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池 天气越来越冷了。因房内有炉火原因，那两个小女孩总是会找借口进来

    天气越来越冷了。因房内有炉火原因，那两个小女孩总是会找借口进来取暖。

    我看着同类卑躬屈膝的样子就涌出强烈的厌恶感，我曾把她们赶跑，她们反而求饶大哭，说不想去别的仙鹤宅邸，因为别处都很容易丢了性命。这里的脩大人很好。

    “要是她真的好，会放你们自由。”

    她们皱眉，互相疑惑地看了看。其中一个女孩说：“自由就是出去外面吗？大人听说您是从外面过来的，那里是怎么样的？”

    我说：“你们不用看任何人的眼色，不会被强迫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人人都是自己的主人。”

    “好想出去看啊，但是现在也挺好的，在脩大人这里，不用戴脚链和面具，大人您也很好服侍，说话温温柔柔的，我们也没有性命之忧。”

    一个女孩小声说，“虽然总是想赶我们走吧……”

    我哭笑不得，“我习惯了大家平等相处，你们别为我做任何事，我自己来。”

    “那可不行！脩大人说你腰上有伤，不要让你做太大动作。”

    “……”我皱眉，她为什么还要这么殷勤？

    我说：“现在很多事情我已经能自己做了，如果有需要你们的地方，我会让你们帮忙的。不要叫我大人，叫我李憩就好了。”

    她们腼腆地说：“李、憩。”

    我点点头，问了一下，她们一个叫慧一个叫静，仅仅单字而已，字如其人。

    聊了一会，她们白嫩的面上笑颜绽放，开心地搓了搓手，呼了口白气，放松地坐在毯子上了。

    我说：“天气越来越冷了。”

    “对呀！我们从没有经历过这么冷的天，以前植渊大人最多只会给我们造几场雪景玩乐玩乐。其他时候都是春暖花开，秋高气爽。”

    “之前听你们说，他快要仙逝了。”

    “对呀，这怪异的天气也是植渊大人力量衰微的原因，不过脩大人已经找到新少主了，虽然她还很小，但是金鹤的力量很强大，等她长大一点便好了。”

    脩无枫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植渊的金鹤丹吧。

    我心情郁闷全没了，真想看看复活的古良到底是怎么样个奇女子。要是让她知道脩无枫和我曾行使对她不忠的事情，她又会有什么反应呢？

    “笑了！”慧兴奋地和静抓手。

    “什么？”我问。

    “大人、不不不，李憩您好久没笑了，脩大人说要是您笑的话，我们就能去找她领奖赏了。”

    我又笑了，“那你们可真要多去啊。”

    不管她对我是愧疚还是欲望或是她也许是对我有爱的吧，要不然也不会百般讨好我，虽然这爱范围狭窄得可怜，也不肯分半点给我的亲人。

    但就这一点爱，够折磨那白月光似的古良了。那个时候，脩无枫不至于杀了我吧，就算杀了我也无所谓了。

    “不过脩大人已经好久没回来了。”慧遗憾地说。

    好像是这样的，她也就上次回来过一次，已经十几天了吧，不见她的影子。估计是在眼巴巴地等着植渊的死亡，好拿金鹤丹。

    我说：“应该在圣殿吧。”

    慧说：“不是，无垢山已经封锁了，植渊大人目前正闭关着。”

    “闭关等死吗？”

    “呃、可以这么说。”

    “那脩无枫现在在哪里呢？”我随口一问。

    慧摇头说不知道，静说：“脩大人说过如果有急事的话，可以去找婉池的忘忧老板。”

    反正也无事可做，去看看她做什么。

    一说要出门，两个姑娘可忙坏了，还是没有忘记要照顾我的任务，唉，我也嘱咐她们多穿点。两人戴上了紫边木头面具。

    我记得我仓琼说过这里人的合法身份只有奴隶，我以为我也要被戴上这木木的面具。但是静递上来一个乌木扁盒。

    打开，里面黑丝绒上是一个紫纹薄银半面具，比我见过的任何仙鹤的面具还要精巧。

    “虽然脩大人让我们无拘无束地在院里行走，但是出去外面还是不要引人耳目比较好，何况李憩您是很漂亮的，怕别的仙鹤大人看去了。这个面具也可证明我们是脩大人的人，她正得势，不会有人惹她的。”

    我说：“真讲究。”

    穿戴好后，静和慧都看了我好久，她们两赶紧带把我转到镜前。

    镜中的人，身着暗黑丝绒长裙，肩披着银狐氅，白绒在象牙般白皙的细长脖子上围上一圈，抵御风寒。而紫纹银薄翼面具下的秀气鼻尖因寒冷染上浅桃色，下颌线因近来的折磨而变得明显，整个人看起来很脆弱，让人心生怜惜。

    我说，“我不看了。”

    “超级美啊。”慧极力恭维，静也点头。

    “我以前不是这样的。”

    两人就不说话了。

    我们便撑着骨伞抵着小雪走出院门，这座山头不高，绕着山道走了两圈便下来了，此时外面都已经是白茫茫一片片雪了，而原来的树木也都结上了霜。这里离无垢山很远，也算郊区了。

    婉池不远，那边是一片温泉地，婉池是其中最大的温泉。因西边无山遮挡，视野开阔，能看到完全的夕阳之景，少数身份高贵的仙鹤会去那里享受玩乐。

    走到半路，看到有人推着车走过，车上是白布，里面露出人铁青的坚硬的脚尖。静和慧都拉着我走快点。她们说：“这是冻死的奴隶，应该是主人没有维护的结果。”

    我叹息，“唉，可怕的世界。”

    我们走到了，现在天色灰蒙蒙的，婉池很大，像个小湖，白色的暖气从水面蒸腾而起，池周围仍覆盖着绿地，有带光环的奇花异草生长在周边。

    现在池里有十几个人形仙鹤，他们雪白的肩膀露出水面，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交谈。

    我们路过时，他们都转头盯过来。

    我眼珠转过去，他们就连下水池都要戴面具，面具后的空洞眼瞳就像幽灵一样。

    “李憩，我们走快点，被久盯不好。”静和慧催促着我。我摸上腰后的弑神刀，说：“好。”

    暂时不要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