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请吃冰的大哥哥(5)

    「开玩笑的啦！你觉得我可以怎麽帮你？」

    卓燃轻咳两声，正sE了些，开始说道：「这几天，我把你过去三年演的戏全都看完了——」

    「蛤？那很浪费时间吧！」我忍不住打断他的话，毕竟万总为了让我好好给她赚钱，总不会让我空窗太久，加上演的几乎都是戏份不多的配角，一年累积下来的作品数量就已经不少，更别说是三年了……

    所以说，卓燃饭也不吃，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就是在看我演的戏？也太认真了吧！

    「我只看你出场的片段而已。」

    「喔，那还好……」

    「前辈还记得你在《无悔巷》里演的那个流氓吗？和你本人形象也差太多了吧！如果不是一开始就知道那是你，我根本认不出来，到底是怎麽办到的？」

    「喔、那个啊，我虽然没当过流氓，但看过流氓啊……」

    他们甚至还破门闯进我家，摔盆砸碗，大闹了好几回呢！当年被讨债集团追得四处搬家，躲在Y暗的铁皮屋里过日子，连学校都无法好好上，至今想来仍余悸犹存。

    然而，那些怵目惊心的场景，在日後却成了我在戏剧中饰演流氓的灵感来源，想来还真是有些讽刺。

    没发现我话语中的感慨，卓燃继续问：「所以就是靠模仿？没有其他诀窍吗？」

    「模仿当然是一部分，更重要的是了解角sE的心理状态。像那场戏，流氓之所以耍狠，是为了让对方产生恐惧、乖乖把钱交出来。那我就得思考：为了达成这个目的，他会用什麽手段？该怎麽演，才能b出对方害怕的反应？这样一层一层推演下去，自然就能达到导演想要的效果了。」

    「所以说，演对手戏的人也很重要对吧？」卓燃双手环x，点头自我肯定：「看来研究前辈的戏不算是白费呢。」

    他竟然把这当成「研究」啊？可能是因为太少有人这麽认真看待我，反倒让我开始好奇，卓燃看完那些戏後会对我有什麽样的评价。

    「有得到什麽心得吗？」

    「前辈真的很厉害，能演出和自己X格、背景完全不同的角sE，还那麽自然，好几次我甚至都忘了画面里的是你，真的就像变成了另一个人。」

    他的语气真诚、流露赞赏，却紧接着烦躁起来：「我完全不知道该怎麽演方晗，板着脸不说话就可以了吗？如果是这样，随便找个雕像都能演了吧？」

    方晗这个角sE压抑又内敛，出身医学世家、从小在高压环境下长大，受了委屈也不敢掉泪，对元予轩的Ai更是克制、甚至有些笨拙，情感上该如何拿捏，对刚开始演戏的人来说确实不简单。

    卓燃在情感表达上一直都很直接、热烈，跟方晗简直南辕北辙，他显然也清楚自己卡在哪里，所以才会询问我之前怎麽演出凶狠的流氓。

    但在我看来，最大的问题，在於卓燃对於方晗这个角sE，心里是抗拒的，打从一开始就不认为自己能够成为他，可如若连自己都无法说服，又怎可能打动观众？

    对此，真心想要帮忙卓燃的我，必得替他建立些自信。

    「我倒觉得你跟方晗挺像的。」

    「你说脸吗？」卓燃脸sE一沉，看来这位才华洋溢的美男子，并不喜欢别人老是聚焦在他的外表上。

    「不只脸，还有声音啊，你的咬字清晰、声线稳定，很适合演戏，现今这个流量当道的时代，很多人连把台词说好都做不到，我想，这也是你长期训练声音才培养出的优势。」

    「喔……这样啊。」他低下头，望着搁在抱枕上的双手，看起来竟有点不好意思。

    原来，他还有这麽可Ai的一面啊。

    看着略显羞涩的大男孩，我不禁扬起嘴角：「其实以你现在的模样，再加上现场导演的指示，要演出及格的方晗并不难，但我猜你应该不只是想做到及格吧？」

    「那当然！」他立刻提高音量：「我都挤出时间来演戏了，要是没做到最好，反而拖累其他人，岂不是得不偿失？」

    说到底，他最在乎的还是他的音乐、他的团队。

    我拍拍他的肩：「既然这麽想，那就更用力去理解角sE吧！试着找出你跟方晗的共同点，设身处地地去感受他的处境，让你们之间的情感产生共鸣。」

    卓燃闷闷地看着我：「说得倒轻松，那你打算怎麽演元予轩？你以前也没演过几场感情戏吧？」

    「哇，你连这个也知道？看来是真的有在认真研究啊。」我故意用夸张的口吻道，卓燃却没受感染，依旧愁眉不展。

    「对於不熟悉的角sE跟剧情，你完全都不会紧张吗？」

    「要说不紧张，那当然是骗人的，我虽然演过不少戏，但担任主演还是第一次，总希望自己能够表现好，压力自然会大。」我耸耸肩，g起大大的笑容：「不过我会用点好事来安慰自己，像是，我的萤幕初恋对象是个大帅哥，这可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耶，当然要好好享受啊！」

