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自行闯入的桔梗花(2)

    隔天早晨，松苑市地方法院。

    许孟晨b平常提早了半小时抵达法院。他换上法袍，将西装外套挂在办公室门後的衣架上。

    办公桌上，公文早已堆积如山，但他却心不在焉，思绪不断飘回昨天傍晚路喵咖啡的那一幕。裴昀瑞脸颊泛红的模样、还有那声低低的抱怨，都像电影画面般在他脑海中不断重播。

    「瑞瑞……」他无意识地轻唤着，掏出自己的iPhone手机，指尖轻轻抚m0着手机的桌布，那张十三年前，在毕业旅行最後一天，他偷偷拍下的裴昀瑞睡着的照片。照片中的少年面容青涩，此刻的他，多麽想回到那个无忧无虑的国中时期。

    「许法官，早安！」

    清亮的男声打断了许孟晨的回忆。纪予青，刑事第三庭的书记官，手上抱着一叠卷宗走进办公室。

    「早。」许孟晨迅速收起手机，恢复了平时冷静的面貌。

    「今天的庭期有些调整，我把新的庭期表放在您桌上了。」纪予青将卷宗放下，目光瞥见许孟晨脸上隐约的笑意，「许法官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

    许孟晨清了清嗓子，「有吗？」他的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

    纪予青点点头，「感觉许法官的费洛蒙b平常甜了一点。」

    许孟晨闻言，心里不禁一动。他的费洛蒙总是偏向内敛，不易察觉，但昨晚与裴昀瑞重逢後的喜悦，竟然让他的费洛蒙的调X改变了吗？

    「有新的卷宗要看吗？」他转移话题，指了指桌上的公文。

    纪予青笑了笑，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拿起另一份文件。「这里还有一份简易判决要请您签核。对了，隋法助才刚来几天，您别对他太凶啊，他真的看起来很紧张。」

    「我知道。」许孟晨应了一声，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堆积如山的公文中。但眼角的余光，却还是忍不住落在桌角的白sE相框里那张泛h的照片上。

    同时间，楠城区，路喵咖啡。

    裴昀瑞顶着一双熊猫眼，无JiNg打采地擦拭着吧台。

    脑海中仍不断回荡着许孟晨的声音、拥抱，以及那句「我重新回到这里，就是为了找你」。这份突如其来的「缘分」让他彻夜难眠，Ga0不清楚这是梦还是现实。

    「怎麽了？昨晚被小墨还是瑞瑞SaO扰到睡不着了？」裴昀珹从厨房探出头，看着自家弟弟一脸的疲惫。

    裴昀瑞放下抹布，叹了口气：「哥，你别提了……」他想到昨天哥哥和荞安哥在後面「看好戏」的模样，脸颊又忍不住有些发烫。

    「怎麽会不提呢？多麽感人的重逢啊。」裴昀珹走到吧台，从保温箱里拿出一瓶鲜N。「我都替你们感动了。」

    「感动什麽啊……我根本Ga0不清楚状况！」裴昀瑞懊恼地抓了抓头发，「他怎麽会突然回来？还说那些奇怪的话……」

    「什麽叫奇怪的话？」裴昀珹将鲜N倒入钢杯里，打着热N泡，「人家都说了是为了你才回来的，这还不够感人吗？」

    「少来！我才不相信。」裴昀瑞撇了撇嘴，但心里却乱成一团，「哥，你说……他会不会只是随便说说的？」

    裴昀珹看着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裴昀瑞，你真是迟钝到让我替你担心。许孟晨那个孩子啊，从小就一副Si心眼的样子，他要是认真起来，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Si心眼？」裴昀瑞愣住。

    「你不记得吗？国中的时候，他数学明明很好，却老Ai跑来问你问题。还会偷偷帮你把考卷上的红字擦掉，然後再给你写上下次会更好。」裴昀珹轻轻拍了拍他的头，「你啊，就是太不经心了。」

