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咖啡厅的相遇

    早上十点，林若晴第三次推开了那间咖啡厅的门。

    这不是她平常会来的地方。

    空间不大，墙上挂着一些褪sE的黑白照片，角落放着一架二手钢琴，有些琴键早就响不起声音。店内播放的爵士乐略显年代感，咖啡酸中带涩，和她习惯的口味相差甚远。

    但她知道，这间咖啡厅是第五位失踪nVX——梁佩琪——最後出现的地方。

    「一样的吗？」店员认出她，微笑着打招呼。

    若晴点点头，走向靠窗那张座位。她特意挑了这个位子，因为那天监视器画面上，佩琪就是坐在这里，对着窗外发呆了整整十八分钟。

    她将背包轻放在椅子旁，拿出笔记本与手机。眼神看似专注在记事上，实则悄悄扫视整个空间——墙上装着两支监视器，与上次相b角度略有不同，可能最近有更换。吧台後方的店员换了人，但其中一位依旧是上次那个nV生。

    靠近门口的三个年轻人正在热烈讨论什麽，中间的桌子坐着一对情侣，互动自然。最後方的角落，一名男子独自坐着，面对着笔电，双手迅速敲打键盘。

    若晴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几秒。那人身形高瘦，穿着简单的黑sE外套，发sE偏深，皮肤略显苍白。尽管背对着她，但他身上有一种令人在意的气场，不像是单纯来这里工作的普通顾客。

    就在她思考是否该主动搭话时，那名男子突然合上笔电，站起身，朝她的方向走来。

    她迅速低下头，假装翻看手机。

    「这是第二次你观察我了。」

    他在她桌边站定，语气冷静，语调不高，却让她立刻绷紧了神经。

    她抬起头。男人一双眼睛深邃且锐利，仿佛一眼就能看穿她的心思。他没有笑，但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点说不清的戏谑。

    「我们认识吗？」她开口，试图保持镇定。

    「不认识。不过，我知道你是记者。刚进报社不到半年。」他一边说，一边拉开椅子坐下，自然而然地坐在她对面。

    若晴眉头微皱。「你是谁？」

    「江昊然。」他自我介绍，语气轻描淡写，「自由业，偶尔帮人解锁一些……技术层面的东西。」

    「骇客？」

    他耸了耸肩，没有否认。「你这次的调查方向，满有意思的。」

    「你怎麽知道我在调查什麽？」

    「你用手机扫描这间店的Wi-Fi时，不小心连上了我的镜像节点。手机自动送出了一些资料，像是浏览纪录、开启过的图片、甚至一两份还没发表的草稿文件。」他语气平静，彷佛这只是例行观察。

    若晴瞪大双眼，一瞬间几乎说不出话来。

    「别紧张。」他举起双手示意无害，「我没有泄漏出去，也没窜改你的东西。只是……这件案子，刚好我也在查。」

    「为什麽你会调查失踪案？你是什麽人？」她的语气逐渐尖锐。

    昊然沉默了一会儿，彷佛在权衡什麽。他最终从包中取出一个随身y碟，放在桌上推向她。

    「这是五名失踪者的数位轨迹资料，包括定位点、聊天纪录、甚至被删除的云端片段。我查了半年，原本以为是一场零星的社会现象，但你的出现……让我觉得可能有更多关联。」

    若晴迟疑地接过那y碟，感觉到那小小的机器b任何文件还沉。

    「你要我信你？」

    「不信也没关系。」他起身，语气平淡，「但如果你继续查，这些东西迟早会自己跑出来，只是……可能会花你更多代价。」

    他转身准备离去，步伐从容。

    「等等。」她开口，语气b预期还急，「你为什麽帮我？」

    江昊然停下脚步，没回头，只说了一句：

    「因为——这场雾，不该只有你一个人走进去。」

    三天後，林若晴在报社的资料室里，静静地翻阅那个y碟里的档案。

    昏h的灯光下，她看到了一串字母组成的资料夹名称：

    Project:LUCID_FOG

    点开後，是一个压缩档，里面包含无数通讯纪录与电子邮件，所有失踪者的数位资料几乎被完整整理，甚至标注出异常出现的「讯号重叠点」。

    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资讯架构方式，几乎像是某种内部调查用的格式。普通人不可能取得这些。

    她突然想起昊然说过的一句话——「这是一份不该存在的名单。」

    而这份名单的最後一笔记录，是她自己的名字。

    她的指尖停在滑鼠上，视线模糊了几秒。那些之前只是零散的碎片，如今开始以一种未知的方式彼此连接。她隐约感觉，这不只是个普通的失踪案，背後可能牵扯到的，是一个城市级的秘密。

    而江昊然，也许知道b她想像中更多的事。

    那晚，她再次走进那间咖啡厅。

    昊然已经在，坐在同样的角落，一杯冷却的黑咖啡搁在桌上。

    她在他对面坐下，没有开口。他也没问什麽，只是抬眼看了她一下。

    「资料看完了？」

    「看完了。」

    「所以？」

    她深x1一口气。「我想知道，我的名字，为什麽会在那份名单上。」

    昊然看了她一眼，微微皱眉。

    「那要先从五年前，一起校园意外说起——那时候，有个人，和你一样，名字也曾经出现在名单上。他的名字，叫做……江昊然。」

    若晴愣住。

    昊然低头看着冷却的咖啡，喃喃道：

    「有些人，是从雾里来的。而有些人，一出生就在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