    「蛤……」

    卓燃的表情立刻扭曲，大概是没想到会被我接二连三的调戏，毕竟他身边不是b他年纪小的团员，就是对他敬畏有加的工作人员，哪有人敢开他玩笑呢？

    而我，大概也就仗着他现在喊我一声「前辈」、又有求於我，才敢稍微放肆一点罢了。

    不过看他这僵y的反应，不禁让人有点担心，他该不会其实很排斥跟别人有亲密接触吧？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开口：「那个、你应该知道《偏Ai定律》是什麽类型的剧吧？你会排斥和同X亲近吗？」

    卓燃双手环x，挑眉反问：「多亲近？」

    「b如说，现在要你拥抱我呢？」

    「这有什麽难的？」话音刚落，他就伸长手臂把我搂进怀里，却只是不踰矩地轻轻搭着我的肩膀。

    「错了。」

    「什麽？」

    「这样可吃不到我的豆腐啊。」

    「我g嘛吃你豆腐——」

    「应该要这样抱才对。」截断他的话的同时，我伸手环住他的腰，瞬间让我们紧贴着彼此，「手臂要从下方滑过腰部，一只手的掌心贴在对方的背上，另一只手稍微往上一点，大拇指轻轻点在後颈，这样只要对方稍微一颤，就能抚触到颈部了。」

    我边说边做，明显感觉到卓燃的身T顿时紧绷，似乎还屏住了呼x1。

    「为什麽要特别强调颈部……」

    「後颈、耳後，都是人的敏感带啊，所以说话的时候也得像这样，贴近一点，在对方耳边吐息……」我故意将声音压得很轻，在他的耳鬓厮磨，让温热的气息成为媒介，传递着若有似无的暧昧。

    「你的耳根红了喔。」

    当我说出这带着轻笑的调侃，卓燃明显颤了下，正如前述般刚好触到他後颈，我便理所当然地用指腹轻轻抚r0u，柔软的发丝撩动着我的指尖，像是轻搔心头，让人不自觉嘴角上扬。

    卓燃的T温偏高，这样和他靠在一起，感觉全身都暖洋洋的，真让人舍不得分开。

    「前辈……你其实很Ai恶作剧对吧？捉弄我很好玩吗？」

    被发现了。不过，他也不能拿我怎麽样。

    我退开些，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今天已经很晚了，回去记得把剧本再看一遍，明天我们可以练习一些实际情境。」

    他原本满脸无奈，听到这句话却眼睛一亮，惊喜道：「前辈要帮我对戏？这样会占用你很多时间。」

    「就睡前一小时应该还好，还是你认为没有这个必要？」

    「我当然要啊！」他毫不犹豫地回应，语气充满雀跃，从他进门到现在，这大概是他最开心的时刻了。

    「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得提醒你——」趁他喜上眉梢之际，我用眼神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你最近没怎麽好好吃饭吧？太消瘦了，这样恐怕会和角sE形象不符。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这几个礼拜可以增肌，这样穿白袍的时候才会如同原作的方晗一般，有着太平洋肩宽。」

    闻言，卓燃立刻抗议：「人的外型本来就不可能完美无缺好吗？我又不是真从里走出来的！」

    「因为这是以两名男X作为主角的戏剧，如果我们的外型太相似，会让脸盲的观众分不出来。」我耐心解释，顺便告诉他并非是孤军奋战，因为我自己也得控制T态：「相对的，我会让自己再瘦一点，像娇小的仓鼠一样惹人怜Ai。」

    「拜托，你已经够瘦了！」

    「我是演员，这副躯T就是我的生财工具，自然要调整成符合角sE的模样啊。」见他神sE紧张，我笑着补上一句：「放心啦，我不会瘦到变骷髅头，毕竟脸圆圆的b较可Ai嘛。」

    「前辈你真是……太敬业了。」

    做好身材控管就算敬业吗？我不太清楚，只是卓燃的表情看来似乎已经接受了事实。

    这样很好，他开始像方晗一般，向现实的压力妥协了。

    「还有啊，维持好你的美貌，黑眼圈都跑出来了。」

    「知道了啦……」

    和卓燃的第一次《偏Ai定律》拍摄前研讨会，就此告一段落，我站在门边目送他离开，当他的手搭上门把，动作忽然一顿，接着回过头来看我。

    「天成哥。」

    嗯？他刚刚是叫了我的名字吗？

    我眨了眨眼，还来不及反应，便对上他盈着光的眼睛；他看着我，嘴角缓缓g起一抹笑意，像清晨第一缕洒进窗边的yAn光，不张扬，却温柔得让人心上怦然。

    「谢谢你，我的元予轩是你，真的太好了。」

    他满怀庆幸的话语，一举扫去了这些日子以来积压在我心中的郁闷。

    名为卓燃的光，从这一刻起正式闯入我的世界，将那些我不愿面对的晦暗都照得无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