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花期

    文祁惊诧道:“周词若不是凶手,怎么会在此处?”

    时玉书解释道:“周词对崔管家之死上心得很,若是金厨娘以崔管家的死因相邀,他来此并不奇怪。”

    柳简道:“既然少卿知晓,那为何……”

    时玉书转向她:“徐同知并不是个糊涂官,周词是不是凶手,他详细问过了便知晓了,无论如何,他此时出现于藏锋院,都未免太过巧合了,他既然一时半会儿不想道出前因,不如就先行将他羁押,交由徐同知审问,过些时候,去听结果便是。”

    他顿了顿:“此处就暂时交于我同文祁两人,你再去祠堂看看。”

    柳简知他是要再细察现场,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少卿,梨花盛开,花期几日?”

    “一棵树上,花开有早有晚,但由花开至花败前后应不会超过二十日,若挑全盛之时,十日左右。”时玉书眉头皱起:“你是说,还会有人被杀?”

    柳简道:“我也不敢确认,但如今看来,此人的目的,似有意将我们的目光往梨花上引,而府上如今与梨花相关的声音——只有那个叫梨素的孩子,崔常安之死,未能使我们深究,金良贞之死,或是一个提醒……若我不曾猜错,此事传开之后,梨素索命的谣言,将愈来愈甚。”

    她一说完,便弯腰举手与头齐平行了一礼,而后抖了两下衣袖,转身出了门。

    天光已然大亮,昨夜落了大半夜的雨,在早更停了。

    从此地通往藏锋院门口的路,有一段草地,吸足了雨水,又被冻住,地面上浅浅一层因着被人踩来踩去,倒是化开了些泥泞,她垫着脚挑了两块没人走过的路,可脚尖还是沾上了些泥水,她跺了两下,勉强甩开一点,又忙往祠堂而去。

    祠堂前守着的竟还是上次的那两个护院,一见了她,就朝她招了手,等得她到面前,才小声问道:“柳道长怎么来了?前头……藏锋院又出事了?”

    柳简回头看了一眼,隔着那落了雪的竹枝,她只瞧到了藏锋院一隅的飞檐。

    她苦着脸道:“嗯,又死了人……少卿让我出来问问,有没有人瞧到藏锋院有人进出的。”

    其中一个护院笑了声:“藏锋院这几天不都是府衙的人在……哦,你昨天是不是瞧见了厨房那金大娘进去的?”

    另一个护院点头:“是她,这整个周家的婢子,也就她那个体型,不会错。”

    柳简疑道:“二位在这儿也能瞧到藏锋院?”

    “这儿哪里能瞧到……你往那边再走了十几步,往南边儿看,倒是能瞧见。”

    柳简到祠堂,一直是从大道而来,护院所指的方向,是小道。

    她依言走了走几步,又在护院所说的地点停下,往南转了身去,果然可见藏锋院门前一段路。

    “这也就是现在藏锋院出了事儿没人敢来,要是在以前,站在那儿,一晚上能瞧见好几对府上的婢女小厮花什么……那个词怎么说来着。”

    柳简慢慢踱回去:“花前月下?”

    护院一拍腿:“对。”

    柳简眯了眯眼睛,又问道:“府上经常有人到藏锋院前头走?”

    “可不是,先前守着祠堂的那几个小子,天天跟我们抱怨呢,说什么当差的地儿不好,十天半月里都见不着个人影,比不得前头伺候的,不仅能在主子面前长脸,还能同小丫头们逗两句嘴……当时还笑话他们呢,没想到如今倒也轮到我们了。”

    许是主子不在近头,他们也没避讳着:“说来啊,还是周文思那小子运道好。”

    柳简听着这个名字,敏锐重复出来:“周文思?”

    “是,他原先啊,是西院的清扫小厮,最好赌钱,赌上瘾的时候,能连着赌两天,他不在主子眼前伺候,又和史管事又是亲戚,这一天两天不当值,也没人在管他……他啊,先前还穷得叮当响呢,后来不知道在哪赚了钱,一下还了赌债,还连着三天请我们喝酒,没过两天,竟就辞了活计,直接出远门去做小生意了。”

    小生意?

    他此时已是倒在某片阴冷无声的地下,再不能见人间一点阳光了。

    出门做生意,怕是周家给出的解释吧。

    柳简附和笑了两声:“那运气,是好些的。”

    另一个护院道:“要说起来,也不是全没风声,有天他喝醉了酒,不是还说,他这辈子就算是天天在家歇着,都能银子不断么?”

    “嗐,这话哪里能当真,要真有这好事,怎么没叫咱俩碰上,倒教个天天赌钱的醉鬼撞上……”

    再说下去,都是些闲言碎语,没什么值当听的,柳简在谈笑间寻了个机会,从祠堂门口闪身进内。

    一场雨,让雪上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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