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鹊换了餐食后,就陪着那实验品一起用餐。满案几的丰盛餐食让实验品不敢动,扁鹊自己递了筷子给他,又取干净的筷子夹了肉给他用。实验品盯着碗里的肉看了半响就开始吃了。那个孩子吞吃的明显急促,扁鹊按住了他的手,抽出了他手中的碗具,递给了他肉汤:“先用了这个。”实验品拘谨的喝了,扁鹊又让他用了一些面片,才把装了肉的餐食还给了他。
等他吃完了。旁边等得满脸不耐烦的侍女们扯住他往地宫里去,扁鹊喝止了这群人:“住手,本医师送他下去!”说罢便抱起白起让他坐在自己手臂上,带他深入那地宫直到血池,他把白起轻轻搁在笼子里,也不肯给他用锁链,弄完了扁鹊便起身:“我要去地宫里面查看,你自行歇息。若有事情,便叫人传唤。”说罢也不等实验品答话,他便大步离开了。
这边秦国的小殿下嬴政都不知道怎么撞到这个偏僻的地方。他看到这个实验品,和自己长的有些相似的瘦弱的孩子,他原本满脸的愤恨又变成了满脸的错愕。嬴政看了白起半响。他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你是白起吗?”然而无论他问什么,孩子都一声不吭,无论他怎么纠缠,这孩子就是呆呆的毫无反应,气的嬴政推了在血池中的他一把,熟料这孩子就摔倒了,倒在了满是血腥和污秽的池子中。
“你,你,吾可只使了小力。。。你怎可这样!”嬴政看着这个瘦弱的孩子。但实验品一声不吭,嬴政总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情,磨叽了一会,又锲而不舍的和白起搭话,白起依旧一声不吭。又过了一会,有侍从们脚步声传来,嬴政虽然心里不舍,但还是偷偷的溜走了。
扁鹊一个人呆在地宫里,一目十行读那些符文,他在把脉那个实验品的孩童的时候,确实像师傅所说,是一个命不久矣的人。但那些符文让扁鹊深深怀疑起来,他曾经在天下最闻名学府稷下学院的地宫里面学习过上古的部分资料,这些符文就是一部分。
最后他发现符文的复杂已经远超自己想象,不得已,他只好用拓印的办法,一张张复制,等到处理好好实验品的事情,自己再去慢慢分析那些符文。
扁鹊几乎是天天陪着实验品用餐,那个实验品用食算得上是优雅,虽然照例吃的快,但是既没有洒的到处都是,也没有发出声音。扁鹊见他用的有些多,摸了下他的上腹部,收走了食物,那孩子还想吃,见扁鹊收走了,也没有出声,委屈的低着头。他第一次觉得委屈。
扁鹊起身又向侍从们交代了一些事情,然后领着白起到那荒凉的屋子旁边的院子里,有个很破烂的亭子,扁鹊之前已经遣人修理好了。
他递给实验品一本书,就是玄雍常用的幼童启蒙的书,“会吗?”
试验品点点头,翻开书认真开口小声读起来。
扁鹊笑了“你的声音真清脆悦耳!原来你识字,你还读过什么?”
实验品看呆了,这个人笑起来太好看了。
扁鹊见他半天不回答:“嗯?”
试验品脸红了,他结结巴巴说“读,读过,圣人训!”
“有喜欢的书吗?”
他摇头:“不知道。”
侍女们拿过来点心,就是常见的白糖糕,是粟米做的。扁鹊先自己拿了半块用了一点,他皱眉。扁鹊把剩下的一碟推给试验品“太过甜腻,少用点,晚上我让他们蒸肉糕给你。”实验品心里的委屈就突然消散了,头一次有下午点心。
说罢扁鹊面目冷淡的转头吩咐“以后糖糕全部减去八成糖。”又扔了一些铜币给她们。
试验品咽着口水,只吃了一个,扁鹊见他直勾勾盯着,又给了他一个,熟料他自己却拒绝了。扁鹊递给他茶盐水漱口。
隔日扁鹊带了十多本书,有幼儿的奇闻趣事,也有圣人训,夫子说之类的。
扁鹊亲自换了他的饭食,鱼肉,猪肉放了很多,减少他两层粟米的量,加了一些绿菜。他也不挑食,照单全收,扁鹊看他对鱼明显不太喜欢,还是老实全吃了,扁鹊按住他的手。自己挑鱼用了些。
吃了一口他放下筷子,写了一张书简递给侍女,“告诉伙房,以后鱼按我的要求选,做法另外加两种,按肉糕方式做成鱼肉糕,汤炖也可,加些橘子皮和半盅酒,开锅炖,每两天必须有一顿鱼。”又递给了她一个钱袋。那侍女喜不自胜领了去了。
下午的糖糕果然只有微甜,扁鹊却从随身药箱里面拿出来一个白色瓷罐子,从里面挖了一勺淋上去。然后把罐子递给实验品。“我自己做的麦芽糖,玄雍大概没人做,这个甜味也不错,适合孩子,你拿着吃吧,罐子里面别沾水就成。”
试验品吃那糖糕,甜味少了很多,但是淋上麦芽糖后十分可口好吃,甜味适中相当合胃口。
“能告之你的名字?”
试验品摇摇头:“忘记了”
过了一会他又说:“太医叫我白起,白色的白,起来的起。”扁鹊想,徐福给他取名?
“好吧,那我称呼你白起吧”
“医师怎么称呼?”
扁鹊笑了“天下人称我扁鹊,我本命秦缓,大秦的秦,缓缓归的缓,你爱叫哪个都行!”
“阿缓医师!”
扁鹊心想,你怎么这么可爱,连称呼都这么别致。
“我还是叫医师吧!”他在心里念着,阿缓,阿缓。
用过甜点,扁鹊弄他的符文,白起念书。阳光璀璨,然而依然无法压制医者的光芒,他眉眼俊美,嘴角含笑,紫色的眼眸有时候会关注实验品读书的进展。看到实验品望着他,他就报以安抚的笑容。
第四章 不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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