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影盟来使，信念动摇

    寒风夹雪，连夜不止。

    梅雪山庄的正门，在沉寂了三日後，再次响起叩门声。那声音不重，却让沈无音的指尖微紧。

    她在院中练剑，剑气未落，目光已冷。

    白芷音走近，声音低低：

    「影盟来人了，说要见你。」

    沈无音收剑，转身，斗篷微扬，眼中再无方才练剑时的清寂，唯有一丝压抑不住的警觉。

    正厅内，一名灰袍男子坐在主位，面容淡漠，眼神如鹰。

    他名为霍止言，影盟排行第三的执令使者，亦是沈无音昔日的训导长。

    「沈姑娘，数月不见，风雪中你倒是过得安稳。」

    他语气淡淡，话却暗藏讽刺。

    沈无音跪坐一旁，语调如常：「任务仍在调查中，故未归。」

    霍止言眼神一凝，淡然笑道：「可调查进展为何？叛徒既亡，你为何仍留此地？」

    沈无音未答。

    霍止言手指轻敲桌面，目光转向门外：

    「我倒听说……这庄中的nV庄主，与你相处甚密？」

    「只是配合调查。」

    「哦？」他挑眉，「那她是否知晓自己是毒脉之nV？」

    沈无音心头微震，面上却不动声sE。

    「未经确认。」

    「你变了，沈无音。」霍止言语气忽冷，「昔日你出任务，剑不迟疑，杀不眨眼。如今为了一nV子，三番两次迟迟不归。」

    「我只是尚未查清。」

    「你是怕查清之後……不得不动手？」

    霍止言起身，步步b近，声音陡然低沉：

    「我们已查明，江Y雪正是毒脉传人。影盟的命令活捉，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那一瞬，沈无音的指尖，缓缓握紧剑柄。

    **

    夜深。

    江Y雪坐在书案旁，手中捧着药盏，却未饮。窗外风雪未止，灯火轻摇。

    门被推开。

    沈无音走入，一身寒气未散，神情却异常沉静。

    「影盟，想抓你。」

    江Y雪看她一眼，眼神未有惊讶，只淡淡一笑：「我猜到了。」

    「若你反抗……他们会杀你。」

    江Y雪将药盏放下，语气平静：「那你呢？沈无音，你会杀我吗？」

    沈无音走近，终於抬手，轻轻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指。

    良久，她低声开口：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对你拔剑。」

    江Y雪盯着她，眼底闪过一道光，像雪夜里突来的一点火。

    「你若要杀我，我不会躲。」

    「但你若选我，我会站在你身後，哪怕全江湖皆与你为敌。」

    沈无音喉头一紧，那一刻，她忽然明白了什麽。

    不是她无法对江Y雪动手而是她从一开始，就不曾真正将她当成「任务目标」。

    屋外雪声不歇。

    屋内灯火，静静摇曳。

    她们坐在彼此身侧，一语不发，却彷佛听见了对方心跳。

    这一夜，剑未出鞘，却胜过万千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