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
千代灵伸长脖子往她身后看了一眼:“道长去牢中做什么?”
柳简坦然答道:“问了沈公子两句话,公主可是也来寻公子的?”
千代灵泄气耸下了肩:“我才从沈府回来呢……道长,你且同我交个底,这案子与沈鸿到底有没有关系?他行事虽是荒唐了些,但……但毕竟是谢容瑜的夫君。”她顿了顿:“还是前太子之师独子,谢将军之婿……若最后查出与他有关便也罢了,否则,当真说不过去啊……”
到底是天家女儿。
柳简想起从沈府湖上打掏起的登天绳,她迟疑了一下,后才摇了摇头:“沈公子先前曾说他夜半时曾去沈夫人院中一回,先前少卿许是问了口供……公主既是从沈府回来,未曾遇见少卿?”
她下意识看向千代灵所来的方向。
千代灵摇了摇头:“时卿也不知是发现了什么,说是要寻严峭,急匆匆便走了,我尚未曾来得急问他……”她好奇拿过她手里的画轴,边打量边展开:“竟以绢为画……这画里的女子是谁?”
柳简心不在焉吐了个名字出来,惊得千代灵停了脚步,将画送到眼前瞧了一遍又一遍:“她……那躺在仵作房里的那人是谁?”
柳简抬头笑了笑:“公主若有空,不如与我一同去查一查?”
千代灵自是不会拒绝。
“此条路是往……沉月楼去?”
千代灵与她一同坐在府衙的马车内,实是忍不住柳简卖关子,掀开车帘瞧着街边惹闹,隐隐见了那高悬灯笼的楼阁才起了疑。
柳简原是闭目养神,听了她此言,也跟着探头向外瞧。
“行了,便是此处吧。”
一出马车,柳简不适眯了下眼。
今日阳光着实好的过份了。
千代灵跟着跳下,将剑抱到怀里,四下环顾一周问道:“要去何处?”
柳简辨认了一下方向,指着一处道:“走路。”
“自沉月楼作始点,有东南西北以及东南五条路,沈府地处沉月楼之南偏东向,去往沈府,有南、东南两条路可走。”
千代灵几乎是立即领会了她的意思:“你是想依着那天沈鸿遇到仙子的路,寻到那女子身份?”
见柳简浅笑,她如受了鼓舞继续说下去:“沈鸿自沉月楼饮酒出,已是夜深,如此,自然是挑大路行走,理是正南方向。”
于是二人便向南而行。
至一拐角,柳简见一黑漆金字的亭子,道:“后路遇大雨,沈公子未曾坐车,便到亭子中避雨等仆从拿伞,此时便见得有仙子执伞从空中慢行。”
千代灵绕过亭边卖茶水的摊子,同柳简一同踏进亭子,八根木柱外,可见整条街景:“在亭中闲来无事必是四下张望,此处皆有楼阁,是何处见得仙子呢?”
环绕一周后,柳简迟疑指了两个方向:“正西方向……或是西南。”
正西处的巷子正是两家茶楼背对而立的间隙,不过尺宽,因是茶楼,楼高,而窗户亦多。
西南方向的屋子则稍矮些,仅二楼高,瞧着巷口来往人士,倒更比茶楼那处人更多些。
千代灵从袖中掏出半粒银子,置于亭中一乞者老汉碗里,目光却还凝在柳简身上,注意全在与她的交谈中,同她并肩从亭子另一侧而出:“为何?”
“沈公子说当日见仙子走于空中,如今看来,必是那女子借绳而行,因是春雨连绵,夜色如墨,使得沈公子未瞧得空中有绳在。”柳简伸手抹了抹额上的汗,轻吐一口气,又抬手指向茶楼后的栏杆处:“若是系绳子,此处最佳。”
她又指向西南处:“其次是西南方向,那处有戏班梨园,沈公子当日所言,道是仙子瞬而消失,这人怎能轻易消失,许是寻了某处藏匿起罢,以那女子身份而言,西南之处,最是适宜。”
千代灵提脚便往近处的茶楼走:“道长既有了猜测,直接瞧了便是。”
午时茶楼人渐多起来,一间间去瞧窗外栏杆实在是费力,幸是楼外皆通,千代灵便做主要了间雅室,留着柳简在楼中饮茶,自己自窗内翻了出去,雪青色衣袂如蝴蝶一般消失在窗边,柳简知她功夫高深,倒是安然。
一杯茶未喝完,蝴蝶便又飞了进来。
千代灵喘了口气坐到她对面,抬手拿着柳简倒好的茶水饮了一口:“我走了一圈,未曾瞧过有你说的那种痕迹。”
柳简若有所思:“那看来,只有西南方向了。”她想了想,眼睛越发亮起来:“原是如此……”
丢下茶盏,她便匆匆下了楼去。
才同千代灵绕至梨园戏楼前,柳简细细打量着二楼窗木异样,未行数步,竟教她瞧见时玉书站在楼上,于窗内往外,显然亦是瞧见了她们。
这样倒干脆连痕迹都不必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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