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我是001

    又一个月过去，读取记忆似乎成了日常，不再畏惧它带来的晕眩感，反而沈溺在她感受到的温暖。

    是不是只有被Ai的前提，离别才不会是痛苦的。很奇怪，明明徐士良很Ai我，会给我他认为最好的东西，可我仍旧感觉缺少什麽。

    是母Ai吗？我不晓得。

    这天，我如往常般搭车来到研究院，手提着蛋糕盒入内，却被前台小姊告知珣音和乙千外出办公，需要好一会才回来，让我先去会议室等候。

    听完後，我微微点头，随即转身走向转角处的会议室。将那盒粉红sE蛋糕轻放在桌面，我一边打量它的外观，一边想着闲着也是闲着，便顺手又启动了下一段记忆读取。

    画面里，是她独身一人站在家长接送区，她踢着脚边的石子等待父母接送。

    「他们真慢，为什麽还没来。」看着方才和她一起等待的小朋友都被接回家，她忍不住嘟囔几句。

    她专注的把玩书包上的玩偶吊饰，全然忽视身旁的声音以及周遭的人。

    「你说，妈妈什麽时候才会来接我？」按压着会发出声音的玩偶，她又开口抱怨。这里的蚊虫很多，让她的脚上多了几颗红印记。

    此时，一道声音x1引她的注意，她抬眸定睛一看，是个笑脸迎人的中年男子，他搭着她的肩膀向她搭话。

    「小朋友，你爸爸公司有事，她叫我来接你回家。我们走吧！」语落，顺道牵起她的手要往一旁的厢型车走去。

    「危险！」即便知道那是她曾经的记忆，我无力改变後果，却仍在第一时间喊出了声。

    可惜她没有听到。

    「叔叔等会带你去买糖果好吗？」

    「好啊！」

    她满脸笑容的看着那个大人，毫无戒心的将自己的手搭上去的那刻，我的心脏简直要停了。

    拜托！不要！似乎听见我的祈祷，远处传来吓阻的声响。

    「你放开她！我已经打电话叫警察了。」顺着视线望去，有个短发的小孩子吹着x前的哨子，试图赶跑中年男子。

    「可恶！坏了我的好事。」

    也许是做贼心虚，那人一把将她推倒在地，伴随她的哭声，我的眼前再度模糊一片。

    「你还好吗？」有人伸手将我扶起，顺道拍掉膝上的砂砾，她正要开口道谢，却听见对方语气严厉地说：「你爸妈没教过你吗？不能随便跟陌生人走！」

    yAn光正迎面洒来，她不自觉眯起了眼，几乎看不清他脸上的轮廓。他用最凶狠的语气说着最温柔的话，她竟在错愕中破涕为笑。

    「有什麽好笑的。」

    「我想??」在她准备开口时，却传来了她父母呼唤她的声音。注意力瞬间被x1引过去的她，毫不犹豫的投向父母的怀抱。

    「妈妈，刚刚有个哥哥救了我。」正当她打算把那人介绍给父母时，再回头却已无他的身影。

    真可惜??

    「001、001，你醒醒。」突然，眼前的画面被人切断，我听着声音由远至近，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倪珣音好看的脸，她紧皱眉头，摇晃我的肩膀，不知为何，我竟默默的把她和那人的样貌重叠。

    「你为什麽要救我？」或许是未能完全从记忆里脱离，心中涌上的难受感化作眼泪滑过嘴角。有一瞬间，我从她眼底感受到了心疼。

    「你入戏太深了。」话音刚落，她松开肢T接触的手，并向後和我保持一个手臂宽的距离，倪珣音恢复一贯的冷静，并要乙千扶着我前往实验室。

    「你现在还好吗？看上去脸sE很差。」乙千备物的同时，抬头盯着我，满脸担忧的说。

    「我没事。」可只有我自己知道，每晚入睡前的我渴望她的记忆。

    又或者说，我想藉由她来躲避什麽。

    「你还有自杀意念吗？」连结脑波时，乙千再度开口询问。

    思忖片刻後，我摇了摇头。好似现在有b起自杀更值得做的事。但很矛盾，我却也不是想活着，只是新鲜感退却之後，不断渴求她的人生。

    「你该适可而止了。」

    倪珣音的出现再次狠狠的将我的念想打破，冷冽的语句宛若锋利的剑划破我仅存的希望。

    「该进行下一阶段了，戒瘾。」

    「这样好吗？」

    「罗嗦什麽，快去！」在我还没弄清楚他们两个的对话时，我的配件被乙千收了回去。他看着手中包裹配件的白sE保护套，抬眸望向珣音，犹疑片刻，还是敛下眼眸，走向实验室後台。

    「你们要g嘛？」我警惕的在座位发出喊声，因为cH0U血，我不敢乱动，急切等待她的回应，可流淌在我和珣音之间的，只有几管朱sEYeT。

    cH0U完血，珣音依照惯例般地要去後台分析数据，却被我抓住臂膀。

    显然，这超乎她的预期。珣音机械般的回头，在她看似毫无波澜的面容里，蕴藏一丝诧异。

    「你还没有回答我。」我说。

    「这一次，你想要什麽？」珣音拉开牵制自由的手，她凑到我的耳旁问道。

    讨厌暧昧不明态度的我，出於试探，我说出了连自己都不敢置信的答案。

    「想要成为她。」

    没想到的是，珣音的脸sE骤变，她满脸怒意的说：「你凭什麽？」

    「反正我本来就想Si了，成为她又怎样？」也许是被她步步进b，我终於神经紧绷，握紧拳头，把压抑许久的怒火全数倾泻而出。

    「你不会是她，永远不会！」一向冷静的她竟歇斯底里地朝我大喊，直到乙千冲向前将珣音带到一旁，才避免一场混乱。

    最後，是乙千送我离开的，他将控制器交付到我手里，勉为其难地说：「这次试验你可能会b较难熬，一天只有一次机会。」

    「为什麽？」我不解的反问。为什麽在最需要的时候，剥夺属於我的东西。

    我却忘了，那根本不是我的??

    「还有，珣音她不是故意的，她有些苦衷，你就原谅她吧！」乙千面有难sE说道。

    「你是不是知道什麽，你可以告诉我吗？」我情绪有些激动的抓着乙千的前臂，没控制力道的我把白皙的手给弄红了。

    「你之後会明白的，如果你能挺过这次试验的话。」语毕，乙千头也不回地往研究室的方向走，留下我独身站在原地旁徨。

    他是什麽意思??

    亏我还特地买了蛋糕给他们两个吃，原以为经过多次的相处彼此亲近了一些，却没曾想那都是我的一厢情愿。

    对他们而言，我不是徐海琳，而是编号001。

    临走前，有个nV生与我擦肩而过，她手里的传单和一个多月前的相同，看着她走进研究院的场景，我彷佛看到了我的影子。

    而我，将不再是他们的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