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 大理寺

    柳简从没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站在此处。

    她抬起头,看着宫灯在风中轻轻晃动,心中默念一句燕子望楼东。

    她声音似乎都在颤抖:“如今,这楼中,住了人吗?”

    时浅知未曾察觉到她的异样,喊着四儿上前叫门,正门未开,侧门倒是探出个脑袋:“来者何人?”

    他拍了下脑袋:“少来此地,倒是忘了,此处正门不开。”

    他拄着拐杖一瘸一拐走到侧门前,大大方方向脑袋行了一礼:“户部侍郎时浅知求见秋先生。”

    他立刻让四儿将准备好的礼物送上,‘脑袋’下又多出一只手,勾了沉甸甸的礼物,轻声应道:“时侍郎稍后。”

    话说完,脑袋退了回去,连门都关上了,极尽无礼。

    时浅知挪到柳简身边,这才回答了她方才的问题:“住着秋先生。”

    “秋先生……”

    柳简不止一次听到这个称呼,可她一直不曾在意过,她看着紧闭的大门,轻声问道:“此处正门为何不开?”

    “这我可就不知道了,打听过,可都没个正经的回答。”他絮絮念道:“燕子楼有规矩,只开侧门,且登门都需秋先生同意,便是天子驾至,都得在外等着。”

    “这位秋先生,是什么人?”

    “见了你便知晓了。”

    可惜,不曾见到。

    脑袋从侧门探出:“秋先生说今日身子不爽利,怕过了病气给侍郎,等改日病好了,再请侍郎过楼。”

    她递出个油纸包:“秋先生给的回礼。”又像是话家常一般:“先生问侍郎送的泥人价几何。”

    “两个八文,又教老板包起来花了一文。”

    ‘脑袋’弯了眼睛笑起来:“侍郎买贵了。”

    说罢便退回门内,将门阖上了。

    时浅知将油纸包打开,内里是几个白白胖胖的包子,他拿了一个,一口便咬下去半个,剩下的都给了柳简:“那只能改日再来了。”

    未见着人,柳简反而舒了一口气,她虽一直想入燕子楼,还一度想着利用时玉书靠近此处,可到底尚未曾做好准备,如今入内,难免失了分寸,柳淮门藏匿多年,天子眼下,她必要更小心才是。

    可无端由的,又恨了起来。

    这处曾是她师父住的地儿,如今不知是哪个人鸠占鹊巢,定些莫名其妙的规矩,全然将自己当作了燕子楼的主人。

    气归气,她仍就是将手里的包子塞到了嘴里。

    倒是好吃。

    时浅知与她脾气相投,又知满朝文武的囧事,柳简与他凑着脑袋一块说闲话,对类似于兵部尚书常瞒着家中夫人约礼部侍郎一块儿去钓鱼、深得陛下恩宠的小侯爷私下作画去卖之类的话题极是感兴趣。

    时浅知大有将她引作知已的想法。

    柳简听他说完一位府衙大人的独子娶了个女捕快的风月事后,体贴送上一杯茶水:“二公子这京都何处有养鹤的地儿?”

    “鹤?”时浅知想了想:“京都贵人多,附庸风雅者更多,好些人家都养着两只,就连太史令都养着两只,那两只听说还是无意落进,因是受了伤,太史令便也一直养着。”

    “太史令……”柳简思量一会:“二公子与太史令的官员可熟?能带我去瞧瞧那两只鹤么?”

    “今日怕是不成。”时浅知指指腿道:“这副样子去太史令怕是要被御史们写折子,姑娘若是不急,我晚间与春官夏官们吃一壶酒,教他们明日点卯时带你过去。”

    “多谢二公子。”

    回了时府不多时,便有大理寺官员上门将她接到大理寺中。

    一入门,便觉司法之地之严谨,过往官员,不见嬉笑打闹,个个俱是面容沉沉,少有几行色匆匆者,眉间紧蹙,全无轻松之态。

    小官将她引到大理寺的验尸房,才迈进去半只脚,内里便有人回头指了她腰间佩戴的香囊。

    引她过来的官员小声解释:“验尸房中不可有香料,会误了验尸。”

    柳简解开香囊,又在外拍打一阵,这才进门。

    她以布巾掩了口鼻,门口官员送上一枚绿色的药丸,言简意赅:“含着。”

    药丸也不知是以何物制成,辛辣至极,倒也压住了验尸房的味道。

    内里站着一个男子,胡子拉碴,双目充血,发髻歪束,瞧着不过四十左右的模样,鬓发却已经花白。

    “姑娘家?”那人盯着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姓柳?”

    柳简轻轻点了下头。

    那人哼了一声:“姓柳的在京都可没什么好下场。”

    此话听得柳简眉头一皱,便听着送药给她的那个官员开口:“你天天呆在这验尸房里,见得哪个姓儿的有好下场。”

    时玉书从门外走了进来,他换了官服,非是素色,倒让柳简愣了一瞬。

    他走到柳简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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