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神明（神って）

    序章神明神って

    「记得要用客人的角度去思考，客人的需要。」

    「没有客人付的钱，我连你们的薪水都付不出来啊」老板的声音在耳边叮嘱。

    「好的。」涅露出那习惯X的讨好笑容，拿出笔在本子做上抄写。

    「很好。」老板笑了笑，走进後面的办公室，做什麽不知道，依照惯例是在数着钞票，虽然有时涅会从办公室的窗外看到老板那寂寞而愉悦的表情。

    老板Ai着这家店，支撑这家店的根本是钱，只要数着钱，他就能感受着这家店依旧活着。

    其次才是人——涅是这样想与这样理解的。

    「不对，先有人，才有之後的店，店只是虚假的，正因为有人，所以才有店。」抬头，涅看到一个半透明的身影出声。

    这世界，少数人拥有特殊能力，但涅除了能看着、听着灵魂们残留下的执念与记忆断片，他们也与他人毫无不同。

    多了点噪音的差别罢了。

    涅露出嗤笑，他没有回话，对此视而不见，回应一个记忆残片的笨蛋行为他才不会做第二次。

    「涅，遇到了什麽有趣的事吗？笑的很开心呢。」旁边突然传来nVX的声音，今天跟他一起打工的同校的学姊。

    涅摇摇头，换回正常、面对他人用的微笑，说：「最近不是有剧团要来学校表演，有点期待。」

    学姊喔了一声，看着老板离去的方向说：「跟你说一个秘密，不要跟别人说喔。」

    「嗯。」

    「听说啊，只是听说啊……老板以前为了养重病的nV儿开了一家小店，结果经营不善，好不容易周转而来的资金却选择去发员工的薪水，而不是支付nV儿的医疗费用」。

    「nV儿Si了。」

    「听说是nV儿要求老板的，说；如果能用她的命去守护大家的容身之处，以及减轻老板的负担的话。」

    「希望守住这个家，以及店里的家人之类的。」

    「最後之前店里的大家都走了，老板只是说他没有能力。」

    叮铃，随着门口的铃铛开始摇晃、门的开启，两人结束了对话，开始接待这家酒吧今天的第一个客人。

    ……

    「今天，我们这堂课上的是社会，说到社会，同学们会想到什麽呢？」老师手持白板笔，在白板上写上龙飞凤舞的「社会」二字

    「社会……社会新闻。」有人不确定地道。

    「那说到社会新闻会想到什麽呢？」

    顺着思路，很多人开始回答，「抢劫。」

    「还有呢？」老师说。

    「自杀。」

    「犯罪。」

    「嗯，不对，思路错了，我们的生活不只这些东西。」凑巧地，老师点到了涅：「白涅同学呢？」

    「嗯……」涅沉思着，恍惚间脑海浮现一个字。

    「家。」

    「家庭，对，家庭是社会的一部分。」

    「不过，很可惜，没有人提到今天要讲的内容……」说着，老师在白板写出「神」。

    「神是什麽？」

    「为何会有神？」

    ……

    「喂，你听说了吗？」打烊时，nV同事们在一旁麻雀似地叽叽喳喳。

    「昨晚店里附近的牧师家……」

    「有一个重病的小孩……」

    「牧师见Si不救……」

    「父亲哀求……」

    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习惯各种残片声音的他，已经在脑海中拼出答案。

    昨晚，一个父亲在牧师门前哀求，救他的孩子，牧师见Si不救。

    如此而已。

    「那个小孩也很可怜呢，居然到需要神才能救的地步。」一旁的学姊，不知不觉地来到涅身边说着。

    「嗯，是啊。」涅似是应和着学姊，皱起眉头，一同哀叹。

    呜呜呜……

    突然地，涅一个冷颤，跑到门口，打开大门。

    叮铃，铃铛悦耳地摇晃，悦耳完紧接着的是凄凌无b的呐喊。

    「救救他！」

    「求求你救救他……」

    「呜呜呜……」

    「拜托你……」

    「生命、金钱、一生，我的所有都能给你……拜托你，救救他！」

    远方，一名粗布衣裳的男子抱着怀着像人偶一样的小孩。

    看得出是人，却像人偶一样地没有生气——Si了。

    「回去吧。」男子的前方，一个带着面纱的nV人冷淡地回道，头也不回地进去家里。

    ……

    「人类的历史上，有各式各样的神，诸如祝融、宙斯、天照等等，信者有，不信者有，随着人们开始对物的理解，能够解释的事物增加，人们对神不再那麽地崇敬畏惧，更甚者，视神如虚构者也有。」

