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规矩,在谢素尘身为脉主的岁月里,基本已成了摆设,往往时衍之提及需使用水云深潭的灵气时,谢素尘便直接引他前往,只事后令脉中弟子于玉简上记录一笔。
但墨驰烟每一次领着剑脉的明风绪借助水云深潭练剑,却必会知会谢素尘。比起谢素尘的为关系暧昧的宗主大开方便之门的做法,墨驰烟固守规矩的行为,自然更受宗中弟子们的支持。
也因此,此时以他之名义守备水云深潭的戚恒,便要求宗主出示得到脉主并长老同意的通行玉证,才愿解开通向水云深潭的机关阵法。
被区区一名外门弟子拦住去路,时衍之倒并不因此生怒,却也不显情绪,只似疑问,又似叹息道,
“先前谢脉主离开时,已知会我,若我需去用水云深潭之灵气,便传讯他之部署即可。但若是墨长老认为此举不妥,倒是我思虑不周了。”
戚恒只垂下头,收敛全部情绪,不令内心的怀疑,揣测,怒火显于面上,只干干道,
“按照象脉此地旧例,同宗修士需借用水云深潭者,需得有脉主,长老亲自带领,或是有通行玉证,才能通行。恒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宗主海涵。”
水云深潭距尚象居主殿及数座配殿距离并不远,此时得了飞讯的瑶彩并檀香二人,亦已急匆匆赶到,恰听见时衍之与戚恒之对话。
二人心中纳罕,主事若与宗主说过,需借用水云深潭时会传讯一事,为何离开前却未有嘱咐自己二人?
只如今情形,若不尽快请示墨长老,耽搁了宗主之事,事后主事回宗定然会有所不满。
檀香并瑶彩忙先向时衍之行弟子礼,接着二人以檀香为首,恭敬向宗主以迟缓懈怠之处而请罪。
时衍之缓下面容,待谢素尘的两名部署十分和颜悦色,
“谢脉主虽有预先嘱咐,但他毕竟此时不在宗门之中,自然无法预见此等情形。你二人亦知晓他在时之惯例,不知晓若真按宗门规矩来,此中之繁琐复杂,亦属正常,无需自责。也是我急着为才绘制的几张玄阶符箓荡涤灵气,思虑不周了。”
往日二人得了差事的时候,瑶彩便总爱争先,所幸檀香性子更木讷些,二人合作亦算和谐。但此时既有谢素尘令檀香为主理事的命令,瑶彩先前又被墨驰烟教训过一番,这段日子便只若霜打的茄子,见着寻常弟子都会避让上两分。
此时他听出时衍之口中虽是说此事是自己思虑不周,又似宽容檀香与自己经验不足,实则一句句皆是在指摘主事一离开,一名外门弟子便可依墨长老之名,生出了规矩。
先不论宗主所行是否合乎规矩,但此时他虽未动武,甚至未以气势压制冒犯他的戚恒,但受到如此冒犯之行为,必无法善了。
瑶彩心中一片战战兢兢,论主事往日立场,二人此时自当更偏向宗主,但若让他此时表明与墨长老对立的态度,瑶彩亦是不敢。且他心中揣测主事意思,此番若惹及墨长老或许更为不妥。
因此在檀香想要再开口,接下宗主话语中意思,同斥责戚恒时,瑶彩心中急忧,便先一步抢话道,
“此事因我二人处理不当,耽误了宗主时间,还望宗主再稍待片刻,容我二人立刻请示墨长老之意见。”
时衍之淡淡应允道,“水云深潭是谢脉主管辖之地,看守此处的弟子说仍需墨驰烟的意见,我也不好坏了此地的规矩。你们便去请示吧。”
便是在此时,一人由远处走近,步态从容,每一步只似平常,但之间距离却像是被压缩了似的,只几步间便已行至近处,来人正是墨驰烟。
他一身玄底道袍,袍底袖边绣着银色暗纹,但不显得繁复冗余,头戴华冠束发,其上只一颗暗色玉石,却不显得过简单调。他衣着似是从简,却皆为不凡法宝,矜贵暗藏,愈发显其行止沉稳,气势内敛。
“水云深潭是为我象脉核心枢纽,正如排云梯之于宗主的术脉。我脉弟子小心以待,谨慎相对,亦属正常。宗主若欲借用水云深潭,便随我来吧。有我同行,便合乎宗门规矩了。”
时衍之亦缓下态度,哈哈笑道,“我不过绘制了十多余玄阶符箓,想着有水云深潭灵气荡涤,可更精粹其未能,如此琐事,还要烦劳墨长老耗费半日时间,这一沓玄阶符箓,真是好大的面子!”
他嘴角上扬,笑意却未及眼底,只微微眯起双眼,藏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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