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里8

    有上次的教训，这次回到住处後，两人再三检查身上没有东西，天上地下乾乾净净，说些反榕影反枫铺反南风城的话确认周遭没人後才松口气。

    「有看到崔明辉那个表情吗？」不等郭晚夏回答，齐铭是继续道：「那是不理解和恐惧。」

    「最後他是想通了。」郭晚夏补充，「还有试图掩饰的慌张。」

    「你觉得靠这些可以判断崔明辉不是真正把人赶走的高层吗？」

    「何必问我？你不是都有答案了？」

    「你不可能一点想法都没有吧？」

    郭晚夏耸肩。在这次无功而返後，她便选择放弃管这些了。

    喔，还是有收获，崔明辉给了他们许多柴芬。

    「好好待着吧。」

    见齐铭是仍忧心忡忡，郭晚夏道：「你刚才说的不会有带着真心吧？」

    「一半一半，刚才我判断如果没说这种话，让他察觉到什麽，他就不会让我们轻易离开。」

    「都说你有答案了，g嘛还问？」郭晚夏把椅子上的《施乌亚王国》拿起来，翻到结局那一页，「施乌亚王国在主角的治理下越来越好，暴君带来的创伤在慢慢被抚平……」

    「他一个平民到底怎麽做到无基础无经验的情况下治理好国家的？」齐铭是很看不惯这个故事的老套和强行圆满的结局。

    「童话故事不需要太讲逻辑。」郭晚夏把书放回去，「行了，你不是想知道我的事情，现在我就说个现实故事吧。」

    从前有个父母双亡的nV生，长久寄人篱下让她看透人世间的冷暖，冷血无情的她後来杀了人，被邻里挞伐，寄养的家庭大义灭亲将她供出去，最後她Si了。

    故事很简短，齐铭是相信是真实的，不过还是问了句：「这是真的吗？」

    「一半一半。」郭晚夏笑了：「我杀的是大家都讨厌的警察，我的故乡地处偏远地区，当地的地痞流氓和警察g结、作威作福。平常那些警察b流氓还过分，都藉着巡查的名义找理由欺负人，他们的上司更是横行霸道，每个人都在期盼着他Si。在我从外地回到家乡後，每个人都在我面前说总有一天要杀了他，谁能杀掉那个警察就是在替天行道，但是我杀了他之後，他们全都在指责我。可是──」

    她在齐铭是耳边悄声说：「在我作案离开後，如果及时施救，他不会Si。但目击我浑身是血的每个人，都没有叫救护车和警察。知道我为什麽跟你说这个了吗？」

    两人的脑回路很轻易对上。一开始郭晚夏没Ga0懂，只觉得崔明辉的态度变得奇怪，但是在听到齐铭是的疑问後，她知道了他的猜测。

    周以海才是真正把胡连冲那些原南风城成员赶走的人。接下来的事情她多少有些预测到，所以南风城的主要战力，会长和几位高层即使在人心惶惶、斗争一触即发的时候，仍然离开应该镇守的位置，去打没个十天半个月都回不来的高难副本。

    她这麽做不会没有想得到的东西。假设她十分信任会长和藏好宝地可以扭转局面，让南风城不会被取代，依然屹立不摇。那南风城在这场斗争之前和之後会有什麽不同就是答案。而这个答案显而易见──成员数。

    榕影在怎麽人多势众，他们也曾是被救济、张口等吃饭的人，南风城也不是只靠人多就成为大公会的，如果南风城那麽轻易就倒台，反而奇怪。

    周以海也知道放着好好的战斗力崔明辉不用，自己也不做反抗，就那麽束手就擒是个人都会起疑心。所以她做足了一切准备，让崔明辉完全置身事外，并将「软肋」暴露在敌人面前一览无遗，她也就有理由放任事态发展，冷眼旁观众人Si去。

    她的行为和杀了作恶警察的行为，在郭晚夏看来本质上是一样的。

    都是在为大家清除毒瘤，不过周以海借了别人的刀，达成这个目的。

    「为了让生活好过，总得有人做那把刀，你就别多想了。」

    不过大家都是成熟的成年人，郭晚夏也不排除是自己内心Y暗，把别人想成这副模样。也有可能周以海确实很有能力，让崔明辉可以安心避险，只是後续事情处理到一半不小心被抓了之类的。