    老师话锋一转，接着说：「直到一百年前的神降，少部分的人拥有使用神术的能力，能治疗连科学都无法解释的伤病，传说有些人连复活都能做到。」

    「被称作神眷者或牧师……」

    「神的出现，怕Si之人、追求长生之人、企图能人不能之人，找到新的突破口，一座座寺庙被盖起，一座座g0ng殿被堆砌，一位位神明开始被歌颂。」

    「那位神的降临，没有说出他的名讳，我们称之为无名，因为神不该被人称呼其名。」

    「那老师有见过牧师们吗？」一位同学发出提问。

    「怎麽可能……牧师只为更高阶级的人服务们服务，就像我们城里有三级的贫民区，也有我们这种二级的住民区一样，牧师高贵的身份只住在一级以上的区域……」

    老师语调拉长，说：「但是听说也有失格或是不背承认的牧师居住在二级区。」

    ……

    店里乱糟糟，新闻播着同一件新闻，客人讨论着同一件事情，忙里偷闲的员工也叽叽喳喳地碎嘴着同一件事的八卦。

    在这样的环境下涅却显得不在意一样，既不靠近电视听後续，亦不在接近客人时应和他们的看法，或是掺合进员工小团T加油添醋地扭曲着那天的所见所闻。

    只是三级贫民为救儿，夜晚敲昏警员突破二级防线，来到某失格牧师的家里——这样如此而已。

    涅挂着形式化的微笑游走在客人、同事之间，但哪怕不去在意，那些谈论声音还是流进耳里，不可避免地……

    「听说那个贫民的小孩其实靠医学能救活，只是必须到一级的医院才行……」

    「可是他们没钱没权……」

    「所以才靠神……」

    「那个牧师後来搬家了，难得特地来看的……」

    「牧师能救屍T吗？」

    「贫民被通缉……贫民潜逃……」

    隐约间，又是那残片的声音在耳中响起。

    「不对，先有人，才有之後的店，店只是虚假的，正因为有人，所以才有店啊……」

    抬头，又从窗外看到一个形T及声音：

    「爸爸，好痛，我不想Si……不、不想Si……救我……」

    ……

    「夏祭又要开始了。」老师说。

    随着这句话的结束，讲台下原本安静听课的学生们，宛如煮滚的热水——沸腾了起来。

    市集、表演、游行、花火大会、张灯结彩……无数关於夏祭的词汇从学生们的嘴里冒了出来。

    老师敲了敲讲桌，说了声安静，开始了讲课。

    「祭典的由来，大家知道吗？祭典……是人对神的祭礼。」

    「简单说，祭是奉献，礼是礼物，献给神的礼物。最初呢，人类摆着几颗石头当作神明的化身，礼物呢，石头是不吃饭的，所以人类想了想，把自身的文化献给了神，在石头面前唱起了歌，跳起舞来。」

    「随起着人类文明成长丰富起来，繁琐的规矩、盛大的仪式，成为了今天的祭典，就连神官、牧师也是需经过严格的仪式规定才能成为，以及之後必须烙守规定，否则违反即为失格。」

    「最初的原意，人的祭礼是感谢神，祈祷神，现在原意是否还是如此呢？请同学想想这之中是否改变了什麽？」

    ……

    贫民夜闯住民区，很快成为这间酒吧员工与客人的谈资。

    谈了没多久，人总是感到腻味，很快接着下一个话题。

    有人说起夏祭二字，很快，夏祭的声音便把贫民二字盖过，顶多提起贫民是说可怜无奈，或是说活该贫民该Si。

    顶多，电视还在播着贫民仍在潜逃，官员仍在辱骂着警察的无能……仅仅如此而已。

    涅隔着窗外，看着远方某处即使夜晚也仍然显眼的黑sE火光——黑sEW浊的执念之火。

    如此而已，什麽都不会改变，涅心中想着。

    仅仅靠着那微不足到至可怜的憎恨。

    就像苹果受重力影响，只单单是现象而已……

    他不是错误，只是就那样而已……

    另一边的远方，响起了巨大的鞭Pa0声、烟火声，人类想传达给神的祭礼一朵朵绽放在空中。

    既像是呐喊，又像是噪音。

    神听见了吗？

    没人知道。

    ……

    「说完了神，我们来谈谈别的……」老师又在白板写字，这次写的，是四个字。

    失格、异端。

    「神官、牧师拥有异於常人的能力，因此拥有相对高的社会责任与严格的社会义务，再来须受教会管制。」

    「当然，社会福利也高於常人，反之，如不遵守，即为判定失格，剥夺福利，进入观察，生活将拥有诸多限制。」

    「最後则是异端，使用神术从事犯罪或是协助犯罪行为，lAn用、浪费神给予的恩惠，将被政府及教会通缉。」

    正当，老师打算继续说下去，看到皱着眉头的涅，出声问道：「同学是不舒服吗？」

    涅没有回答，转头看着窗外，说：「抱歉，老师，外面有点吵，可以再说一遍吗？」

    随着涅的话语，老师的注意力从课堂转移到室外。

    校外，街上数十人扛着神殿走在前头，外围则有数百人簇拥着，形状像极一只畸形的怪物。

    周围的人敲锣打鼓似是怪物在咆哮着，像是在说：「神啊，您看见了吗？您听见了吗？」

    神不知道听见与否，怪物继续述说，祈祷也好、感谢也好，牠就当作神知道了。

    怪物活了数百年，数千年，由原本少少地数人组成，偶尔困顿，偶尔强壮，至今变成了庞然大物。

    怪物放在面前膜拜的石头，也成为放在头上的尊贵神像，周围还站着名为神官的狂信者。

    神没有说出他的名字，也没人看清祂的面貌，神像的脸时男时nV时兽时禽，尽管不知其名，也不详其容，怪物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活着。

