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取出一块以四尚宗秘法所制的玉牌,此玉牌于制作之初便被打上了特制的烙印,可据此追溯最初获得玉牌之人究竟是四尚宗的哪一位高阶修士。
紧接着,时衍之分出一缕神识,凝结于玉牌之上,依靠此玉牌与神识为证,便可令四尚宗之人辨认出,此玉牌出自身为宗主并术脉之主的时衍之之手。
因此,只要手握此玉牌,本就身为术脉长老的时归之,便可在一些场合代行时衍之的命令,以防万一。
待做好安排后,时衍之便令时归之退下隐于暗处,以备后续状况,而时衍之则动身前往尚术楼用以待客的三层之殿。
时衍之布下一应安排所花费的时间并不十分长,只耽搁了不足一刻时间,可便就是宛如缝隙般狭窄的短暂时间中,本应在宗外的占脉长老宁宵却已回返宗门,前来尚术楼,来势汹汹,恰与时衍之于殿外相撞。
亦或者,他的出现,本就为拦截时衍之而来。
即使是平常,宁宵面对时衍之,虽不至于明面违背,却也大抵是不留多少情面的。此时似因明风绪之事,他面上已显怒意,见着时衍之,开口便是质问,
“宗主修为高深,却是不知,风绪一个小小后生仔,又因急事不惜借御剑飞行之术匆忙赶回宗门,如何会以下犯上,伤及宗主了?宗主又缘何不先问清前后缘由,急匆匆就欲定罪?”
修炼之人往往多会控制心绪,避免情绪过多波动,以免因此牵动灵气紊乱。若是往日,即使宁宵或是剑脉之人不给面子,他也不会心生怒气,反倒会露出得体笑容,令人只觉打在棉花上,无处着力。
但先前无端想起往日旧事,又是事情盘根错节层层累叠的当下,时衍之纵使再三掩压心中烦躁怒火,终究是现于面上,只牵起为明风绪剑气所伤的一点衣角,冷笑道,
“证据仍残留于我衣衫之上,却不知宁长老是在质问什么了。”
宁宵心中生起一抹极微弱的差异感,到底何时,时衍之竟变得如此沉不住气。但这念头不过在他脑海里极快滑过一抹,便又被抛之脑后。
他挥袖甩出袖中掩藏之物,正是先前前往赤浑山,由本布置用以对付明风绪的陷阱中所寻得的魔丝。
此时那半透明的灰质魔丝以施以附着阵法维持的木匣盛放着展开,现于众人面前。
周遭因此事聚集而来的低阶弟子们皆远远看着,不知占脉的宁宵长老为何未再继续驳斥宗主,反倒是扔出一只莫名其妙的木匣,但原本已落座于术脉会客殿中的各脉长老们,已有人不由发出惊呼,辨认出木匣之中所承载的,是曾在魔祸横行时期,为害人间的可迷惑人心,将人变为傀儡的魔丝。
一时间,当年发生于象脉的惨案,不由浮现于曾经历过那事的四尚宗长老们的心头。
虽说四尚宗的高阶弟子倘若身陨,按四尚宗的规则,是需将肉身投入宗门中央的往生湍流之中,相传此举可洗涤凡世尘埃,助弟子来世再踏仙缘,是一种荣耀,但若是弟子本身有心选择葬于家乡,或者是其他有意义的地方,四尚宗亦会是应允的。
当年谢素尘抱着因心脏被剜去,仍不住坠下已开始凝固的黏稠的血渍的长徒,乞求四尚宗彼时的掌权者让弟子顺应昔日之愿,回葬家乡之时,却被以身染魔丝之人的尸体,不得离宗的理由而拒绝。
当那名象脉弟子的尸体落入往生湍流之时,血渍早已凝为了沾染全身的暗色血块,即使是踏上了修炼之道的修者,那名弟子的身体却也变得青黑,变得僵硬,开始变得有些肿胀,泛出溃烂腐朽的斑块。
他的身体只在湍流中上下浮沉了两下,便就没下水底,甚至都没泛起一点带着血丝的湍花。
也因此,魔丝本就身为众修仙宗门闻之色变的邪术,在四尚宗更是成为了几乎不能讨论的禁忌。
时衍之看见此物的同时,心中已是知晓,赤浑山之事已经生变。
他面色陡然转凝,语气亦变得极其严肃,“宁长老,此等邪物,你是由何处所得?可是在我四尚宗管辖地域范围之内,又有魔类出现,猖獗人间了?”
主动发难的同时,时衍之已快速想过自己在赤浑山的一应布置。
时衍之本就只以间接命令,分隔下属的方式进行间接的暗中排布,此次欲设计明风绪的赤浑山之计亦有借助仍残留于四洲的魔类之手,理应无法找到与自己相关联的证据。
但宁宵既然敢在众人面前拿出此物,时衍之心中却也万分戒备起他搞到了证据的可能。暗藏于袖中的手指已轻轻捻起术诀,只要宁宵再有任何时衍之意料之外的行为或话语,那么暗中的时归之,便会遵循时衍之的排布,先一步开始行动。
宁宵开口,道出时衍之故意诱导明风绪只身前往赤浑山的计划,而这计划如何被自己识破,因此前往赤浑山寻到了证据,一应怀疑话语直接挑明,矛头直指向宗主时衍之。
时衍之听了宁宵的话,心中倒是定下三分,揣度宁宵本取得魔丝,应是打算继续调查,继续寻得更直接的证据,只因明风绪为自己捉住问罪一事打乱了他的计划,此时才会贸贸然跳出挡在自己面前。
因此时衍之直接冷笑反驳,“我身为正道七宗门之一,传承自上古二十八宗门的四尚宗宗主,曾经历过魔类为祸人间,焦土焚天,尸骸遍野之惨烈,如何会与魔类勾结?宁宵你此等污蔑之言,好大的胆子!”
“再者宗中皆知明风绪是跟随谢长老一同向西前去西洲参加论剑大会,而那赤浑山在东边四宗交界之处,他本就不可能经过赤浑山,又如何来的故意设计陷阱一说?”
话语间宁宵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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