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风雪崖後】

    从幽谷遗蹟离开後，夜羽并未即刻上路，而是选择绕行一段枯谷长坡。他不急，这片秘境已成杀局，越是浮躁，Si得越快。

    裂甲蚂蚁安静伏在他肩头，刚经历过第三层魂力冲击的夜羽，此刻气息平静如水。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枚残印还在T内缓慢与丹田融合，每当他闭气调息，都能感受到那丝赤光如细针般在气海间穿梭。

    ——那是燃命诀的「魂印」正在紮根。

    他得习惯它，驯服它，而非被它反噬。

    ……

    日落时分，夜羽来到一处低谷。谷中被厚厚雾气遮蔽，地面铺满兽骨与断木，显然曾有过激战。

    他取出一枚灵符，轻拍於裂甲蚂蚁额前，低声道：「巡一圈，探查灵气流动是否有异。」

    裂甲蚂蚁低鸣一声，身形潜入雾中。

    夜羽盘坐於一棵倒斜巨木旁，开始静修。他不敢尝试进一步催动第三层燃命诀，仅是反覆调整星丝运行的节奏，尝试平衡《万星归寂篇》的神魂负荷。

    识海中，那三缕星丝此刻似乎稳定许多，尤其第三缕星丝在从幽谷出来後竟格外沉静，宛若安睡。

    「或者……那不是沉静，而是在等待下次觉醒。」

    夜羽睁开眼，目光如霜。

    ……

    次日清晨，远方风雪断崖上，三道身影立於半腰。柳珊面容冷峻，身後是两名青木宗师弟，皆面露疲态。

    「再不合流，剩下的人恐怕撑不久了。」

    「伏风宗与赤云门还在查探我们行踪吗？」柳珊问。

    一名瘦削男弟子回道：「不确定，但已有几次我们布下的灵息屏障被试探，恐怕离他们靠近不远了。」

    柳珊望向山下，眉头紧锁。

    「夜羽……你会回来吧？」

    她并未等到答案。

    ……

    而在更远的南岭谷口，林榛与贺无涯背靠背站立，一人剑寒如霜，一人肩扛大刀，锋锐无匹，四周横屍遍野。

    「只剩我们了。」贺无涯低声，一刀横扫地面血迹，大刀刀锋锋芒未减。

    林榛点头，灵剑归鞘，神sE沉静：「夜羽还没出现？」

    「他会来。不为我们，也不是为了丹药……」贺无涯声音微沉，「只是因为，他知道该在哪里出现。」

    林榛没有说话，只轻轻瞥了一眼远方雪雾，淡声道：「但这场仗，还是得靠我们撑下去。」

    二人对视一眼，再次背靠背而立，气机交错，灵压如浪。

    ……

    当日下午，雾谷上空，一缕银光破云而出，夜羽终於启程。

    他走得不快，每一步都稳如磐石。沿途有伏风宗斥候yu挡，却被他以裂甲蚂蚁突袭压制，无一存活。

    夜羽不再避战。

    燃命诀第一层与第二层交错运转，那种灵气、血气彼此混用的状态让他愈发熟练。他渐渐发现，若运用得当，不必完全燃尽，也可在短时间内压制更高境界对手。

    但这种「平衡」是一场与自身的赛跑。

    每一次施展第二层，都会让他T温下降，脉象浮动，彷佛身T在逐步失去自我调节的能力。

    若非修过《赤石炼T诀》，以他的r0U身，早就撑不住了。

    ……

    入夜，他终於靠近风雪崖。

    裂甲蚂蚁从前方潜伏回来，爪上沾着黑sE毒雾，那是伏风宗特制的毒雾封阵，用於捕猎伤者。

    夜羽眯起眼，轻声一语：「试图困兽，反倒将自己困Si。」

    他举手，一缕星丝从指间逸出，融入地面灵气网中，於伏风宗尚未反应过来之际，强行反震了整个封阵的气机中心。

    轰隆——

    风雪崖西侧崩塌，烟尘四起。

    柳珊惊讶回头，却见一人从雾雪中缓缓而来，衣袍破碎，身上带血，但眼神无b清明。

    「你……」

    「我来晚了。」夜羽淡声开口。

    柳珊忽然鼻尖一酸，却没说什麽，只点头：「不晚，还来得及。」

    他将一枚储物袋递给她。

    「丹药在这，你带他们走，我去断後。」

    柳珊一震：「你……」

    「放心，我不会Si。」夜羽语气平静，「我不是什麽天骄，也没人指望我做什麽了不得的事。」

    他转头望向风雪中的敌影：「但有些事，总得有人做。」

    柳珊怔住，紧紧握住储物袋。

    「小心。」

    ……

    风雪崖下，伏风宗与赤云门两路人马早已包围，黑压压一片灵器与灵符漂浮半空。

    夜羽独身而立，星丝缓转，燃命诀於T内低Y。

    「来吧。」

    他喃喃。

    杀戮，从此刻开始。

    ——