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在黑衣人给枪上膛、子弹射出的短暂间隙里,我都想好了遗言,准备托孤元晦,让他带着我的遗志去寻找远大前程。
岂料,事实与我预想的出现了偏差,元晦在子弹没入我身体之前,一把将我拽开的同时还只身替我挡了枪。
以至于子弹就这么在我眼皮底下没入了元晦腹部。
我诧异的不行,以至于回过神关心元晦伤的重不重时,说话都开始结巴了。
“元晦,你……你要不要紧?”
“你觉着呢?”元晦面色发青,反问我。
我这不是觉不出来才问的。
在我看来,他说不定有着三头六臂,还能金刚不坏。
这倒不是我魔幻他的存在,而是他的存在处处就很魔幻。
明明都是书里的角色,他能意识觉醒就不说了,甚至还有能力跨过书籍的边隘,来到我身边;不仅能来到我身边,他甚至还能步步为营,带着我一起突破书籍的限制,穿梭于我笔下其他世界寻找盟友。
所以他还是普通人吗?
他真的不能三头六臂,金刚不坏吗?
我深表怀疑。
然而,我的这份怀疑只持续了短短五十秒就被充盈在鼻间的血腥气打散。
我不敢置信,道:“你在流血?”
元晦白我一句,道:“那要不然呢?我不流血难不成还能流牛奶?”
原来元晦也并非我想象的那样铜头铁臂,刀枪不坏,受了伤会流血,伤的重了会丧命,但知道他是会受伤的后,我的惊讶之情更溢于言表,因为在我的设定里,他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平生只会插别人两刀,绝不会伤害自己拯救什么人。
我不明所以,道:“你为什么救我?”
元晦自嘲地笑了笑,道:“这那有为什么,身体怎么想的就怎么做了,等我反应过来,已经替你挡了枪。”
我全然不信他的鬼话,直接戳穿他的伪善,道:“你即便伪装的再好,在我眼里也是透明的,你根本就不是一个有心的人,不可能见义勇为,更不可能被什么感动,所以你救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元晦哑然失笑,“我亲爱的小创造者,你觉着你有什么是值得我图谋的?”
我一无所用,空无一物,表面看着的确没有什么可以被图谋的,因此我被问住了。
元晦趁胜追击,道:“你看看就连你自己都不知道我能从你身上图谋到什么,所以为什么不相信我是真的怀着一颗炙热的心才做出了这个选择。”
“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冷酷的人,理所应当有着全世界最为冷酷的心,所以你的心永远不可能炙热。”我极为笃定。
另外这也并非讽刺,而是一个创作者对自己笔下之物最深刻的认知。
闻言,元晦立刻摆出一副深受伤害的样子,道:“我亲爱的小创造者,你怎么能这样说,你知不知道我这颗炙热的心脏会因为你这无情的话语永远失去跳动的能力。”
我被他这越来越肉麻的遣词酌句恶心了个够呛,正忍不住翻白眼,另一边,心里也还没想好怎么怼回去,正沉默着。
陈薇却已经忍无可忍,开了口:“两位,不是我打扰你们,而是我们现在在的地方是会死人的恐怖直播,不是罗密欧与朱丽叶的舞台,你俩真有那么多衷肠要诉,也挑个合适的场合。”
屋中在座的人,无一例外认同了陈薇的话,点了点头。
而脱离元晦的刻意引导,注意力重新拉回惊魂夜这个故事本身的我,正好目睹到满屋子人整齐划一、细不可闻地点头动作,一时尴尬地无话可说。
相较于我尴尬地坐立不安,元晦就老神神在在了,并且他脸上还一派轻松,就好像贯穿他腹部的枪.伤对他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而正从他翕张的伤口流出来的也不是血,是别的什么东西。
见他这样,我又怎么能猜不到他又在骗我,虽然我已经有了心里防备,但是真的证实了他就是在骗我,我的心里还是挺别扭的。
别扭归别扭,我一门心思还都扑在他又在准备着什么乱七八糟的计划上,以至于忽略了我心底那压根不属于我的失落情绪。
直至这抹失落的情绪持续发酵,开始影响我正常思考,我才意识到不太对劲。
“你刚才的行为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意义蕴藏在里面?”
我试图冷静地询问,但是我的情绪已经不在我的掌控之中,就好像有一位全知全能的存在违背了我本人的意见,强行给我塑造一套新的性格。
更确切的说法是,我的灵魂之中被塞入了另外一个人的思想,它让我变得委屈、暴躁,以至于明明是简简单单问个问题,但话从我嘴里说出来后就变了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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