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刺杀

    那些侍从们疾步走着,几乎是奔跑着,他们拖拽着扁鹊,扁鹊啧了一声,用手弹开了那些侍从的拖拽:“指路”。侍从们指向了玄雍后殿,扁鹊反手拉住一个瘦弱的侍从,带着他奔越而去,将其他侍从很快就甩远了。那瘦小的侍从喘气着指着路,扁鹊明白了这是行宫那处。在回廊这头,扁鹊已经看到人群慌乱进出行宫的样子,扁鹊也顾不得,直接踹开半掩着的殿门,他一眼望见秦王身边已有医师在看护,而小殿下嬴政被侍从们扶靠在案几边。身上有血迹,闭着眼睛没有动静。

    医师竟然只有两位,扁鹊阴沉着面目拨开侍从们,从他们手中抱过过嬴政,扫视一眼伤口,长而利落,斜挂胸口上,衣襟都被整齐切开了。他按住嬴政脉搏,似乎无大碍。

    “小殿下,放松身子。”扁鹊温声道,他利落的解开衣带,用铁剪子直接剪开伤口附近的衣袍,嬴政唇色发白,咬着牙关,:“先看……父皇!”扁鹊看了他一眼,手上动作未停,嬴政祈求道:“您,是……最好的医师,求您先救父皇!”

    “放松一些,小殿下若是配合,自然是能快些去见秦王。”停顿了一下扁鹊又道:“你父皇有太医跟着。”

    嬴政见扁鹊无动于衷,只得配合他治疗伤口。扁鹊替他清洁了伤口,又用银针压了穴位止血,直起身转身又去翻自己的药箱。他边翻药箱边问身边侍从

    “徐福太医何在?”

    秦王身边侍奉的内侍总管”如”走过来,朝扁鹊行礼答:“徐太医带着九名太医外出寻药了。今儿早上,太后又传唤了两名太医随行。这才差人请大师过来救个急。望大师宽恕。”扁鹊点头。

    难怪了,扁鹊心想带走这么多太医,宫里值点的人不够了。

    医师们忙乱了一阵,安顿好了秦王和小殿下,扁鹊也替秦王复诊。见两人并无其他危险,扁鹊便叫了宫轿带嬴政去了他的寝宫。

    扁鹊将嬴放在榻上,依旧让他靠着:“小殿下先靠躺歇息,平躺着会扯着伤口。”嬴政乖乖的点点头。扁鹊面上带了点笑意:“小殿下饿了?我去传用食”。说罢他转身出了内寝。

    这时一个内侍端着茶水过来了,他与扁鹊擦身而过走向嬴政:“小殿下,您的茶水。”

    扁鹊闻到了一股味道,从那个内侍身上传来的味道。这气味让扁鹊汗毛倒竖,身后的内侍步伐走的更快了。扁鹊翻身瞬间掠过案几冲向嬴政,他带过嬴政的腰靠向自己然后直接按住他的头靠在自己胸膛,左手反手一挥,一阵寒光闪过,将那疾步过来的内侍的头切掉了。嬴政闻到了他身上的药香混合的血的味道。然后嬴政听到了惨叫声,碗碟碰撞破碎的声音和重物倒地的声音。

    “小殿下,腰部别用力,伤口会崩开。”扁鹊温和的声音传来。然后他给嬴政后背整理好靠枕,将他放回榻上靠枕上。他左手扯下了青色的帷幕遮挡住了嬴政的视线。

    嬴政什么都没有看见,只知道扁鹊杀了那个内侍。他抓着扁鹊的衣襟不放,扁鹊也任由着他抓着,嬴政低着头嗫声:“别看。”“嗯”扁鹊环住他的腰身给他支撑,又拿了帕子给他擦去鬓角和后颈的冷汗。他就在这个陌生而安静的怀抱里发着抖,还有忍不住的恐惧的泪水。

    他是未来的王,是注定的王,有的人诚服他,有的人仇恨他,有的人把他当成工具,有的人对他委以重任,鲜有人如这医师把他当成一个需要呵护的孩子。

    至少这一刻,嬴政需要一个安定的怀抱。

    这就是白起的医师吗?白起每每骄傲谈起的最爱护他的医师?原来是这般温柔的人。

    等到嬴政平复下来,扁鹊一个人走到了那尸首前,用药物化了那人,又将散落的衣袍,碗碟用地毯裹着扔了出去。

    这边嬴政正胡思乱想着,扁鹊已经重新净手,掀开帷幕进来了,他低声说:“是血族啊,小殿下,这个内侍被血族控制了。”他又靠坐在榻边的案几上,替嬴政把脉:“这个事情还请小殿下不要告诉任何人。”

    嬴政望向扁鹊,虽然不明白为何,但是他点点头:“吾知道了,是任何人。”

    扁鹊一笑:“殿下聪慧,尸体我处理了。小殿下这般担心父皇,不若随扁鹊过去吧。”

    这天扁鹊和嬴政便呆在秦王的寝宫里,期间太后等人来访,扁鹊也懒得应酬,只是关注着嬴政的状态。

    夜幕降临,扁鹊心里惦记着白起,却又明白自己这时是不能走开,一天之内两次行刺,秦王难以主持大局,小殿下的安危无人可以看护。至于太后,和血族徐福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谁又知道这里头有没有她的手笔。

    若是秦王有个好歹,王国动荡,便又是天下百姓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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