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上看了一眼墙壁之上小小的一方窗口,那外隐隐可见天色暗蓝,倒是偶得,今夜竟有星子。
柳简应了声好,走到时玉书身边时她又想起一事,急急走回到周渚面前,正色问:“祠堂走水,不知令尊令堂的牌位可曾受损?”
周渚莫名看着她,不知她用意,但还是摇了摇头:“许是上天怜悯,无恙。”
——啪嗒!
是周清手上黑色的棋子落在棋盘上,柳简望过去的时候,她吐了吐舌头,露出一点仓皇的可爱来。
柳简朝着二人微微欠了身,终于同时玉书一同出了牢狱:“周老夫人当家主事多年,怎么会一件厚实衣裳都不往牢中送。”
时玉书不曾应声,神色如常往前走,等得柳简再替周渚抱一回不平时,他才懒懒道:“查案大忌,乃是与案中人有纠葛,怀疑周家旁的几位公子时,不见你半分为难,怎么对周三公子这般不同?”
可她又非是推官,瞧到了看不过去的事,还不允多说两句了。
柳简偏了头不愿理他。
文祁早等在了堂中,一见她二人出现,忙就放下茶杯起身出来:“问完了?”
时玉书同时问道:“金良贞的尸体……”
“还不曾检验好。”文祁往东北角指了个方向,大概是衙门仵作房的位置:“这金厨娘是有家眷的,她女儿得知了她的死讯,哭着闹着不让检验,仵作同徐大人劝了半晌,还是周家来了人,多给了她些银子,她才允了,直到方才天晚了,哭哭啼啼说是要回去给夫君和孩子做饭,仵作才安心检验。”
时玉书轻声道:“那看来一时半会是出不了结果了……先回周家吧。”
一入周府大门,柳简便急急朝着时玉书欠了一礼:“我去隐华苑替三公子传个话儿。”
隐华苑是周渚同周清的住处,周家大房居承光苑、二房于藏墨苑。三个院子相邻,皆在府上东北方向。
毕竟她得了周渚几套衣裳的恩情,她想还这人情,自然对此事上心了些。
她跑远后文祁还有些称奇:“倒是少见柳道长跑得这般快的时候。”
时玉书看了一眼柳简,立即转身往清雅苑走:“脑子掉到脚上了,可不得跑的快了。”
语句含糊,文祁不曾听清,不由追上他的脚步相问,时玉书自不会再说第二回。
她不过跑了数十步,便觉得喘不上气来,自知已是极限,只得慢慢走到隐华苑。
许是主子不在,院里光亮了灯,也没见了丫头小厮,她扶着门往里张望了两眼,屋里头才跑出个丫头,柳简一细瞧,圆脸杏眼,倒是个熟人——枚儿。
“柳道长!”
柳简长话短说,将周渚的意思带到,又加了一句:“牢里的饭菜怕是不大可口,要是方便,便再带点吃食过去吧。”
枚儿连连应下:“多谢道长。”
柳简见她眼圈泛红,安慰拍了拍她的肩,这才身往回走。
路过承光苑门口时,一声瓷器碎裂清晰从内院传出,她回头看了一眼,却只瞧得守在门口的两个小厮仿若未闻的样子,她才往院里瞧了一眼,就又听得再一声重物砸到地上的声音。
院里伺候的下人个个留意着手里的活计,竟无一人敢驻步查探。
柳简想了想,还是回过了头不曾多问,径直回了清雅苑。
她一脚踏进时玉书的屋门,看着空空如也的桌子,笑脸立即化成浮云:“没有饭呀。”
时玉书抬着笔在书案前写着什么,大概又是案子的线索:“你不是去了隐华苑么,不曾在那处用饭?”
“那院里的主子还在府衙呢,我去哪里混饭……”她坐到桌前,伸手提起炉上的茶壶又翻了个杯子,喝过一口后才抬头四顾:“文祁呢?”
时玉书不答反问:“离周老夫人寿辰,还有几日?”
先前青姑捧着衣料时好像提过,粗略一算:“十一二日吧。”
“那寿辰的客人,也快到了。”时玉书放下笔:“在周老夫人生辰之前,周家恐是安宁不了了。”
他走到她对面坐下,柳简替他倒了杯茶水,顺势也替自己那空了大半的杯子添了新茶,正准备端起饮时,时玉书却以指按下她的动作:“往后饮茶,我喝过之后,你方可端杯。”
柳简一顿,默默放下杯子。
文祁抱着刀从外头走进来,大大咧咧唤着婢女小厮将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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