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刚发白,唐林仍在昏睡中,但气息已较昨晚平稳,身T还是闷闷的在发烧。赫真不愿耽搁,立马就带着贴身匕首出发去采药,一路上他眼睛睁的雪亮雪亮地仔细在草丛中蒐寻,任何古太医上课曾教过的可食野菜和草药,或可抗炎退烧的、或可强身补气的,尽收入包袱里一丝不敢懈怠。
然而最最重要的,还是瀑布岩壁上的蓝苓药草,这味药草他经常跟古太医去采摘,并看古太医加上苦茉子草一起捣碎了制作成药布,给军营里受伤的士兵们敷贴,疗效极好,敷过的伤口过两天就开始结痂,所以他一定要采到蓝苓草。
好不容易攀爬上岩壁,清晨的露水在蓝苓草上晶莹剔透,轻轻一碰抖的滑落美极了。和哗啦哗啦震耳yu聋的瀑布流水形成强烈对b,赫真这辈子从没这麽激动又小心翼翼的摘下一株株蓝苓草,仔细的放进衣兜里,呵护着,深怕压伤了它们,专注的程度让他完全忽略了四周。
待摘完了蓝苓草,赫真又谨慎地一步步退回瀑布边坡站稳双脚,轻轻拍了拍衣服一个转身,前方两个人站在不远处盯着他看。
赫真一惊,双脚差点滑了一下,他下意识的用手护住刚摘到的蓝苓草。定睛一看,一对看似父nV,穿着素sE乾净长袍的两个人,正微笑的看着狼狈的自己。
这几日逃难,所见之人无不是衣衫褴褛、面sE惊恐憔悴,或是恶狠狠杀红眼的暴民盗匪。然而眼前这对父nV不但看起来气sE润泽JiNg神、nV孩长发飘逸,两人有种说不出的虚幻感,竟似微微的发着光,透着一GU仙灵之气。赫真眨了眨双眼,想确定自己是不是昨晚没睡饱产生了幻觉,就在此时,一个浑厚温暖的声音传来。
「小兄弟你不要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赫真抿了抿嘴唇,竟说不出话来,男人接着说:
「我们对你摘的植物很感兴趣,你能为我们解说一下这植物有什麽用途吗?」
愣了半晌,赫真终於回过神。
「这蓝苓草是救命用的,专门治刀伤,我得赶快回去帮人敷药,你们若有兴趣,那边坡上还有很多,可以自己去摘。」说着就用手指了指瀑布岩壁方向。
「小兄弟可是有家人或朋友受伤了?」男人继续问到。
赫真停顿了一会儿想,这两人看起来不像反民,感觉颇有气质。男人的声音极其和善,温润、厚实中有种抚慰人心的能量,让赫真一整晚紧绷的情绪霎时间被软化,防备之心也瞬间的松了下来。赫真紧皱着眉,面容忧愁的点点头。
「我的老师受了刀伤,很严重,到现在都还在昏睡中。」言语中难掩担忧。
「原来如此,这位小兄弟你不用担心,刚好我稍微懂得医术,也有些药物随身备着,如果你信任我们,也许我们可以帮的上忙,你老师的刀伤应不难治癒。」父nV两人对看一眼後回覆赫真。
赫真一听大喜,莫不是我昨晚整夜的祈祷菩萨听到了?今日特别派了两位仙人药师在这山林中与我偶遇,这下师父有救了。赫真的泪水禁不住的涌上眼眶,内心翻搅的他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两位仙人一般的父nV,久久说不出话来。
虽然离赫真有点距离,但ㄧ旁的nV孩似乎被赫真的悸动触及,ㄧ双水灵的双眼满是怜惜的说:
「难爲你了,那麽你的老师现在在哪儿,我们快过去看看他吧!」
赫真赶紧收起情绪回应:「就在对面山林里的一个石洞里,我带你们过去。」
这时太yAn已高高挂起,从清晨赫真离开石洞到这会儿已过了2-3个时辰,也该回去伺候师父用早膳了。
赫真领着两位路人,飞快的往石洞奔跑,他怕这父nV二人没跟上,边跑边不时的回头张望,没想到,此二人的脚程亦是挺迅速,与赫真一直保持一定的距离跟在後头。
就在快到石洞时,赫真远远看见有几个人影在洞外鬼鬼祟祟的晃动,其中一人看见赫真奔来就立刻回头叫嚣同夥。
「有人回来了,快跑!快跑呀!」,赫真顿时心头一颤,不由得大喝!
「你们g什麽!」
那几人迅速的拔腿往山下逃窜,一溜烟全没了影,赫真奔回山洞,只见唐林趴在地上手上紧握着一块令牌。赫真边喊着师父,赶紧ㄧ把抱起师父,唐林此时已是气绝身亡,身上的外衣鞋子都被盗匪剥下,他们包袱里的盘缠不意外的被搜刮一空,连昨晚没吃完的兔r0U也被啃食的只剩下碎骨一地。
赫真只怪自己千不该万不该让师父独自留在石洞里,师父曾拼Si救他出城,而今他却没能保护好情同父母的师父。
赫真怒吼着冲出石洞没命的狂奔,他要痛宰这些万恶的盗匪,都是你们这些反贼杀我父母、杀我师父,满腔的愤慨让他很快的追上落单的盗匪。他使尽全力的痛殴,一拳又一拳,直到筋疲力尽。其他同夥一见吓的抱头鼠窜,没想到一个瘦弱少年竟有这般强大蛮力,被撂倒的盗匪就这样被赫真给活生生的打断了气。
赫真拖着沉重的身躯,失魂的蹒跚走回石洞,完全忘了跟他回来的那对父nV仍静静的站在洞口。
他们居然帮师父换上了乾净的衣服,师父脸上的脏W也已擦拭的很乾净,唐林此刻面容安详且平静的像在睡觉,躺在铺满鲜花的一堆树叶上。那块要带赫真回京的令牌仍紧紧握在唐林的手上,赫真跪在师父的遗T前,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懊悔和伤心让他终於溃提放声痛哭,久久无法停歇。
nV孩走到赫真身後蹲下,轻拍他的肩膀安慰赫真。
「你不要再自责了,你去采摘草药,你师父都知道,他欣慰你的懂事都来不急了又怎会怪你呢!他对你的Ai和期待是要你坚强的学习,勇敢的活下去,这才不辜负你师父的一片苦心和牺牲。现在,你师父已然解脱,你应该要祝福他,让他安心的去到没有苦难的地方才是。」
nV孩的话语像GU暖流透进坠入冰冻深渊里的赫真,温润的从头顶流淌下来,穿过赫真的心和他的全身,他感觉到自己的懊悔和伤痛被宽容和理解。彷佛他深深的自责也被原谅,他恍惚中似听到师父的声音在他耳边说:
「赫真,很抱歉!师父不能陪你回京城了,你已经长大、也懂事了,未来的路你要自己走,师父相信你将来一定会成为顶天立地的好男儿,让你阿玛和额娘为你感到骄傲。不要难过了,要勇敢的活下去,擦乾眼泪像个男子汉,莫让师父罣碍!」
「师父!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你?。」
赫真啜泣的喊着。
「傻孩子!这是注定的事,别再纠结,你让师父安心的走吧!」
「师父?我?。」
师父的声音消失在风里,他呆呆的看着师父的遗T,他失去了疼Ai他的双亲和从小教导他的师父,从此他将何去何从?赫真茫然?。
如斯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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