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皇兄昨日留你那么久做什么?我要进去,齐公公只拦着我呢!”
陈冰阳一见魏慎,忙拉他快走了几步,离得身后随侍的远些,低声问。
“我听人说你是哭着跑走的?”
他到底也将魏慎看作半个身边人了,言及此,便有些不是滋味儿。
他皇兄总这般的,总指桑骂槐,要拿他身边人来治他。
魏慎昨夜并未睡好。先是未得纾解,还被屋里人发觉,本便不虞,后熄了灯又睡不着觉,一时茫茫然想不明那人的种种言行,一时愤愤着气那人对他姐姐不是真心,一时却是惭悔,——他知那般的亲抚之举应是极亲密的人方能做的,同他与他娘、他兄姊间的亲密并不一样。
他那般讨厌他,他姐姐定也是不喜他的,他怎么还能与之做那样的事!
种种思绪缠乱难理,今晨又早早饿醒,是而他现下睡眼惺忪,满面憔悴。
一听陈冰阳言语,他心中莫名慌乱,复又觉胸腔酸胀,立时便打起精神来,只口中如塞了布般,看着人,却支支吾吾说不出句整话。
“哎!”陈冰阳见他眼脸渐红,不由叹气,“皇兄训责你了?”
“你下回听着便好了,不必往心里去。”
陈冰阳一面说一面看向魏慎,见他仍闷闷的,便觉他蠢笨,不由挑明些,小声道:“我皇兄不会当真罚你的。”
魏慎面上憋得涨红,听着他话,并不相信,只禁不住道:“殿下,下回你可不能再将我一人丢下了!”
他本便惴惴着要再见那人,若要他再独自与之相对,他真只欲那井里的魂儿来将他拉去便也罢了。
陈冰阳略显窘迫,只勉强点了点头。
魏慎这方松了口气,忐忑着又道:“那、那容容什么时候送我院儿里来呀?说好的……”
陈冰阳一愣,哼了哼,皱眉快步走远了,魏慎只忙跟上去。
他不安一日,只幸而未见着那人,陈冰阳倒有被他召去了些时候。
傍晚他伴着蝉鸣回院儿,脚步都不由轻快些许。
“陛下,夜里蚊虫多,还是快些回罢。”
齐甫跟在他身侧,见他是往那院儿里去,终忍不住劝道。
陈阴禾看他一眼,并未应声。
按齐甫伴他多年的经验,本不应再道说什么,只思来想去,实觉不安。
“陛下……”
“好了。”陈阴禾低斥了声。
昨夜齐甫便已苦劝了许多。
“那小公子,年纪小,很不经事,是个男子,又是魏家的……陛下、陛下不该如此行事!”
陈阴禾听着他话,只道:“我自有分寸。”
齐甫苦叹着,不敢再作声,只真也不知暗夜去人那儿,分寸又在何处。
他身边只跟了齐甫同两个心腹侍卫,进得魏慎院儿里,只先示意外头看院的人莫要发声。
里头烛火通明,门户微敞,偶传来人声低语。他寻声踱步,绕着小院,果见得一窗户纸上映有两道身影,一人研墨,一人提笔坐着,正慢慢书写。
“好困啊。”魏慎勉强撑着眼皮嘟囔,笔下洇出一团墨块,下巴尖不住往桌上磕。
晚膳前他便睡了会儿子的,谁想还是这般困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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