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宇依旧气定神闲地往前走着,楚小天愤然叫道:“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不要憋在心里,有气就撒在我身上,可以打,也可以骂,还可以咬。”杜宇将人抱上床,似哄孩子一样。
心烦意乱的楚小天当真顺势咬向他的手腕,用了十足十的力,手腕的牙印已然变紫,破了皮,正在渗血,他还故意嘲讽道:“疼吗?”
杜宇摇摇头,“一点都不疼。”
老子的牙槽都发酸了他竟一点不觉得痛?楚小天只当他痛觉不敏锐。杜宇又问,“心里好受些了吗?”
“杜大人,你是不是有病?”楚小天靠着枕头,嘴角的笑容颇为玩味,“以前我在江南时,也有很多男人像你这样献殷勤,不是嘘寒问暖就是送金银珠宝,他们无一例外,都是想睡我。你之前与我同床共枕近半月时光,我好几次撩拨你,你却不为所动。现在我是赵辛的人了,你还是这般缠着不放,杜大人,你究竟想要什么?”
杜宇垂下眼帘,像是在思忖,又像是羞涩,隔了许久才弟弟应道:“我想要你......也喜欢我。”
“喜欢你?”楚小天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微微上扬的嘴唇藏不住喜色,“杜大人,实不相瞒,我汪泽也从不信那玩意儿。什么情啊、爱啊,什么金玉良缘,什么一见钟情、日久生情,这些都是那群没用的书生编撰于话本上抚慰人心的东西,虚无缥缈,根本信不得。”
杜宇的耳朵微微泛红,小声辩驳,“我相信人间有情、世间有爱,我也相信金玉良缘,更相信日久生情。”
楚小天仍旧笑着,“我这人生来气运不好,凡是跟我走得太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曾经有一个叫司徒玉的人喜欢我,结果死了,还有一个叫柳白的人待我好,结果还是惨死。杜大人,你可要考虑清楚。”
杜宇没有丝毫迟疑,只郑重回答,“人活一世,左不过一死,若能为你而死,我自当死而无憾。”
情话果真动听,楚小天竟有几分触动,若是当年能多讲一些给江霜听,他是不是也会有些感慨,不求他心生悲悯,至少他在召出寒霜剑阵时不会那样决绝。
“喝点粥,等会儿就该凉透了。”杜宇一勺一勺的喂着,楚小天慢吞吞地咽着。
一碗粥吃完,竟费了半盏茶的功夫。楚小天面生疲倦之色,他伏在杜宇怀中,撒娇似的道了句,“我想你今晚来陪我。”
为了让杜宇放心,楚小天又补充了一句,“赵辛这些日子会去兰菁那处,不会来我这里。”
杜宇似有话要说,却又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硬生生憋住了后话,只点点头,“你知道我不会拒绝。”
杜宇去而复返,夜已渐深。
楚小天正在沐浴,不能沾水双手搭在木桶边沿,瞧见屏风后的熟悉身影,他淡然开口,“水还热着,要不要进来?”
稍一抬眼就对上杜宇那两道赤诚的目光,看着他放下剑,看着他脱下衣袍,看着着慢慢步入浴桶,桶中的水溢出大半。杜宇的皮肤没有想象中那么黑,他的皮肤很白,身上有很多伤疤,遍布经年累月的沧桑与憔悴。
楚小天像是逗小孩子一样,用脚蹭着他,眯眼一笑,“杜大人,我这双手碰不得水,烦请你帮我擦擦身子。”
杜宇拿起搭在木桶上的帕子,沾湿水,轻轻擦着他的肩膀。见他红了耳朵,楚小天又得寸进尺,往他身边靠,借用水力佯装不经意撞入他怀中。楚小天附在耳畔喃喃低语,“杜大人身上......好香。”
杜宇突然将他抵在木桶壁上,水花四溅,两人急促的呼吸正似这桶中之水。杜宇亲着眼前人,明明急不可耐,却又刻意去克制,唯恐一不小心将人弄伤。
滚烫的身子,氤氲的水汽,爱慕的心尖人,正是那良辰美景逢佳人,一宵春色绽满园。
“别乱动,你的手还伤着。”杜宇箍住他的双手,顺势扯过床边的白纱将双手捆住,反按过头顶,绑在床头。
人不能比较,一比较,楚小天就觉得杜宇比那狗皇帝赵辛受用多了。
原本白皙的皮肤全部泛红,好似将那西边快要消散的淡淡晚霞披在了身上。
楚小天的腿很瘦,脚踝很小,杜宇一只手就能全部握住。树根还深嵌于大地,杜宇喘着粗气,握住脚踝仔细打量。肌肤光滑洁白,唯有那道红痕碍眼。杜宇闭眸深情吻向红痕。
楚小天只觉酥酥麻麻,不能自已。
这一夜,两人未眠。
往后几日里,楚小天会早早屏退所有宫女,杜宇每晚也会准时出现。起初,楚小天总是困倦,窝在杜宇怀中很快就入梦。这几日身子稍微好了些,不似之前那么疲惫,便央着杜宇讲些趣事。
一日复一日,不知不觉间竟又度过了半月时光。
这一晚,楚小天没有等来杜宇,却等来了狗皇帝赵辛。前两日立了秋,又下了一场雨,夜里越发寒凉,赵辛披着狐裘负手而来,“怎么,瞧见是朕来,不高兴了?”