    为了神。

    「夏祭的游行啊。」老师感叹一句，把心神放回教教室。

    而涅则继续看着窗外，在他眼中的怪物燃烧着可怕的黑sE火焰，怪物窸窸窣窣地咆哮着，那是上千人的低语，汇整而成的咆哮。

    神啊！

    怪物如此说着。

    「如果有神，为什麽我的儿子会Si？」突然，一名粗布衣裳的人挡在了怪物的前面问着。

    「如果有神？为什麽神不救我的儿子？」

    「神之於人究竟是什麽？」

    「神为什麽要救我儿子？」

    那人说着反覆的话语，神情古怪，最後流出了泪。

    「有神又怎样？没有神又怎麽样？人……已经Si了啊……」

    怪物似是没有听到他的话语，似是没见到他的身影，往前而行，吞吃了他。

    过程中，怪物只是发出挡路云云之类的零碎的细语。

    怪物历经千万年，历经各种疑惑、碰过各类困难，眼前的不过是小小的绊脚石而已。

    为了神。

    神是对的。

    怪物继续往前而行。

    在涅的眼中，怪物腹部地方的黑sE火焰忽然消失，怪物的肚子突然溶化似地化成了黑水，黑水累积成了一汪黑潭。

    「你这头怪物。」黑潭中央，只剩那个男人，男人如此说着。

    「怪物？」怪物发现了不对，回头看着男人沉Y了一下，最後吐出两个字。

    「异端。」

    「拥有……特殊神眷的异端。」

    接着，怪物身上的人群们发出此起彼落地震天呐喊：「有异端！异端lAn用神眷杀人啦！」

    男人向前踏出一步，下一刻，更多的人变成黑水，怪物的一部分开始恐惧，但是更多人还是镇定的。

    因为有神，而且他们上头还有神的代言者——神官。

    「为什麽我在二级区求那个失格牧师时，她说不行？」男人继续说，流着泪说。

    「她说不能违规第二次，她说如果再lAn用神眷治疗，而没有收益的话……牧师会变得廉价，会被逐出教会，成为异端。」

    「为什麽？神眷要如此吝啬地使用呢？」

    「为什麽我这麽讨厌神，却得到了神眷呢？」

    「为什麽我想杀Si神，却给我这麽强大的能力呢？」

    说着，黑潭涌出泉水，涌上的泉水化为零碎的区块，区块很明显地是人类的躯T——屍块。

    每一个部件都套着华丽的衣裳，那是神职人员才能穿上的、特殊的服饰。

    「亵渎。」怪物头上的神官冷漠地说。

    尽管因恐惧而逃离的人增加，那稍微变小的怪物也依然是庞然大物。

    庞大而不可侵犯。

    「说不定神是要我摧毁你们呢……伪善者。」男人手一挥，黑水暴涨，向怪物扩散，像是要吃掉怪物一般。

    神官们不露丝毫畏怯，每人手一挥，白sE的光涌现，向黑水压下去。

    「什麽都不会改变的……」

    看着窗外的涅面无表情地把视线移开窗外，跟着四周的同学开始避难。

    最後的结果，只是隔天的电视新闻上写着──异端遭到镇压而已。

    涅抬头，遥望着，位於一级区，整座城市最高那里，有一座塔。

    塔上有一个人，虽不曾见过，但那无处不在的残片都在说着那个人，说着那人给予的绝望。

    那人被冠以天之姓，其名为弱。

    拥有这座城市最强大的神眷，拥有这城市最大的权利，无可匹敌，无可战胜。

    教会的主祭，天之弱。

    ??

    时隔多日，涅来到被混乱而封锁的现场，看着荒凉与路边东倒西歪街道。

    尽管四周充斥着他人听不到的杂音与咆哮。

    他还是放下了一束花。

    他露出满嘲讽的笑，不知是对谁

    「什麽，都不会改变的。」

    转身离开，他前往上班的酒吧。

    从後门出来，换上制服的他打开门，酒吧的柜台边，醉醺醺的熟客拿着麦克风盯向萤幕上字幕一句句的熟悉的歌曲。

    一旁的客人打者拍子，一同开心地跟着唱。

    孩子们一起来

    快快齐步走

    从电线杆的斜影中

    登场Ga0笑艺人登场咯

    欢笑声直到最後都不曾断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