    裴昀瑞努力回想，脑海中似乎闪过一些模糊的片段。

    许孟晨总是安静地坐在他旁边，笔记本上的字迹工整，偶尔会在自己数学卡住时，伸出那双骨节分明的手，轻轻点在题目上。那些「下次会更好」的批注，他一直以为是老师的鼓励……原来是许孟晨吗？

    他脸sE微红，连耳根都热了起来。

    「现在知道了吧？缘分这种东西，要是真的来了，挡也挡不住。」裴昀珹将调制好的拿铁推到裴昀瑞面前，接着转身往厨房走去，「快点拿去喝吧，裴小瑞。你最喜欢的焦糖拿铁，补补JiNg神。」

    裴昀瑞接过拿铁，温热的杯身暖了他的手心，也暖了他有些混乱的心。他看着杯面JiNg致的拉花，思绪飘向了松苑地方法院的方向。

    许孟晨……他真的为自己做了那麽多吗？

    裴昀瑞摇摇头，拿起咖啡喝了一口，藉由甜味将自己的思绪拉回，专注在工作上。

    N酪轻轻的「喵」了一声，长尾巴划过裴昀瑞的脚踝，柔软的毛触感像是在提醒他从混乱的思绪中回神。

    裴昀瑞低头看了一眼那只异sE瞳的白猫，N酪正抬起头，蓝h双瞳懒洋洋地凝视着他，彷佛在说：「别发呆了，继续工作吧。」

    他苦笑了一下，蹲下身轻轻抚m0N酪的头，试图让自己的心跳平静下来。「你这家伙，倒是挺会挑时机。」他小声嘀咕，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N酪舒服地眯起眼，发出一声低低的呼噜，像是对他的抱怨表示不屑。

    「裴小瑞，你跟N酪聊什麽呢？看起来b跟我聊还认真。」骆荞安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带着一丝揶揄。

    他端着一盘刚出炉的玛德莲，浓郁的N油香气瞬间弥漫开来，与咖啡店里的咖啡香交织，让整个空间更加温暖。

    裴昀瑞被骆荞安的声音拉回现实，连忙站起身，拍了拍围裙上的猫毛，掩饰自己的尴尬。「没、没什麽，就跟N酪抱怨一下昨晚没睡好。」他撇过头，假装专注地擦拭吧台，却不小心把一只玻璃杯碰得叮当作响。

    骆荞安用夹子将玛德莲一个一个放入吧台旁的展示柜中，并瞥了他一眼，嘴角g起一抹坏笑。「没睡好？是因为某个法官大人吧？」他故意拖长语调，抹茶费洛蒙的苦韵微微散开，带着一丝调侃的味道。

    「荞安哥，你别乱说！」裴昀瑞的脸瞬间红了，手上的抹布停在半空，连声音都高了几度。「他只是……只是来喝咖啡的，哪有什麽法官大人！」他的小苍兰费洛蒙不自觉溢出，清甜的香气在吧台间缭绕，暴露了他的紧张。

    裴昀珹从厨房探出头，手中还拿着一块刚烤好的咸派，听到这话忍不住笑出声。「裴小瑞，你这反应也太大了吧？人家许孟晨昨天那架势，我看可不是单纯来喝咖啡的。」他将咸派切成小块，递给骆荞安一块，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你们两个……别联合起来欺负我！」裴昀瑞气鼓鼓地瞪了他们一眼，转身去整理咖啡机，试图用工作掩盖自己的慌乱。但脑海中，许孟晨那双凤眼和低沉的「瑞瑞」却像挥之不去的影子，让他的心跳怎麽也平静不下来。

    N酪似乎感受到他的情绪，轻轻跳上吧台，用尾巴扫过裴昀瑞的手背，发出一声细细的「喵」。

    裴昀瑞低头看着那双异sE瞳，无奈地叹了口气，「连你也来凑热闹，N酪，你说我该怎麽办啊？」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嘲，却掩不住心底的慌乱。

    N酪歪着头，蓝h双瞳懒洋洋地凝视他，彷佛在说：「想那麽多g嘛？继续工作吧。」

    裴昀瑞苦笑，轻抚N酪的背，毛茸茸的触感让他稍稍平静。

    他站起身，试图将注意力拉回吧台，却听到门铃再次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