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sCosesDéjàDites”_4.邂逅（下）【※】

    「学长要考哪呀？」

    小Ai偶然提到。

    「T大Y文系」学长不假思索写着。

    「Y文？」小Ai接着写，「T大可以理解，相信学长一定可以。」她踌躇一下子，「Y？文组？」

    「ThisYiseverythingthatmakesitworthaskingawhy.」学长这样写。

    小Ai一直觉得自己英文很好，可是脑袋一下子转不过来。

    她把笔记本传回去：「Why?」

    「Ever-y?」他在小Ai的字上面加一条斜字，接着在她的”Y”下面写：「ThisYisaguaranteeofhappyness.」

    她想了一下，从脑袋瓜里面查她是不是看过那个生字，勉强拼凑出学长的意思。

    「不是I吗？」

    「希望是。」

    小Ai实在太好奇了，忍不住写：

    「Y?」

    学长好像能看透她的思绪，很快写下一段话然後递回来：

    「‘Happinessisspelledwithani,insteadofaY,’right?Thispce,righthere,gottabeI.」

    他把Y涂粗，涂成大写I，然後继续写：

    「Thisisho-I-akespce.」

    小Ai懵懵懂懂，并不确定有没有接收到学长的意思。

    小Ai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好快。

    她快说不上话来，只觉得有才气的男生很x1引人。尤其在同龄的男同学之中，能够表现出才华的人并不多。

    学长，在小Ai眼中，是整个班上最耀眼的人。

    小Ai渐渐对学长产生情愫，觉得非跟他朝夕黏在一起不可。

    她真的这麽觉得：觉得两人，只要肩膀碰肩膀，感觉对方x1气、呼气，身T微微的起伏，就好像同样处在天上，就两个人：坐在白云形成的棉花沙发上，心情软绵绵的、心窝暖呼呼的，然後她们就可以漂到任何想去的地方。

    两个人。

    她隐隐约约有种感觉：觉得自己会是学长幸福路上的阻碍。

    学长是属於那种注定要乘风翱翔的人。

    小Ai呢？反观自己：只是个土味土气的朴sunv生，像是随处可见的小石头，躺在路边，别人不小心踢到都不会有感觉；她只能滚远远的。

    自己就是个绊脚石。

    待在身边，只会g扰学长念书。

    心里一番交战，她决定要在最後一堂课时好好跟学长讲开。

    终於，剩最後一堂课。

    小Ai也准备好离别时送的礼物，而且认真考虑过这是最後一次跟学长见面。

    「嘿。」学长递来纸张。

    「？」

    「今天最後一堂课，之後到考前要不要一起念书。」学长托着下巴，假装不理小Ai，不专心听课。

    小Ai的笔伫立原处；她在脑袋瓜里来回想像各种应对跟可能会得到的回答，一下子不确定该怎麽下笔，好让学长JiNg准抓住自己的意思，同时想要他稍微挣扎一下，就像小Ai她现在这样：怕写错一字，毁了整个篇章的安排。

    她又不想要太隐晦的表达方式，怕对方猜错意思。

    她想更直白的表达，却不敢直球对决，就怕……就怕一个闪失，失去唯一机会。

    「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了。你要专心准备考试。我也要专心考试才行。」

    才写完这段话，小Ai就後悔得快要哭出来。

    「看不出来哪里冲突……」学长稍微拨弄头发，笔尖在原地逗留一下，「各念各的。有不会的，还可以互相请教。这样不是更有效率吗？」

    这是某种恶魔的诱惑，故意刺激小Ai；让她以为有机会。

    小Ai从不觉得自己有机会，有机会让学长收到自己的心意。

    「还是……」小Ai停顿，笔尖在纸面踱步，「之後……」她犹豫一阵子，用力涂掉前面的句子，只写：

    「不用怕呀，之後说不定会考上同一个系呢！」

    她不该随便答应才对。

    这种事情，如果真的发生？

    不会发生，不会有奇蹟发生；这种事情，只有在童话故事里才会发生。

    她又不是童话里的公主。

    铅笔盒上的公主让自己显得可笑。

    她根本不相信自己写的东西。

    「我一定会考上。」学长回，「你也考上嘛，我去找你。」

    小Ai突然心痛：她觉得不该有任何期待。

    她没看到学长写「的话」，接在「你也考上」之後，没有从学长他的话中收到假设的语气……好像非得这麽做不可，非得赌一把？

    希望渺茫。

    每次模拟考，她从来没考到录取标准。

    T大的录取门槛，对小Ai来说，可能真的像天顶的云朵一样，遥不可及。

    她偷看腕表：指针指在11跟12之间。

    「想要……想要继续……继续待在他身边……」整节课下来，同几句话重复回绕小Ai心中。

    只是玩笑话，都好。

    小Ai不想，不敢继续喜欢，喜欢待在他身边，继续当隔壁同学。

    眼看课程就要结束了，也意味着：就要跟学长道别。

    「我们……一起考上。」

    她匆匆写下这句话，只是立刻把头两个字擦掉，一把将笔记本推到学长那边。

    「当然。」他很爽快写下。

    「就这麽说定了！」他最後写下。

    秒针和分针会合了，在12碰面，然後较长的秒针又照自己的步调，继续往前走，把分针抛在後头。

    「我要走了。」

    这是小Ai第一次开口，然後，也是对学长说的最後一句话。

    学长没说什麽，只有点点头。

    告别前，小Ai送给学长一只玻璃制的满天星坠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