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欣喜道:“是探险队来了吗?”
“我觉着可能不是。”元晦出乎意料的深色严肃,道。
“啊?”
我不明所以。
“我亲爱的小创造者,你写的你忘记了吗?”元晦熟练地嘲讽了我一番后,复述了我写在荒宅里的第一句话:“这是一个晴朗的下午,天空很蓝,万里无云,Y大探险社的十三位成员鱼贯行走于荒林之中。”
经他这么一说,我回忆起了荒宅这个故事的开头是在一个艳阳高照的下午,那支我为了图省事直接以字母命名的Y大探险社,在到密林探查野人足记的时候,按照寻常套路,被我设定为与外界失去了联系。
除此之外,探险社内的一名成员,Y大大二再读的学生郑方在密林探险的途中不慎被毒蛇咬伤,性命垂危。
探险社的带队老师廖严当机立断决定先暂停探险活动,原路返回送性命垂危的郑方就医。
就跟常规套路一样,我也写了探险社在返回途中迷了路,误打误撞走进了荒废的古宅。
总而言之,故事的开头是一个艳阳高照的下午,而此时天还未亮,一片昏黑,想通之后,我用脚指头想想都能知道眼下发出这窸窸窣窣声响的不会是Y大探险社。
黑暗往往能将恐惧无限放大,以至于我已经害怕了起来。
“你觉着那会是什么?”我征求元晦的意见。
“我也说不好。”元晦面露费解之色。
“可能是风声吧,要不然这种荒郊野岭能有什么?”
“你倒是提醒了我。”元晦严肃,“这种荒郊野岭别的没有,豺狼虎豹这种野兽应该不少。”
我惴惴不安,道:“你的意思是有野兽?”
元晦:“不是我的意思是有野兽,而是现在除了野兽之外,我想不到更好的解释了。”
我信也不信,紧紧凝视着发出簌簌响动的灌木丛,壮着胆子问:“谁在那里?”
元晦觉着好笑,道:“我亲爱的小创造者,别做这些无谓的事情,我们现在处于世界的边缘,这里被时间抛弃,一片荒芜,除了豺狼虎豹,不可能有智慧生物。”
我将信将疑,正踌躇着,灌木丛后传出了人声,“你们又是谁?”
“有人?”我诧异至极。
元晦不比我好到哪里,但他行动力更强,当我还一脸茫然,他就已经走到了灌木丛前,伸手将树丛拨开。
昏黑一片之中,我很难看到藏匿在灌木丛后面的人长成什么样。
虽然看不见,但对方说话的声音清晰地传到了我耳朵中。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无礼?”
讲话的调子娇纵又任性,但声音却稚嫩且清脆,我想说话的人应该还处于尚未变声的少年期。
元晦没有问他是谁,而是径直道:“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你管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少年一如既往地蛮横无理,我旁听着倒没觉着有什么,但元晦情绪失控,有些发火,道:“我在问你一遍,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他如此不理智的样子很是罕见。我惊讶之余,思维清晰地运作起来,一些我之前没有注意到的细节重新被我回味了起来。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从他拨开灌木丛开始,他就没有问过一句类似于你是谁之类的话,而是一直在问少年是以何种手段出现在这里的。
造成这种情况,有两个解答,一是元晦不在意这个少年是谁,关注点只在对方如何能出现在这个被他称之为被时间遗弃的世界边缘,另一则是他认识这个少年。
而我偏向于第二种解答,于是问元晦:“你是不是认识他啊?”
元晦一个字也没有讲,单纯从怀里掏出一个手电筒。
“这是我从肖寒那里顺来的。”
他一边打开手电筒一边说话,我能听出来他已经尽量让声音变得轻松,但字里行间的紧张与压抑无法被遮盖。
这让我愈加好奇这个少年的身份,于是我聚精会神,一瞬不瞬等候着手电筒昏黄的灯光驱散黑暗,将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年容貌呈现到我面前。
不多会,手电筒晦暗的光线就已经在少年脸上落下一个个斑驳的痕迹,让他的面孔处于半明半暗之中,看不分明,但这已经足够我看清少年的长相。
一张与元晦一模一样的面孔跃入眼帘。
我诧异地说不出话,不住结巴:“他……他是……”
“如你所见,他应该是我。”元晦径直道。
我不太相信,道:“这……这怎么可能?”
元晦表情也不太好,道:“虽然事实有些魔幻,但是真相就是如此,这家伙是我小时候。”
听了这个解释,我还没找着北,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小元晦,激动地跳了起来,道:“你在胡说什么?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自己和自己相遇这种魔幻事实?”
元晦不以为意,道:“我也以为不会有,但是当我遇到了你,事实就变得魔幻了起来。”
小元表现出了不符合他这个年龄的敏锐,道:“你怎么能肯定我就是你,不会是其他什么人,比如你的远房亲戚、不知名的弟弟亦或者私生子什么的?”
“对啊,真相说不定就是这样。”
相较于自己与自己相遇的魔幻事实,我选择了不那么魔幻的说法。
“我亲爱的小创造者,你又一次忘记你是怎么描写我的。”元晦不着痕迹地讽刺,“你自己写的,我那位拉丁裔的父亲在我三岁那年出海后葬身鱼腹,再也没回来,而他没有兄弟姐妹、叔叔伯伯,所以你觉着我能有什么不知名的远房亲戚和弟弟吗?”
我被怼得脑子已经不清楚了,道:“那私生子呢?”
“你在和我开玩笑吗?我今年才二十四,这小鬼怎么看都是十三四了,我他妈要有多努力才能有这么大一私生子。”元晦白眼都快翻到天上了。
“……”
显而易见,我说了句蠢话。
而我也为我的间歇性愚蠢尴尬的无以复加,小元又给我盖上一抔土。
他幽幽丢来一句:“以你的年纪,你怎么努力都努力不出我。”
“那不就得了。”元晦已经调整好了情绪,一本正经道:“所以我在排除了所有不可能后,剩下的唯一可能性就是他就是我。”
“的确,当所以可能性排除后,最不可能的就是正确答案。”小元认同。
元晦:“我说了我该说的,你是不是也应该和我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吗?”小元深思熟虑一番后,讽刺道:“你如果是我,你就应该知道,在我们十三岁这年暑假,妈妈被调去国外工作,走的时候并没有带上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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