点头,低声笑了一下,「差不多是七天试用期的那种。」
沈遥没接话,只是灵频仪在此时发出轻微提示音:灵压回稳,共振曲线趋於平缓。
她看着白念,脑中迅速扫过各种可能X。灵T觉醒、高阶妖力压制、封印裂解中。但无论哪一项,都不该这麽平和,这麽,这麽像是在等她。
白念像感应到她的犹豫,伸出手,慢慢、非常小心地碰了一下她的手背。动作轻得像试探,也像确认。这不是幻觉,不是梦。
「这次我真的碰得到你了。」她声音轻微颤抖,却温柔得像是在说一个愿望终於实现。
沈遥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那只搭在自己手背上的手。冰凉、细软,不像灵T,却也不完全像活人。
「但你气场不稳,灵频会反噬自己,这种状态撑不了多久。」
「我知道。」白念语气柔和得像刚落地的雪,「但能见到你回来,就够了。」
她笑得太熟悉,太顺理成章,像是她们之间有过什麽,但只有她记得。
沈遥忽然有点说不出话来。
她本能地想cH0U回手,却又没有立刻动。
「不合理。」她终於低声开口,自言自语般,「这一切不太合理。」
白念靠在镜子边缘,闭了下眼,像是用尽了刚刚那点说话的力气。
沈遥看着她,灵频仪在一旁默默记录下这份不合理的安静共鸣。
沈遥看着她,像在分析一个高难度梦境投影错误的来源,但数据全断,理智也跟着短路。
「回来?」她下意识重复那两个字,语气冷淡,心里却像被人随手拉开一扇窗,「我去哪里了?我就没走过。」
白念摇头,不辩解,只是靠着她坐下,动作小心翼翼,像怕扰乱什麽不稳的秩序。
她看起来真的很累,整个人像刚从五百年睡梦里爬出来还没开机的版本。但她靠过来的那一刻,沈遥原本还在闪红警告的灵频,真的稳了……不仅是数据意义上的稳,而是她自己也跟着安静下来。
这不科学。也不合规定。
沈遥瞥了眼灵频曲线,刚才还像心脏病突发,现在忽然平稳成了静音模式。要不是她确认没人偷改参数,差点以为设备在Ga0人格分裂。
「你现在到底是什麽状态?灵T?妖怪?还是非法转世的情感具象化?」
白念笑了一下:「我不知道。但我记得你是怎麽笑的。也是这样嘴角往右一点,左边会慢半拍。」
沈遥:「……」
她有种被陌生人翻了旧相簿的违和感。
「你真的认识我?」
「认识啊。」白念声音很轻,像怕惊动什麽,「我从你叫别的名字的时候,就认识了。」
「……」
沈遥一秒哑火,彷佛喉咙被灵力锁了键盘。
她该报备。该立刻备案。该开灵封进行记忆溯源。
她把白念的手轻轻盖好,语气听不出起伏:「你现在这样,不太像能谈过去的样子。睡吧,明天我还在。」
白念没回答,只闭上眼,呼x1轻缓,像真的是一个只是「靠近你会b较安心」的人,而不是一整个灵异大事件的源头。
沈遥靠着墙坐了一会,直到确定对方气息稳定,才轻声嘀咕了一句:「不对,我应该问更多的。样根本不像调查,像在养病人。」
又沉默几秒,她低头看着白念,幽幽补了一句:
「还是高阶迷惑型病人。」
灵频仪微微闪了一下,显示:情绪波形轻度共振。
白念靠着她坐下後,忽然像想起什麽似的,微微偏过头,在沈遥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青墟隔梦远,魇醒半成灰。」
那句诗落下时,彷佛戏楼的墙T都隐隐起了回响。沈遥浑身一僵。
那句诗,是她反覆梦见的片段。从未说出口,也未记录过。甚至连她自己,都一度怀疑是幻觉生成。
「你从哪里听来的?」她压低声音,目光已经不只是警戒,而是难掩一丝动摇。
白念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睫毛轻颤,像在回忆什麽非常久远的东西,然後轻声补上後半句:
沈遥的呼x1变轻,不是被吓的,而像是被什麽久违的情绪触动。
「你知道这首诗的意思吗?」
白念低声说:「不知道。但我记得这是你写的。」
沈遥一瞬间像被什麽打了一下,但她的反应是把语气压回去:「我没写过诗。我只写过报告。」
白念笑得温柔,像是早就知道她会否认,只是轻声说:
「那也没关系,等你记得我以後。我们再一起补上最後一行。」
第六章等你记得我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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