“自然不敢。”楚小天慢悠悠地站起身来。
“手指还疼么?”赵辛拉过他的手,指尖的白纱薄了许多,也不像之前那样沾满鲜血。
之前听杜宇提过,兰英这两日会抵达,赵辛这会子过来定然不是嘘寒问暖,楚小天摇头,“已然好多了,伤口虽未结痂,但戴上甲片还是能够抚琴。”
赵辛摸着他的脸颊,像抚摸一块稀世珍宝,动作温柔,目光温和,良久才缓缓道:“你怨不怨朕?”
这狗皇帝脑子进水了么,竟然问出这等愚蠢的问题。老子原本是自由之身,在江南左拥右抱,就是因为他的一道圣旨才被迫进宫,现下搞得这般落魄,你说冤不冤?
楚小天在心底将赵辛骂了一通,然后微微展颜,笑容显得有些冷漠,“若臣说不怨,想必皇上也不会相信。”
“你怨也好,不怨也罢,而今你我皆是弦上箭,不得不发。”赵辛握住楚小天的手,轻轻摸索他手背上的青筋,“明日是朕已故母妃的生辰,朕会大赦天下。待圣旨一下,你便是自由的。”
楚小天先前还在思考此事,一个被打入天牢的人贸然出现在兰家姐妹面前,赵辛要如何解释,现在看来,竟是多虑了。赵辛是皇帝,布棋挑子的本事能差到哪里去?他早就打算在王母生辰之日大赦天下,所以才会在菁妃哭闹着治我死罪时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
“待兰将军抵达后,皇上打算如何做?”
“设晚宴,款群臣。”
“臣手无缚鸡之力,皇上想让臣如何做?”
赵辛悠然笑着,“抚琴慰人心。”
如此神色,如此语气,不由地让楚小天觉得赵辛在玩笑打趣,故而他又不确定地反问,“当真只是抚琴慰人心?”
“当真只是抚琴慰人心。”赵辛依旧笑着,笑罢又勾住楚小天的脖颈,轻轻在他的额头落下一个吻,“很晚了,你早点歇。”
楚小天点头,目送赵辛离去,而今这局面,就算想让他歇,他也睡不着。
后半夜,被窝里一暖,抬手就摸到结实的胸膛。楚小天睡意顿无,似流浪许久的人寻到了家,他扑进杜宇怀中,软声低语,“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杜宇抬手搂着他,轻轻吻上他的脸颊,“除非我死,否则你去哪里,我就跟到哪里。”
楚小天蹭了蹭杜宇的胸膛,“你想不想去江南?”
“我们可以在江南买所宅子,建立一个属于我们的家。”
“若是可能,我倒极愿意与你成家。”楚小天对‘家’这个字眼感到陌生,在他的记忆里,自己就一直没有家,不是在流浪,就是在流浪的路上。
居无定所,漂泊无依。
杜宇没接话,楚小天也不再言。两人心中都明白,三日后那场群臣宴事关王朝存亡,不论结果如何,大家都难脱身。
同为赵辛的盘中棋子,唯有彻底撂翻棋盘,才可能有一丝抽身之机。
老子绿了狗皇帝7 杜宇依旧气定神闲地往前走着,楚小天愤然叫道:“出去,我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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