    齐铭是乾笑：「把没做错事的人说成毒瘤，你说话挺难听的。」

    「废物的存在就是错，他们存在就是在x1取努力又有天赋的人的心血。一个或许还可以忍受，可如果有10个呢？如果有100个呢？他们加在一起就成害人X命的毒瘤了。世界上被无知暴民害Si的人又不是没有。」

    齐铭是面无表情，想到曾经流行一时的指尖陀螺。如果现在有这个，他的不表态就不会那麽安静。

    郭晚夏看起来很急切。

    「我不觉得你的想法是对的。」

    失望了。齐铭是如过往一般观察着。郭晚夏一瞬间有些失落。

    「为什麽要失望？你不是有答案了吗？」

    彼此之间的话像是回圈，说到底还是没有相信有个可以接受全部的对象存在。

    「郭晚夏，我们不是一类人。」齐铭是低下头：「你的态度会让我担心万一未来我成了你口中的毒瘤，你会不会杀了我。」

    「你不会是那种人，这些时日的相处中我感觉得出来。」

    「人是会变的，不会有人平白无故变成那样。你觉得榕影的那些人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吗？」

    「人会变，可如果不是本X如此，他们也不会变成那样。」郭晚夏道：「不对。」

    不对。不对，是不对的，他的或是我的或是都不对。

    内心世界在震动，在试图动摇所有屹立不摇。

    「不对。」

    距离门口较近的郭晚夏抓住齐铭是的衣领，往房子外跑。

    是地震，冲出门後，街道房子没有大碍，可是柴芬在快速流失。周围的结界在闪烁，昭示着导致柴芬流失的凶手是谁。

    齐铭是错愕道：「榕影疯了吗？他们也在结界内。」

    「走！到结界边缘。」

    郭晚夏扶着他起来，两人跑到结界边缘，却见穿着榕影服装的人和普通玩家正在协力敲打结界。

    胡连冲也在人群中，看着魂不守舍，这个结界具有x1收柴芬的功能他显然不知道。

    周以海站在人群中心，水流不断涌出，化作锐利的尖刺攻击结界。

    现在没人顾得了过往的恩怨情仇，全挤在一起攻击着周以海攻击的地方。

    不论有没有用，齐铭是正要跑到前面要加入破坏结界的行列。

    「那里。」郭晚夏拉住他，忍受着眼睛的疼痛，指着副本入口的方向：「那里，有人，在破坏结界。」

    齐铭是听闻此事，想大喊，但嘈杂的环境让他喊不出声音。郭晚夏还在透过结界看着外面发生的事情。

    一筹莫展之际，满身是伤的崔明辉不知何时出现在两人身边，他用极大的音量吼到。

    「以海姐！往副本入口方向打！」

    看清来人，人们呆愣一瞬便随他往周以海的位置喊。

    周以海听到群众的呼喊，改变方向。越来越多柴芬对准郭晚夏刚才说的地方。

    崔明辉笑着从背後搂住两人的肩膀：「待会结界破开，枫铺没办法维持秩序，你们趁机会往第十七扇门跑。」

    「你想做什麽？」郭晚夏甩开他的手。

    「解释崔明辉不会害人的三个原因。」崔明辉b个OK：「一，我的柴芬很够；二，我是南风城的人；三，如果我g坏事，会长会杀了我。」

    「这不能解释……」

    玻璃碎裂的声音从结界的一角响起，困住春季玩家的节界终於被打破，所有人鱼贯而出。

    「四，我是尊贵的副本师，我的建议是那个副本你必须去。」

    喷S出的水柱把两人往第十七扇门冲过去。

    郭晚夏在惊慌之中挣扎了一会，去往的位置稍稍偏离了些，终点变成一块空地。眼见前方的齐铭是要进到门里面，自己却怎麽也不愿意喊住他。

    就在即将重重落到地面之际，被抛在外地的小妹拉住她，进到副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