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珠算破阵

    扬州城西,「醉仙楼」三层雅间内,空气凝滞如铁。

    齐墨白指尖轻敲檀木桌面,三十二档乌木算盘平铺其上,象牙珠子的排列暗藏九g0ng算理。对面坐着晋商八大家之一的卢天雄,那双戴着翡翠扳指的手正缓缓展开一卷账册——「九连环账」,晋商秘传的复式记账法,非嫡系子弟不得窥其全貌。

    「齐少东,三百担官盐凭空蒸发,运司衙门的批文明日便到。」卢天雄嗓音低沉如磨刀石擦过生铁,「若今日算不清这笔账,云间客的招牌,怕是要换人挂了。」

    窗外骤然掠过一道黛青身影,苏残雪如鸦羽轻落檐角,长剑裹着的白麻布在风中微扬。齐墨白不动声sE地将算盘往右推移半寸,象牙珠子的Y影恰好遮住桌面上那滩酒水——水中倒映着雅间顶梁上埋伏的三名刀手。

    「卢当家这九连环账,缺了最关键一环。」齐墨白突然翻开账册第七页,指尖蘸酒在「漠北皮货」项下画了个圆,「蓝泉矿毒每两值银五钱,二十名漕帮兄弟的命,该记在贷方还是借方?」

    卢天雄瞳孔骤缩。

    空气中响起细微的机括声。

    齐墨白算盘猛震,七枚包铜算珠激S而出,将从窗缝S来的三支「滴水箭」凌空击碎。毒Ye溅在账册上,「漠北皮货」四字顿时浮现出诡异的蓝纹——正是漕船上那批消失的官盐掺杂矿毒的铁证!

    「好一招铁算盘·七星点卯!」卢天雄拍案而起,翡翠扳指在桌面刮出刺耳声响。

    与此同时,屋顶瓦片爆裂,三名「黑水旗」刀客破梁而下。苏残雪的剑b落瓦更快,白麻布散开的瞬间,剑锋霜气凝成三朵冰梅,JiNg准抵住刀客喉头。

    「寒鸦剑法?」为首刀客惊呼,刀势y生生僵在半空,「你是镇北王……」

    话未说完,卢天雄突然掀翻酒桌。藏在桌底的「金珠算盘」迸S而出,二十四颗鎏金珠子如暴雨般袭向齐墨白——每颗珠心都藏着蓝泉矿毒!

    齐墨白长啸一声,手中算盘竖劈如剑。「云间客」祖传的「流水账剑法」第一式「利市三倍」应手而出,乌木梁划出三道残影,将金珠尽数弹回。

    「叮叮叮!」金珠撞上墙壁竟嵌入三寸,排成个「兑」卦图形——晋商暗号,代表「灭口」!

    整座醉仙楼突然剧震。

    楼下传来整齐的踏步声,三十名穿着盐课司号衣的差役破门而入,手中铁尺却刻着晋商独有的十字绞纹。苏残雪剑尖挑起酒壶,烈酒在空中被她剑气冻成冰锥,将最先冲来的三人钉在门板上。

    「齐少东,看账要看清隐项!」卢天雄狞笑着撕开账册封皮,内页赫然是半张边关布防图——与齐墨白怀中盐袋藏图拼合,正是完整的《九霄惊龙诀》埋藏地!

    齐墨白突然笑了。他反手将算盘往地上一砸,象牙珠子四散滚动,在青砖地上组成个「泰」卦图形。

    「卢当家可听过珠算破阵?」

    最後一枚算珠滚到墙角,触动了早先泼洒的酒水。酒JiNg遇金珠摩擦迸出火花,整面墙的「兑」卦金珠轰然炸裂,蓝烟中显出用矿毒写就的文字——正是卢天雄私通关外鞑靼的密信!

    苏残雪的剑在此刻刺穿卢天雄左肩。鲜血喷在账册上,「漠北皮货」项下浮现出更多蓝字——晋商以官盐换军械的铁证。

    「现在,」齐墨白拾起染血的账册轻抖,内页飘落三张辽东参行银票,「这笔账该重算了。」

    暮sE染红扬州城时,两道身影掠过运河上的残霞。

    苏残雪突然按住齐墨白手腕,从他袖中cH0U出一片玄铁——那根本不是什麽漕运图,而是「云间客」商号的密帐拓印,上面记载着晋商二十年来走私官盐的全部路线。

    「你早知盐案真相?」她剑穗鸦羽在风中怒张如刃。

    齐墨白从怀中取出块冰晶,里面冻着滴蓝sE毒血:「家父失踪前,托人从晋商总号带出此物。蓝泉矿毒掺入官盐,遇水则化,但遇血……」

    冰晶突然爆裂,毒血在空中凝成箭镞状,直指北方——正是《九霄惊龙诀》传闻埋藏的雁门关方向。

    远处传来号角声。盐课司的绯袍官员正带兵包抄醉仙楼,却不知卢天雄的屍T已被齐墨白用「铁袖算」功夫,摆成跪地谢罪的姿态,手中还紧握着那本染血的「九连环账」。

    「下一站,」齐墨白望向北方渐暗的天际,「该会会那位掌控边关茶马交易的程砚舟了。」

    苏残雪突然将剑鞘横在他颈间:「你故意引我去雁门关?」

    「不,」他轻弹剑鞘,玄铁片震颤着发出龙Y般的余韵,「是这把寒鸦剑在找它的旧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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