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晦歪头,一派纯真地问我。
装无辜是他的惯用伎俩,身为他的创造者,我对此心知肚明,所以他这套在我这里并不吃香。
“直觉。”
我视若无睹,冷声冷气。
元晦鬼魅地笑了笑,俯身下来凝视我的眼睛:“直觉就是个骗子,我们为什么要信它?”
我没有好的答案,所以将问题丢回给他:“我们为什么不信它呢?”
“因为俗套点说,命运是掌握在我们自己手里的。”元晦保持着与我平视的姿势,笑吟吟道。
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是句俗套的不能在俗套的说词,但这句话是正确的吗?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什么东西是我们自己可以决定的吗?
不见得吧。
我的世界本来就是一出舞台剧,而我只不过是一个不情不愿被丢到舞台上的演员,如果元晦没有骗我,那么我所有的经历不过都是一出被设定好的剧本。
我的所的所思所想都是那个编剧强加给我的。
就跟我没有名字一样,我本人也并不存在。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元晦打断了我的沉思,胸有成竹地笑了笑。
“我什么都没想。”
“不对。”元晦残忍揭露:“你在想你其实并不存在,你只不过是编剧手中用来表达自我情感的工具,你的想法并非你自己的想法。”
“或许。”
即便被他看透,我的态度依然模棱两可。
元晦莞尔,又靠近了我一点,我俩呼吸交错,鼻尖相对。
漆黑中,我看不见他的脸,只能听到他近在咫尺地呼吸声。
吸气、吐气,温热的气流打在我脸上。
这让我感到恐惧。
而沉默在进一步加深这种恐惧。
我在颤栗。
元晦察觉到了,他笑了笑,结束了死寂,“你的所思所想不正是自我意识存在的体现吗?”
“啊?”
我的大脑有点没转过弯。
元晦:“一个没有灵魂的演员会思考他是不是只是编剧表达自我情感的棋子吗?”
“……”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因为我有点被他说服。
一如他所言,如果我的人生和所思所想只是编剧强加给我的剧本,那么我为什么会思考我到底存不存在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
或许,我是真实存在的。
同一时间,治疗室的白炽灯又亮了。
元晦挨得极近,以至于我一抬头,视线直接撞入了他的瞳孔里。
他有一半拉丁裔血统,所以瞳孔的颜色是鬼魅的银灰色,影影憧憧,宛如深湖,可以吸收走所有光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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